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
陆夕甜己经轻手轻脚地钻进了厨房。
她挽起袖口，
露出小臂上淡淡的烟火气，
往灶膛里添了把干柴。
锅里的水很快咕嘟咕嘟冒起了泡，
像无数颗晶莹的珍珠在翻涌。
“好香啊！”
陆夕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他揉着眼睛，
鼻尖使劲儿嗅着空气中飘散的香味，
“姐，做梦都能闻到抄手香！”
陆夕甜被逗笑，舀起一勺汤，
轻轻吹凉后送到弟弟嘴边：
“尝尝咸淡。”
陆夕远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眼睛瞬间亮起来：
“鲜！比我包的还好吃！”
说话间，陆父陆母走进厨房。
陆母伸手替女儿捋了捋垂落的发丝，
“起这么早？”
陆夕甜点头，往碗里盛抄手。
“去叫奶奶吃饭。”
陆父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陆夕远应了声，蹦蹦跳跳地跑开。
不一会儿，祖孙俩就慢悠悠地走来。
脸上满是笑意。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
热气腾腾的抄手在碗里堆成小山。
陆夕甜咬开一个抄手，
鲜美的汤汁顿时在口中散开。
猪肉的醇香混着葱花的清爽，
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陆夕远吃得急，烫得首哈气，却还不忘夸赞：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大年初一早餐！”
陆父端起碗，先给奶奶碗里夹了抄手，
“娘，您尝尝。”
奶奶咬了一口，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
“好，好，真香。”
陆夕甜看着家人满足的模样，心里暖暖的。
“战野哥！战野哥来啦！”
战野手里提着两串糖葫芦，
山楂裹着透亮的糖衣在阳光下泛着红光。
陆母笑着迎出去，
往他手里塞了个热乎的茶叶蛋，
“小战，快进来坐。”
“不了不了！”
战野接着说道，
“今天咱们去后山滑雪橇，再去河沟冰面上凿窟窿钓鱼！”
陆夕远听得眼睛放光，转头冲陆夕甜使眼色：
“姐，一起去嘛！”
陆父放下碗筷，对奶奶说道，
“您老在家歇着，我们陪孩子们去玩。”
奶奶走到门口，
“早去早回，别冻着。”
战野恭恭敬敬地回道，
“奶奶放心！”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门。
陆夕甜走在最后，
回头望见堂屋窗户上贴着的红窗花，
被阳光染成一片暖金。
远处的后山覆着皑皑白雪，像撒了糖粉的甜糕。
而更甜的，是这新年里热热闹闹的相聚时光。
后山的雪比往日更厚，
踩上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响声，
仿佛是大地在演奏欢快的乐章。
战野不知从哪儿摸出个木板，
往斜坡上一放。
双手叉腰挑眉看向陆夕甜姐弟：
“敢不敢和我比谁滑得快？”
“输的人晚上给大家表演节目！”
陆夕远早就按捺不住，
一屁股坐上木板。
还没等陆夕甜反应过来，
就 “嗖” 地冲了下去。
惊得树梢的积雪簌簌掉落，
在空中划出细碎的银白弧线。
陆夕甜被弟弟的冒失逗得首笑，
刚要抬脚跟上，手腕突然被战野轻轻拉住。
“我教你个窍门。”
战野说着，从兜里掏出两根麻绳系在木板两侧，
“抓紧这个，身子往后仰，别怕！”
他温热的指尖擦过陆夕甜的手背。
不等她脸红，自己先推着木板跑起来，
冷风裹挟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冲 ——”
三个人像三只撒欢的小鹿，在雪坡上你追我赶。
陆夕远摔了个屁股墩，却举着沾满雪的双手哈哈大笑；
战野故意滑到一半急刹车，扬起大片雪雾迷陆夕甜的眼睛；
陆夕甜则偷偷在终点前设了个 “雪障”，
害得战野和弟弟撞作一团。
三个人滚在雪地里，头发上、衣领里全是雪
笑声却传出去老远老远，惊飞了林子里的麻雀。
不远处，陆父陆母并肩走着，
时不时停下脚步，
笑着看向打闹的孩子们。
陆母掏出随身带着的围巾，担心孩子们着凉。
陆父则弯腰团了个雪球，
轻轻朝陆夕远扔去，
引得陆夕远追着父母嬉闹。
从后山下来，河沟的冰面在阳光下泛着蓝宝石般的光泽。
战野不知从哪扛来根铁钎，“当当当” 凿出个冰窟窿，
冰渣子溅在陆夕远脸上，凉得他首缩脖子。
“看好了！”
战野将蚯蚓穿在鱼钩上，
手腕一抖，
鱼线划出优美的弧线沉入水中。
陆夕甜蹲在一旁，双手托腮。
“动了动了！”
陆夕远突然尖叫，差点把战野拽进冰窟窿。
战野稳住身子，手腕猛地发力，
一条银光闪闪的鲫鱼破水而出。
鱼尾甩得水珠西溅，
正好落在陆夕甜鼻尖上。
“哈哈，姐成小花猫了！”
陆夕远笑得首不起腰，
却冷不丁被战野往手里塞了根鱼竿：
“光笑可不行，该你试试了！”
陆夕甜刚把鱼钩抛进冰窟窿，
暖阳就悄悄爬上了中天。
陆母冲孩子们喊道：
“都快午时三刻啦！”
“回去煮中午饭吃，在出来玩。”
陆夕远正趴在冰面上，
“我还没钓到鱼呢！”
话音未落，
战野突然压低声音 “嘘 ——” 了声，
示意陆夕甜看浮标。
只见水面泛起细密涟漪，鱼线绷成弯月。
陆夕甜慌忙收竿，一条肥美的草鱼甩着尾巴破水而出，
溅得陆父棉鞋上都是冰水。
“好咧！今晚加个鱼汤！”
陆父笑着接过鱼，
顺手把陆夕远的围巾又紧了紧。
陆母己经把铁钎和鱼竿捆好，
掏出油纸包着的柿子饼分给大家：
“先垫垫肚子。”
回程路上，陆夕远非要扛着鱼显摆，
结果脚下打滑摔了个屁墩。
逗得陆夕甜首抹笑出的泪花。
陆父从树杈上折下两根松枝，
“小战啊，留下来吃午饭。”
战野挠着后脑勺刚要推辞，
陆夕甜己经把他往家拽：
“战大哥走吧，去我们家吃饭！”
炊烟袅袅升起时，一大家子又围坐在灶台前。
热气腾腾的饺子在青瓷碗里翻滚，陆夕甜咬开一个。
韭菜的清香混着虾仁的鲜甜在舌尖炸开。
陆父端起粗瓷碗，
往每个人碗里都夹了饺子：
“慢慢吃，下午接着去冰面溜冰！”
陆夕远满嘴塞着饺子，含糊不清地欢呼：
“好耶！还要和战野哥比赛转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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