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傅行言的视线,为了配合裴南笙的话,加上它确实是饿了,阿元扭头把整个脖子搭在药丸上舔了起来。
关于阿元和傅行言,裴南笙隐去了一些细节没说明,虽然傅行言说可以说,但暗地里有没有藏些别的人,她未可知,关系到傅行言性命的事,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至于药丸为什么在她身上,裴南辞己经不想知道了。
“那这个呢?”裴南辞指着螳螂追问。
几脚朝天仰躺的兰花螳螂现在一点都不像一朵花苞,反而更像一朵被风雨摧残掉落开败了的花。
裴南笙也没见过,扭头询问傅行言,傅行言看了半晌,确定那螳螂短期内没什么恢复的可能,便说:“阿元见它好看,非要带回来送给你,无主的傀儡蛊,阿笙若不想留着,让阿元吃了便是。”
吃吃吃!
现在又让它吃了,真等它吃了,又该挨说了,黑蛇顶了一脑门子怨气,用头拱了拱那螳螂,强迫它收起后腿半趴着。
裴南笙端详了一阵,终于在它粉白的样子上看出了点儿好看的影子。
她伸着指头摸摸阿元的脑瓜说:“确实漂亮,我很喜欢,谢谢阿元。”
此情此景下,裴南辞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蛇,傅行言养的蛇,名字叫阿元?不管哪个元,若不是有意,那它和长姐还真是缘分匪浅。
“喂它滴血,傀儡蛊便能认主,每隔一段时日它就会产下一只小螳螂,将小螳螂放到其他人身上,那人便会成为你的傀儡,任你差遣。”
里衍在城门口把蛊扔给傅行言时就解了和这蛊的牵绊,本来就是打算给他的蛊。
自从里衍听到傅行言有了喜欢的姑娘,而那个姑娘却不喜欢他时,心里就有了这个主意,管她喜欢不喜欢,人在身边还听话比什么都好。
等她真正见了人,又改了主意,这么漂亮的姑娘,活成傀儡太可惜了,要把她养成蛊才好。
察觉到里衍两眼泛光地盯人,傅行言也听了什么风声,侧身挡住她的视线,语气里带了警告的意味:“我代阿笙谢过里衍舵主,玄机属刑房里的人,只要他们愿意,舵主都可随意带走。”
言下之意,身边的这个,无论给什么都是不行的。
孩子真是越大越难骗,里衍“啧”了一声,转头走了。
终于不是见人就要叫姐姐了,裴南辞下意识跟着摸了一下阿元的头,在心里懊恼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阿元吃得肚子溜圆,它用尾尖戳一下螳螂,大方地把药丸让了出去。
等两个小东西吃饱了,裴南辞把它们重新安置回裴南笙腰间。
傅行言等人走远了,才说:“傀儡蛊炼制不易,里衍所说之法属实,阿笙留着,日后总用得着。”
“就像我们阿言,裴小娘子也要把他留在身边,日后总有用得上的地方,阿言,你说是也不是。”
机关阁第三阁阁主倚坐在一截树桩上说完话,停在他肩上的机关雀朝他们几人飞来。
裴南笙只见越来越近的鸟翅膀在面前扇上扇下,眼前突然起了雾,以为是有人偷袭,情急之下不管身边是谁的手,抓起一个转身就要跑。
一声清亮的鸟叫驱散了浓雾,眼前豁然开朗,树桩不见了,方才说话的人也不见了,裴南辞……
“阿辞!”
“长姐,我在这里。”
裴南辞的声音来自身后,那么,自己身边的这个人……她身边一首都只站了两个人,不是裴南辞,那便是……
傅行言抬手,没有浓雾遮掩,裴南笙看到自己紧紧握着傅行言的手,也不全是,傅行言回握了她的手,看起来更像是傅行言先握了她的手一样。
傅行言先一步松手,说:“阿笙莫怪,我们这是入了阵,河洛大阵需依水而起,玄机属内没有能承载这阵法的水,机关阁借坎卦生水起了这阵,方便我们看清其中的关窍。”
说罢,傅行言又附在裴南笙耳边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为防不测,这阵起的是明阵,阵外的人能听到看到我们的一言一行,见谅。”
这话是提醒他们不宜说太多与岘州有关的话,也是在解释入阵时为什么会反握她的手。
浓雾散开,周围都是眼睛,平日里开开玩笑逗一逗人不要紧,若真叫那些“变态疯子”看了裴南笙主动拉自己的手,恐怕自己连带着裴南笙近日都不得安宁。
裴南笙拇指捻着食指关节绕了两圈说:“知道了,小侯爷费心。”
三人在河岸边站定,守阵的人偶见人来了,照着顺序把火器摆在阵中,准备就绪后,人偶退开,只留了一个站在阵眼处点了引子。
数根引线由半边竹筒托着浮在水面上,只有点燃引子才能分辨出真假。
火光在水面上炸开,水下的木刺翻涌上水面,冲至半空又重重落回水里,周而复始。
有人偶结队下了河,刚走两步,就只剩了半截身子,岸上的人偶默默捞起同伴,转身等在下一个卦门边捞起另半具身子。
大阵明面上一字排开摆在江水正中,实则藏在水下的部分横跨了整条江,两卦为生,六卦为死,生门不开,擅入者必死无疑。
裴南辞暗暗称奇,岘州的河洛大阵,维系全靠人力驱动阵法,借着水势,威力范围才有眼前这个的十之七八。
这阵果真如傅行言所说,凭借机关火器,确实大大节省了人力,也增加了不少威力,还解决了尸体堆积阻塞阵法运转的问题。
机关阁不愧声名在外,是连敌军提起来都会有所忌惮的存在。
如此一来,长姐的永州之行,便又多了一重保障。
又是一声鸟叫,周围再次起了雾,水声瞬间消失,她们又回到了那扇门前。
机关雀落回主人肩头,那老头还倚坐在那块树桩上。
浓雾散开,留了些水气落在几人身上,很快就有人上前用烧热的烙片驱散他们身上的潮气。
阿元惧热,在裴南笙身上西处窜着找它的锦盒,找寻无果后,攀着裴南笙的耳朵爬在她头顶上张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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