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冰山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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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冰山苏醒

 

那声音不高,甚至带着浓重的喘息和虚弱,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混乱的客厅!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久居上位的威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人,包括正冲向楼梯的苏晚,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猛地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循声望去!

只见二楼通往病房的走廊上,沈聿和两名护士正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一个身影。

季临渊!

他不知何时竟然醒了过来!身上还穿着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深色的睡袍,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额头上布满了虚汗,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他一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而艰难,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却如同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寒潭,冰冷、锐利、带着一种毁灭性的暴戾,死死地锁定在楼下客厅里、脸色瞬间惨白的季宏远身上!

他醒了!

在心脏骤停的生死边缘,他竟然醒了过来!

“临……临渊?!” 季宏远如同见了鬼一般,声音都变了调,脸上的狂喜瞬间化为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他精心策划的一切,在季临渊睁开眼的瞬间,轰然崩塌!

记者们也彻底惊呆了!镜头疯狂地对准了楼上那个如同从地狱归来的男人!

苏晚站在楼梯中间,仰头看着那个扶着墙壁、摇摇欲坠却依旧挺首脊背的身影,眼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是劫后余生的狂喜?是连日来巨大压力的宣泄?还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的复杂情绪?她只知道,他醒了!他还活着!

“二叔……” 季临渊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浓重的喘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冻得人灵魂发颤,“带着记者……闯进我家……逼问我妻子的样子……真是……好威风啊……”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扫过季宏远和他身边那几个面如死灰的董事,最后落在那些扛着摄像机的记者身上:“拍够了吗?”

被他目光扫到的记者,无不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有的甚至慌乱地关掉了摄像机。

“滚出去。” 季临渊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力量,“三分钟内,还留在这里的媒体……后果自负。”

他的话音刚落,钟管家带着一群面色冷峻的保镖立刻上前,无声地开始“请”人。记者们哪敢停留,如同潮水般狼狈地退了出去。

客厅里瞬间清空了大半,只剩下季宏远、他那几个死忠董事,以及僵在楼梯上的苏晚。

季宏远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强作镇定:“临渊,你醒了太好了!二叔是担心你,所以才……”

“担心我?” 季临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冰冷到极致的、毫无温度的笑容,“担心我死得不够快?所以带着记者来给我‘送行’?还散布谣言说我成了植物人?二叔,你这份‘关心’,侄儿真是……受宠若惊!”

“不!不是的!临渊你听我解释……” 季宏远彻底慌了。

“解释?” 季临渊打断他,目光如同看死人一般,“留着跟我的律师团解释吧!泄露公司机密,恶意散布谣言,操纵股价,非法闯入私宅……二叔,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够你在监狱里安度晚年了!”

“你……你不能这样!我是你亲二叔!” 季宏远失声尖叫,色厉内荏。

“亲二叔?” 季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恨意和嘲讽,“三年前那场‘意外’车祸,把我变成活死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你是我亲二叔?!”

此话一出,如同石破天惊!

苏晚猛地捂住了嘴!三年前的车祸……不是意外?!是季宏远?!!

季宏远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灰败,指着季临渊,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边的几个董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

“钟伯!” 季临渊不再看季宏远,声音带着一种虚弱的、却依旧令人胆寒的威压,“报警!把这些‘关心’我的人,都请出去!在我亲自处理他们之前,别让他们……脏了我的地方!”

“是!少爷!” 钟管家声音洪亮,带着扬眉吐气的激动,一挥手,保镖立刻上前,毫不客气地将在地的季宏远和那几个面如死灰的董事“请”了出去。

客厅里终于恢复了死寂。

季临渊强撑的那口气似乎用尽了,身体猛地一晃,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几乎透明!

“少爷!” 沈聿和护士惊呼着连忙扶住他。

苏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也顾不得什么了,几步冲上楼,跑到季临渊身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他另一边的胳膊。

季临渊咳得撕心裂肺,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苏晚和沈聿身上。他微微侧头,那双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涣散、却依旧深邃的黑眸,落在了苏晚布满泪痕、写满担忧和惊惶的脸上。

西目相对。

时间仿佛再次凝固。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看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和后怕……那冰封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微弱地……融化了一丝。

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她和沈聿搀扶着,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挪回病房。他的身体冰冷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嘶鸣。

将他安置回病床,重新连接好各种仪器,沈聿立刻进行紧急检查。苏晚站在床边,看着季临渊紧闭双眼、眉头紧锁忍受痛苦的样子,心揪成了一团。

“暂时……稳定了。” 沈聿检查完,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凝重,“但刚才强行下床,情绪又剧烈波动,对心脏造成了极大的负担!少爷,您必须绝对卧床休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季临渊闭着眼,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沈聿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留下护士观察,便忧心忡忡地离开了病房,他需要去处理季宏远留下的烂摊子和后续医疗方案。

病房里只剩下苏晚和病床上的季临渊,还有仪器单调的滴答声。

苏晚默默地站在床边,看着他苍白脆弱的侧脸,看着他因为痛苦而紧抿的薄唇。刚才在楼下,他那如同战神般苏醒、力挽狂澜的气势还历历在目,此刻却又虚弱得如同易碎的琉璃。强烈的反差让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的,听到了多少。但他最后那句关于三年前车祸的话,如同惊雷,炸开了她心中更多的谜团。

就在她思绪纷乱之际,季临渊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朦胧,却依旧精准地锁定了她。

“哭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浓重的喘息,语气却不再是惯常的冰冷,而是……一种极其罕见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和……探究?

苏晚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痕。她有些慌乱地别过脸去,胡乱擦掉。

“没……没什么。” 她声音有些哽咽。

季临渊沉默地看着她笨拙擦泪的动作,目光在她略显红肿的眼睛上停留了片刻。空气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

“刚才……” 季临渊再次开口,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在楼下……挡人的样子……还挺凶。”

苏晚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果然都听到了!

“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那番“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宣言。

“做得……不错。” 季临渊打断她,声音很轻,带着浓重的疲惫,却清晰地传入苏晚耳中。

苏晚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季临渊己经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那句轻飘飘的肯定从未说过。只有他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和依旧紧锁的眉头,显示着他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苏晚的心,却因为这句简单的“不错”,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冰山……似乎真的在融化?那裂缝中透出的微光,难道不仅仅是她的错觉?

她默默地搬过一张椅子,在离病床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守在那里,看着他沉睡(或者假装沉睡)的侧脸。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病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此刻听来,竟有了一丝安心的意味。

风暴暂时被苏醒的冰山强行镇压。但季宏远的反扑、顾西洲的觊觎、三年前车祸的真相、母亲与“深蓝”项目的秘密……所有的暗涌都并未消失,只是暂时潜伏。

而苏晚与季临渊之间,那冰冷契约的裂缝,似乎因为这场生死边缘的危机和他那句轻描淡写的“不错”,被悄然撬开了一道更宽的缝隙。缝隙里透出的,不再是单纯的迷雾,似乎还有一丝……名为“共生”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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