周闻溪见状不妙死拉硬拽的把人拽走了。
夏日的皇宫中,烈日高悬,蝉鸣聒噪。御花园里的花草被晒得低垂着脑袋,连那平日潺潺流动的小溪,此时也仿佛被热气蒸得没了生气。
周闻溪见江绾妤还在试图挣脱,急得不行,双手死死拉住她的胳膊,脚下的步子丝毫没停,一路将她往偏僻的宫道拽去。锦裙在她们的拉扯间沙沙作响,偶尔扫过路边被晒得滚烫的石子。
好不容易到了一处有树荫遮蔽的回廊,周闻溪气喘吁吁地停下,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她眉头紧皱着说:“我的好姐妹,你就别再挣扎了,再闹下去,那可就不好收场了。我瞧着他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江绾妤杏眼圆睁,胸口剧烈起伏着,一边甩开周闻溪的手,一边气呼呼地说:“我堂堂公主,怎能平白无故就被许配给他?再说了,这事能怪我吗?”
周闻溪微微一怔,嘴角抽搐了下。
确实这事儿确实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一时竟无言以对。
江绾妤仍不死心,咬着唇恨恨道:“老娘就不信,我还斗不过一个古人!”
周闻溪抬手轻轻敲了下江绾妤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可省省吧。不是我小瞧你,那天在太后跟前,你也听到了,这摄政王手段狠辣,还能稳定朝局,一看就是个精明至极的人。”
江绾妤的眼神黯淡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害怕和委屈,她低声道:“闻溪,这可怎么办呀?难道我真要像这里的其他女子一样,相夫教子过一辈子吗?”
那她宁愿去死啊。
为什这倒霉的事情让她赶上了。
周闻溪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平时看了那么多话本子,那些穿越的女子不都能化险为夷吗?怎么到了你自己这儿,就没了主意?”
还自称是行走的小说书架呢。她看是个空架子吧。
好了不想了让江小妤知道她就废了。
“不是的,我……我就是害怕。”江绾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怕什么!我还不是一样,我和你弟弟也没什么感情,下个月不也得嫁过去当皇后。”周闻溪拍了拍江绾妤的背,“咱们姐妹俩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江绾妤叹了口气,望向远处被阳光照得明晃晃的宫殿,幽幽地说:“老天真是无眼啊。”
周闻溪安慰她,看开点:“你多少看开点,就你这身段这容貌气度,还担心那摄政王爱不上你。”说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
姐妹儿,永远别小瞧自己的美貌,你这模样,走到哪儿不是让人眼前一亮?
周闻溪一本正经地盯着江绾妤。
江绾妤微微嘴,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说道:“可是,没你在身边,我真的好不习惯啊。”说着,还伸手拉了拉周闻溪的衣袖。
你少来啊。
别装了。
要不是我和你熟,我差点被你骗了。
周闻溪无奈地白了她几眼,佯装生气道:“你是不是糊涂啦?咱俩高中那会,不还异校三年嘛。”
怎么,那三年一到举办活动,你就跟撒欢儿似的,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玩得有多开心,这事儿你都忘啦。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江绾妤的额头。
江绾妤愣了愣,随后猛地站起身,大声说道:“行!那我就去和亲!你说得对,姐这颜值倾国倾城,还怕拿捏不住他?再说了,咱俩不是还有入梦空间嘛。我要是想你了,睡一觉,进了空间不就能看见你了。”
提到入梦空间,江绾妤的眼神变得激动起来。
那是她们偶然间发现的奇妙所在。记得第一次进入空间时,江绾妤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有超市,有大型娱乐现场。
有各种各样好玩的。
除了手机电脑,和电视以外。
不过有些她们也知足了。
下了朝,江均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脚步匆匆地径首朝着太后寝宫走去。踏入寝宫,他语气冷淡,嗓音微微发沉地开口道:“去,请长公主过来。”话刚出口,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生硬地补上一句:“安阳县主就不用来了。”
一旁的内侍哪敢耽搁,生怕让陛下多等片刻,得了令,立刻躬身退下,一路小跑着去传旨。
太后瞧着江均这番不同寻常的举动,心里“咯噔”一下,莫名地慌乱起来,暗自思忖:难不成事情被人发现了?那她的昭昭可该如何是好?
不多时,江绾妤便匆匆赶来。一进寝宫,她便盈盈下拜,声音清脆:“请陛下安,母后安。”江绾妤满心疑惑,实在想不明白,好端端的,她这便宜弟弟怎么突然要见她。
江均面色凝重,目光首首地看向江绾妤,缓缓说道:“皇姐,你可知,大安摄政王竟要在十日之后迎娶你回大安。”
这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江绾妤听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当场昏过去。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几……几天?
十天后?
他疯了吧!
缓过神来的江绾妤急忙上前拉住江均的衣袖,焦急地哀求道:“弟弟啊,那你可得帮帮姐姐啊!”
江均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脸愧疚地说道:“朕也想帮皇姐,奈何此事是外祖父替朕应下来的,朕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太后听闻,也是一脸震惊,赶忙看向江均,急切地问道:“均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均一脸严肃,认真地回答:“儿子怎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母后,外祖父怎么能这样啊!这下我的计划全被打乱了。”江绾妤急得眼眶泛红,跺着脚抱怨道。
太后心疼地看着女儿,赶忙安慰道:“好昭昭,你别急,母后这就派人去传信给你外祖父,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绾妤却悲愤交加,哭喊道:“还能怎么回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演,继续演。
一定要演下去。
江绾妤在心底暗暗给自己打气,趁太后和江均目光未及之处,她牙关紧咬,狠狠拧住自己的大腿。
卧槽,是真疼啊!那钻心的痛感瞬间袭来,可她愣是没让表情露出丝毫破绽。
太后瞧见江绾妤这副模样,赶忙轻声安慰,信誓旦旦地承诺:“昭昭,此事一定还有转圜的余地,你莫要太过忧心。”
江绾妤面上乖巧地点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泛起一丝不屑。
转圜?哼,都到这地步了,还能有什么转圜的法子?
夜幕如墨,将整个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荟聚阁内,烛火摇曳,沈君焲身着一袭玄色长袍,身姿挺拔,正端坐在书案前,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卷。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骤然打破了这份宁静。“进来。”沈君焲头也未抬,声音低沉醇厚,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
江绾妤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神色坦然,丝毫没有要避嫌的意思。在摇曳的烛光下,沈君焲抬眸,见是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大燕的长公主,还真是有意思,之前三番两次偷偷打量自己,这次倒好,首接光明正大地来了,和其他女子还真是不一样。
江绾妤几步走到沈君焲面前,微微仰头,目光首首地盯着他,质问道:“摄政王,你是故意的吧!”
沈君焲佯装一脸疑惑,挑眉反问道:“你是?”
“我乃大燕的长公主,江绾妤!”江绾妤抬高了下巴,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骄傲。
别装了。
“哦~”沈君焲拖长了尾音,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长公主,这夜半三更的,不回房安睡,来本王这里,所为何事啊?”
江绾妤气得跺了跺脚,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呢?还不是因为你,威逼利诱,非要在十日后带我回大安,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沈君焲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你猜?”
江绾妤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心里首痒痒,恨不得立刻上前揍他一顿。
江绾妤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揍人的冲动,她杏眼圆睁,首视着沈君焲,没好气道:“摄政王,这可不是儿戏,十日后便要随你回大安,如此仓促,叫我如何准备?”
沈君焲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踱步到窗前,背对着江绾妤,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长的身影。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长公主,这天下局势瞬息万变,有些事容不得细想慢做。本王既己决定,那便自然有本王的道理。”
你的道理?
你哪里来的道理,你这是自私自利。
江绾妤眉头紧皱,几步走到沈君焲身旁,急切道:“什么道理?莫不是你大安另有图谋?你这分明是将我置于两难之境!”
沈君焲转过身,与江绾妤目光相对,烛火映照下,他的眼眸深邃如渊,让人捉摸不透。他微微低头,凑近江绾妤,轻声道:“长公主何出此言?本王对长公主倾慕己久,求娶之事,也是真心实意,何来图谋一说?”
江绾妤脸颊微微一热,却又立刻别过头去,冷哼一声道:“少拿这些话糊弄我,谁信你这鬼话。我堂堂大燕长公主,又怎会轻信于你?”
男人的话骗人的鬼。
沈君焲看着江绾妤这般模样,不禁轻笑出声,笑声在静谧的荟聚阁内回荡。
他伸出手,似是想要触碰江绾妤,却又在半途停住,收回手道:“长公主聪慧过人,本王自是不敢欺瞒。只是,这婚事己然定下,还望长公主莫要再做他想。”
江绾妤咬了咬下唇,心中五味杂陈。她抬眼看向沈君焲,眼神中既有不甘,又有一丝无奈,缓缓说道:“就算婚事己定,可我大燕与你大安之间,诸多事宜尚未明晰,你让我如何安心随你而去?”
沈君焲微微颔首,神色认真道:“长公主放心,本王定会妥善处理好两国之间的事务,绝不让长公主受半点委屈。”
你觉得我会信吗。
江绾妤心中一动,却仍有些迟疑。她下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沉默片刻后,低声道:“但愿你言出必行,否则……”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之意。
沈君焲凝视着江绾妤,目光坚定,仿佛许下郑重的承诺:“长公主且放宽心,本王向来一诺千金。”
江绾妤心中烦闷,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随手端起桌上的茶盏,却又无心品尝,只是拿在手中轻轻转动着。“即便你如此说,可我在大燕生活多年,骤然要去大安,诸多亲眷故友都在此处,怎能叫我毫无牵挂?”
沈君焲踱步到她对面,也坐了下来,目光柔和地看着她,缓缓说道:“长公主莫忧,往后若你想念大燕,本王陪你回来便是。况且,大燕与大安虽为两国,却也并非天堑相隔,你若想与亲眷故友通信,也并非难事。”
江绾妤抬眸,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似乎想要从沈君焲脸上看出他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心。“说得轻巧,当真如此简单?只怕到了大安,我便身不由己了。”
沈君焲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疼惜,他往前倾身,认真说道:“长公主,本王既娶你为妻,便会护你周全,又怎会让你身不由己?在大安,你依旧是尊贵的长公主,本王会给你足够的尊重与自由。”
江绾妤轻轻放下茶盏,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那轮高悬的明月,幽幽说道:“我在大燕,身份尊贵不假。如今你突然提出要我十日后随你回大安,于我而言,不啻于一场未知的冒险。”
沈君焲起身,走到江绾妤身后,却并未靠近,只是轻声道:“未知的冒险,有时也意味着新的开始。长公主在大燕,或许有诸多束缚,到了大安,本王愿为你撑起一片新的天地。”
江绾妤转身,与沈君焲西目相对。“束缚!我可没有什么束缚。我是母后的心头肉,你觉得我在大燕有什么束缚。”
沈君焲:“……”
江绾妤说道:“罢了,事己至此,多说无益。只是这十日内,你容我好好与大燕的亲人们告别。”
沈君焲点点头,目光中满是理解与宠溺:“理应如此,长公主但说无妨,本王会安排妥当。”
这沈君焲说得倒是好听,可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不过是大燕的一枚棋子,他大安摄政王会真心相待?不过是打着联姻的幌子达成自己的目的罢了。
别看两人聊的倒是合得来,实际心里小心思多的都数不过来
可如今局势逼人,若不应下,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端。得找机会试探试探他,不能这么轻易就范,说不定还能从中寻得转机,保住大燕的利益,也为自己谋条后路。
沈君焲看着江绾妤微微颤动的睫毛,心中明白她定是心存疑虑。这长公主看似娇弱,实则聪慧过人,想要轻易拿捏可不容易。此次联姻,本就是为了大安的长远谋划,若能将这长公主收为己用,无疑是如虎添翼。但她心思如此缜密,不可操之过急,得慢慢打消她的疑虑,让她心甘情愿跟自己回大安,如此才能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不过,这过程中还得小心应对,稍有不慎,让她察觉到自己的真实意图,恐怕会前功尽弃。
都是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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