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尘脊椎涌出的青铜钥匙在明澈心口拧转最后一齿时，焚骨渡的地脉突然玻璃化。
裂痕深处探出九十九条脐带般的青铜脉管，每条脉管末端都连着缠经幡的婴尸。
最中央的脉管突然刺穿明澈胸腔，与佛蜕心脏的主动脉接驳——泵出的不是血液，是混着《金刚经》碎屑的液态宿尘！
脉管搏动的频率像梵钟撞肋。
明澈清晰感到宿尘在血管结晶：左心室淤塞"凡所有相"的钙化经卷，右心房沉积"无我无人"的青铜屑。
当素尘的钥匙又拧半圈时，佛蜕心脏表面"素尘转世"的梵文突然暴凸，笔画如手术刀在他心内膜刻下倒写的《往生咒》。
"呃..."素尘的腹语被脉管共振放大。
她后背刺青的"空"字缺口处，三条青铜脐带破皮而出，扎进最近三具婴尸的天灵盖。
婴尸突然齐诵："如是我闻..."
诵经声混着脑髓被吸吮的咕噜声，在明澈鼓膜凝成带倒刺的冰锥。
明澈的佛蜕心脏突然暴缩。
他抠住心口凸起的梵文，指甲掀开佛蜕表层——心脏内壁嵌着三百颗微型头骨，每颗天灵盖都刻着《心经》片段！
当"无无明尽"西字随宿尘流动拼合时，所有头骨眼眶突然淌出金液，在空中凝成迦南寺藏经阁的微缩模型。
金液溅入明澈齿缝。
初尝是羊水的咸腥（脐带脉管源头的味道），中调泛起佛龛供果的腐烂甜腻（头骨念珠的脑髓余味），尾韵炸开青铜脉管的铁锈——三重滋味在舌面厮杀，败者凝成带血槽的佛齿卡住喉头。
素尘突然拽过脐带脉管缠住两人手腕。
脉管搏动将她的脊椎震颤导入明澈骨髓——那是五岁被钉佛牌时的剧痛，此刻正在他第三节腰椎复刻！
剧痛中明澈看见幻象：自己站在月相碑前，手中青铜凿正将"明澈"法名刻入女婴素尘的脊椎。
"是...我？"明澈的嘶吼震碎心口佛蜕。
三百颗微型头骨应声爆裂，骨片嵌入素尘后背刺青的缺失处——骨片遇血蒸腾的复合气息灌满鼻腔：上层是新生脐带的血腥，中层飘着藏经阁霉烂经卷的腐酸，底层渗出熔炉篡改经文的焦苦。
三股气流在额窦凝成青铜楔，从眼窝刺出！
月光突然被脐带脉管吸尽。
九十九具婴尸的腹腔同时裂开，每具都吞着半枚青铜月相仪。
当素尘的钥匙完全旋入明澈心锁时，所有月相仪拼成完整下弦月——月光竟凝成实质的剃刀，贴着明澈的头皮游走！
刀锋划开头皮的触感冰凉如古钟。
当颅骨暴露在月光下时，明澈清晰感到刀尖在头盖骨刻经的震动——"观自在菩萨..."
第一笔落下时，素尘后背刺青的"色即是空"突然渗血，那血液顺着脐带脉管倒灌进他心脏，在佛蜕表面凝出新谶："当以尔颅为笺，录无间契于骨。"
剃刀完成最后一笔时，明澈的头盖骨自动掀开。
他看见自己沸腾的脑浆里沉着半块青铜佛牌——牌面"素尘永受"的逆写梵文正化作金虫，啃噬着记忆褶皱中七岁那夜的藏经阁场景：
佛牌边缘割破手指的锐痛突然在现世指尖复现
当年滴在佛牌上的泪此刻泛着青铜锈腥
梁间银铃的震颤频率与此刻脐带脉管完全同频
佛牌内侧黏着的女婴胎发正与素尘鬓角碎发重合
当最后一点记忆被金虫吞噬，明澈的头盖骨轰然闭阖。
素尘的脐带脉管突然断裂，喷出的宿尘在虚空凝成迦南寺镇寺之宝——108颗头骨念珠的虚影。每颗头骨的天灵盖刻痕，都与明澈头皮的刻经完美映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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