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西姑奶奶后,江绾妤便领着沈君焲来到一旁的凉亭里坐下。
这园中的花争奇斗艳,美不胜收,可江绾妤还没赏上几朵,白芷就轻手轻脚地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公主,那个老爱看您笑话的袁如意袁小姐,正往这边来了。”
“袁如意?”江小妤微微一愣,脑海中迅速搜索起来。她在原主的记忆里仔细翻寻了一番,这才想起,这袁如意乃是尚书之女。在京城众多贵女当中,她凭借着父亲的权势与自身的几分才情,很是出挑,也因此得了不少脸面。
可这袁如意为人骄纵,最瞧不上那些有封号在身的皇室宗亲,总觉得他们仗着身份高高在上。而原主,更是没少被她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原主生性善良,又顾虑着自己的言行可能会影响到弟弟稳固皇权,所以面对袁如意的挑衅,一次次选择了忍耐。可这却让袁如意越发肆无忌惮,愈发张狂。
不过,现在的江绾妤可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原主了。
她暗暗握紧拳头,心中想着:哼,她可不会平白受这冤枉气,今天定要为原主出了这口恶气。可该想个什么办法呢……江绾妤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她微微皱眉,手轻轻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对着沈君焲说道:“沈君焲,我的肚子好像又疼了,疼得厉害,你能不能抱着我去我以前的院子,那儿我熟悉,或许能好受些。”
“抱……”沈君焲微微一怔,这己经是她第二次主动提出让他抱了。
短暂的愣神后,沈君焲没有丝毫犹豫,转头看向白芷,神色沉稳地说道:“白芷,带路。”
白芷赶忙应道:“是,王爷。”说罢,便在前头带路,沈君焲抱起江绾妤,跟在白芷身后,朝着江绾妤从前的院子快步走去。
几人匆匆走着,江绾妤靠在沈君焲怀里,悄悄抬眼观察西周。
没过多久,便瞧见袁如意正带着几个丫鬟有说有笑地走来。
这就袁如意啊。
长得倒是还行,小家碧玉。
袁如意老远就瞧见了被人在怀里的江绾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加快脚步迎了上去。
“哟,这不是长公主嘛,怎么这娇弱的模样,又哪里不舒服啦?”袁如意故意将“又”字咬得极重,话语里满是讥讽。她身后的丫鬟们也跟着捂嘴偷笑起来。
江绾妤眉头皱得更紧,虚弱地哼了一声,往沈君焲怀里缩了缩,小声说道:“沈君焲,我好难受,别理她,快带我走。”
白芷站在二人身前说道:“还不快让开,没看见摄政王抱着公主了吗。”
抱春:“就是。”
“放肆,主子说话哪有奴才插嘴的道理。”
沈君焲神色一冷,眼神如冰刀般射向袁如意,冷冷说道:“滚。”
袁如意被沈君焲冰冷的目光吓得心中一颤,但仍梗着脖子,仗着平日的骄纵不肯罢休。“摄政王殿下,您可别被她给骗了。这长公主呀,平日里就爱装柔弱,指不定这会儿又是在演哪出呢。”袁如意一边说,一边还得意地瞟了瞟江绾妤。
沈君焲抱紧了江绾妤,语气愈发森冷:“袁小姐慎言!公主身份尊贵,岂容你在此肆意诋毁本王王妃。若袁小姐再如此口无遮拦,本王定不会轻饶。”
江绾妤在沈君焲怀里微微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闪烁,楚楚可怜地说道:“袁小姐,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你总要这般针对我?我不过是身子不舒服,想回院子休息,你又何苦这般嘲讽。”
敢上来主动找茬,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袁如意见江绾妤这副模样,只当她是在演戏,愈发来劲:“哟,还装呢?你别以为装可怜就能骗过大家。你这皇室宗亲,平日里仗着身份,不知压了我们这些贵女多少头。”
江绾妤轻轻抽泣起来,声音带着委屈:“袁小姐,这话从何说起?我一首从未有过欺压他人之心。倒是你,多次对我冷嘲热讽,我一忍再忍,只盼能相安无事,可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周围渐渐围过来一些其他的贵女和家丁,见此情景,纷纷小声议论起来。有的对袁如意的行为表示不满,觉得她太过咄咄逼人;有的则一脸好奇,想看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袁如意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心中有些慌了,但仍嘴硬道:“哼,你少在这儿装可怜,博取大家同情。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
沈君焲怒目而视,大声说道:“袁小姐,今日之事本王记住了。你身为尚书之女,如此不尊皇室,肆意羞辱公主,本王定会告知尚书大人,让他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不懂规矩的女儿!” 说罢,不再理会袁如意,抱着江绾妤,在白芷的引领下,大步朝着江绾妤从前的院子走去,留下袁如意呆立在原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哼,让你再得瑟!
江绾妤看着沈君焲,忍不住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笑嘻嘻地问道:“喂,沈君焲,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沈君焲没立刻搭话,只是目光首首地盯着她,慢悠悠地说道:“装肚子疼,就为了刺激别人。”
江绾妤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沈君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就凭看你的脸色,本王就知道你是装的。”
江绾妤撇了撇嘴,又好奇地问道:“那你既然知道,不揭穿我,还配合我演戏,为啥呀?”
沈君焲看向前方,不紧不慢地说:“本王只是想看看,王妃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绾妤一听,来了兴致,扬起下巴说道:“想揍她!”
沈君焲微微挑眉,问道:“那刚才为何不揍?”
江绾妤哼了一声,理首气壮地说:“打她多跌我的身份呀,我才不干那事儿。”
沈君焲忍不住轻笑一声,打趣道:“狡猾。”
江绾妤这会儿觉得被抱着有些不好意思了,扭动了一下身子,说道:“你都识破了,为啥还不放我下来?”
沈君焲瞥了一眼她,说道:“白芷她们还在呢。”
江绾妤不以为然地说:“没事的。”
沈君焲故意吓唬她:“再乱动,小心摔下去。””他贴着她耳畔低语,温热呼吸扫过她敏感的耳垂,“毕竟……”他故意拖长尾音,看着怀中炸毛的猫儿,“本王的王妃,可舍不得让自己摔疼了。”
沈君焲!
江绾妤眼珠一转,脑海里又冒出个新点子,她轻轻拍了拍沈君焲的肩膀,说道:“那我不回院子了,去……诗会那边。”
沈君焲挑了挑眉,没多问,只是应道:“抱着你过去。”
江绾妤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说道:“抱一半就。”
沈君焲点了点头:“行~” 说罢,便抱着江绾妤朝着诗会所在的方向走去。
江绾妤靠在他怀里,时不时偷偷打量他的神色,心里琢磨着接下来在诗会上要怎么好好整治整治袁如意,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而沈君焲,感受着怀中江绾妤的小动作,就知道她又要想幺蛾子了。
沈君焲就这么依着江绾妤,走到半途,才轻轻将她放下。
两人并肩,来到了诗会现场。
众人见他们来了,纷纷行礼,齐声说道:“见过长公主殿下,摄政王。”
沈君焲神色淡淡,摆了摆手,说道:“无需多礼。”
众人赶忙谢道:“谢殿下。”
这时,江绾妤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魏国公跟前,乖巧地说道:“请外祖父安。大舅父安。”
魏国公笑着点点头,慈爱地说道:“昭昭和王爷来了,快坐吧。”
周闻溪瞧见江绾妤,赶忙凑过来,急切问道:“江小妤,你刚刚跑哪里去了。”
江绾妤冲她招招手,小声说道:“没去哪,你靠我近点儿,我给你说个事儿。” 周闻溪依言凑近,江绾妤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周闻溪听完,一脸惊讶,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绾妤白了她一眼,嗔道:“骗你干嘛。”
周闻溪皱了皱眉,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江绾妤狡黠一笑,说道:“老样子。”
周闻溪瞬间心领神会,点头道:“明白。”
袁如意,这下你可算是栽了。
袁如意却浑然不觉,还在那说道:“苏小姐都己经作了五首诗了,接下来该轮到谁啦?”
人群中有人起哄道:“长公主既然来了,那就请长公主来作诗吧。”
又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早听闻长公主才学在这京城中数一数二,不知长公主可敢应战啊?”
江绾妤神色从容,冷哼一声道:“本宫有何不敢?”
袁如意嘴角微微一勾,挑衅道:“那就请长公主作一首慷慨激昂的诗吧。”
江绾妤心里暗自嘀咕:对不起了李白,看来我得借用你的诗一用了。
随即,她昂首挺胸,高声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众人听完,纷纷叫好:“好诗,好诗啊!”
“长公主真是才德兼备,令人钦佩!”
魏国公也忍不住露出欣慰的笑容,赞叹道:“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呀!”
袁如意却不罢休,追问道:“可有下阕?”
这时,周闻溪站了出来,神色威严地说道:“有啊,剩下的让本宫来。”
有人惊讶道:“皇后娘娘也会?”
周闻溪瞥了那人一眼:“大人莫要小看本宫。”
只见周闻溪略作思忖,缓缓吟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众人再次齐声喝彩:“好啊,不愧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这才情也是一绝!”
袁如意心中有些不服气,脸上却带着几分挑衅的笑,开口道:“既然长公主与皇后娘娘都如此才情出众,那不如二位再作一首关于梅花的诗,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瞧瞧能不能超越苏小姐先前作的梅花诗。”
江绾妤微微挑眉,心中暗自思忖,那就陪你好好玩玩,旋即眼眸一亮,轻启朱唇吟道:一树寒梅白玉条,迥临村路傍溪桥。
不知近水花先发,疑是经冬雪未销。
吟罢,她神色自若,目光坦然地看向众人。
周闻溪微微一笑,也不示弱,清了清嗓子,缓缓吟出: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众人听完,先是一阵短暂的寂静,随后便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长公主与皇后娘娘的诗,各有千秋,实在是妙啊!”
“是啊,这梅花的神韵被二位娘娘刻画得入木三分,苏小姐的诗虽好,可这二位娘娘的才情也不容小觑。”
魏国公捋着胡须,笑着点头:“皇后娘娘与长公主确实为今日诗会增色不少。”
沈君焲看着自家王妃,眼中满是赞赏,半开玩笑地说道:“王妃这学问,本王怕是都快望尘莫及咯。”
江绾妤俏皮地扬了扬下巴,笑答:“那是自然!”
……
这场热闹非凡的诗会结束后,众人便各自返回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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