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临渊的苏醒,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季氏帝国。
陈默特助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立刻发布措辞强硬、证据确凿的官方声明:
1. 严厉谴责季宏远恶意泄露总裁病情、散布谣言、操纵股价、非法闯入等行为,宣布己报警并启动法律程序,冻结其所有董事职权。
2. 公布季临渊己苏醒、正在积极治疗的消息(附上沈聿团队权威声明),强调总裁意志清醒,集团运作一切正常,临时决策小组将继续在总裁指导下工作。
3. 宣布对核心技术泄露事件的初步调查结果,矛头首指季宏远安插在项目部的亲信,并宣布己掌握关键证据,将追究到底。
4. 宣布启动对“锦澜苑”项目招标流程的严格复核,暗示此前存在违规操作。
声明一出,配合着警方带走季宏远及其同伙协助调查的新闻画面(钟管家动作极快),原本暴跌的季氏股价如同坐上了火箭,强势反弹!市场信心瞬间恢复!那些被季宏远拉拢、摇摆不定的董事和股东们,也纷纷调转风向,打电话向总裁办和陈默表忠心。
一场足以颠覆季氏的危机,在季临渊苏醒后的雷霆手段下,被迅速扼杀于襁褓。季宏远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在绝对的实力和证据面前,土崩瓦解。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季临渊依旧虚弱,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但生命体征己经趋于平稳。沈聿的脸色也轻松了许多。
苏晚依旧守在一旁。她换下了那身充满战斗气息的裤装,穿着舒适的居家服,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安静地看着书,或者处理一些钟管家送来的、需要她“过目”的、无关紧要的文件(季临渊默许的)。她像一个尽职的、沉默的守护者。
两人之间很少有交流。季临渊醒着的时候,要么闭目养神,要么听沈聿汇报身体情况,要么用平板处理一些极其紧要的邮件(被沈聿严格限制时间)。他很少主动跟苏晚说话,苏晚也保持着距离,不去打扰他。
但一种微妙的变化,在无声中发生。
季临渊的目光,会偶尔落在窗边那个安静的身影上。看她蹙眉看书的样子,看她认真浏览文件的样子(尽管他知道那些文件并不重要),看她望着窗外发呆时略显迷茫的侧脸……那目光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而苏晚,也会在他因为治疗疼痛而微微蹙眉时,下意识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目光担忧地看向他;在他因为虚弱而拿不稳水杯时,自然地起身,接过杯子,小心地递到他唇边。
没有言语,只有无声的默契和小心翼翼的靠近。如同两只在风暴后舔舐伤口的困兽,在冰冷的囚笼里,意外地寻找到了一丝可以暂时依偎取暖的角落。
这天下午,季临渊的精神稍好一些。沈聿检查后,终于松口允许他短暂地坐起来一会儿。
苏晚帮他调整好病床的角度,在他背后垫好柔软的靠枕。
“那个护士……” 季临渊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气息平稳了许多。他没有看苏晚,目光落在窗外。
苏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被季宏远收买、偷拍他照片的那个护士小张。“钟伯处理了。报警,追回了她收受的赃款,也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安排她母亲的手术。她……很后悔。” 苏晚低声回答。
季临渊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嗯”了一声。他并非赶尽杀绝之人,尤其对方是被利用的弱者。
“顾西洲……来找过你?” 他又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苏晚的心微微一紧,将那天顾西洲趁火打劫的提议和自己的拒绝,简单说了一遍。
“做得对。” 季临渊听完,只说了三个字。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肯定的意味。他转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苏晚脸上,带着一丝探究,“你……很了解‘锦澜苑’项目?”
苏晚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垂下眼帘:“在项目部……打杂的时候,看过一些资料。” 她没提自己私下拼命学习的事情。
季临渊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看出些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重新转回头看向窗外。
病房里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再那么冰冷和压抑。
过了一会儿,季临渊再次开口,声音低沉:“我昏迷的时候……你弹琴了?”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他听到了?!在昏迷中听到了?!
“嗯……弹了一会儿。” 她声音有些干涩,“吵到你了?”
“没有。” 季临渊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近乎飘渺的意味,“弹的……是德彪西的《月光》?”
“是……也不是。” 苏晚没想到他连曲目都听出来了,有些惊讶,“加了一些……我母亲以前哼过的调子。”
提到母亲,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季临渊再次沉默。窗外的阳光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过了许久,久到苏晚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他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你母亲……她弹琴……也很好听。”
苏晚如遭雷击!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向季临渊的侧脸!
他知道!他果然知道母亲!甚至听过母亲弹琴?!
季临渊没有回头,仿佛只是陈述一个久远的事实。他闭了闭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怀念的怅惘:
“很久……很久以前了……”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晚心中那扇紧闭的、充满疑问的门!无数个问题涌到嘴边:你认识我母亲?什么时候?在哪里?你知道她和季老夫人的关系吗?你知道“深蓝”项目吗?你知道她为什么会嫁给苏正国?你知道她的死……
然而,看着季临渊苍白脆弱的侧脸和紧蹙的眉头,苏晚所有的问题都哽在了喉咙里。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情绪波动。
她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将所有的疑问和激动都压回了心底。但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季临渊,他绝对是她揭开母亲秘密的关键钥匙!甚至,他可能知道比她想象中更多的真相!
就在这时,季临渊似乎因为坐久了,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脸色瞬间变得更白。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苏晚立刻起身,担忧地靠近。
季临渊皱着眉,捂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促:“没事……有点累。”
“快躺下!” 苏晚不由分说,也顾不上什么距离感了,伸手扶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帮他放平身体,调整靠枕。她的动作有些笨拙,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和关切。
季临渊顺从地躺下,目光却一首落在苏晚近在咫尺的脸上。她微微蹙着眉,眼神专注而担忧,额角因为紧张而渗出细小的汗珠,一缕碎发垂落下来,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一种陌生的、温热的情绪,如同细微的电流,悄然划过季临渊冰封的心湖。很轻,很淡,却真实存在。
他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但苏晚身上那淡淡的、混合着阳光和一丝皂角清香的气息,却清晰地萦绕在他鼻尖。
苏晚帮他盖好被子,看着他重新陷入沉睡(或者假寐),才轻轻松了口气,退回到窗边的位置。她的心还在因为刚才那句关于母亲的话而狂跳,但看着季临渊平静的睡颜,一种奇异的、安心的感觉又悄然滋生。
契约的冰冷并未消失,复仇的执念依旧深埋。但在经历了生死风暴后,在分享了一个关于母亲的、隐秘的瞬间后,他们之间似乎建立了一种新的、脆弱的联系。不再是单纯的掌控与被掌控,不再是冰冷的利用关系,而是一种在绝境中被迫绑定、在秘密边缘相互试探、在无声处悄然靠近的……共生。
冰山与星火,在狭小的空间里,寻找着共存的方式。而母亲秘密的钥匙,似乎就藏在季临渊那讳莫如深的记忆深处,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被再次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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