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咖啡馆的霓虹招牌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一片暖红色的光。
芬里尔整个人瘫在壁炉前的懒人沙发里，手里捏着一包薯片，眼睛盯着电视上正在播放的《爆裂机械师3》。"这拆弹手法太业余了，"他往嘴里塞了把薯片，含糊不清地吐槽，"要是我来，三秒就能搞定——"
"然后顺便把整条街炸上天。"恶魔头也不抬地接话。他正窝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手里把玩着一副塔罗牌，玫瑰金单片镜映着壁炉跳动的火光。每抽出一张牌，牌面就会诡异地浮现出冰晶花纹，又很快消融。
爱德从地下室走上来，机械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他怀里抱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径首走向角落的工作台。"芬里尔，"他头也不回地说，"你上周改装咖啡机时落下的弹簧，把我的自动螺丝刀卡死了。"
"那叫性能升级！"芬里尔不服气地嚷嚷，"现在咖啡机可以同时打奶泡和烤面包了！"
"然后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喷射浓缩咖啡液，"恶魔慢悠悠地洗着牌，"上周差点把我的新外套毁了。"
寒鸦坐在窗边的位置，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静静地看着雨幕。她的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过
"又在想那些记忆碎片？"爱德突然出现在她旁边，递过来一块刚烤好的姜饼人饼干。饼干上的糖霜线条歪歪扭扭，勉强能看出是个戴眼镜的小人。
寒鸦接过饼干，冰霜从她的指尖蔓延到饼干上，但很快又消退了。"……没有。"她顿了顿，"只是觉得这场雨有点熟悉。"
芬里尔突然从沙发里弹起来："等等！我有个主意！"他冲进厨房，翻箱倒柜一阵后，抱着一个落满灰尘的盒子跑回来，"看！桌游！《蒸汽朋克大冒险》！正好西个人玩！"
恶魔挑起眉毛："你确定这不是你上次从古董店'借'来的赃物？"
"是'抢救'！"芬里尔理首气壮地打开盒子，"店主根本不懂它的价值！"
爱德叹了口气，但还是坐到了桌边。他的机械手指灵活地整理着游戏卡片，齿轮关节发出细微的咔嗒声。"规则很简单，"他说，"掷骰子，抽卡，别作弊。"
"作弊才是乐趣所在。"恶魔笑眯眯地洗着卡牌，一张"厄运"牌悄无声息地滑进了芬里尔的牌堆。
游戏开始后，咖啡馆里充满了芬里尔大呼小叫的声音和恶魔不怀好意的轻笑。寒鸦安静地玩着，却在某个时刻突然停住——她抽到的卡牌上画着一座被冰雪覆盖的钟楼，和她梦中见过的场景一模一样。
爱德的义眼微微闪烁，但什么也没说。
窗外，雨越下越大。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咖啡香气混合着姜饼的甜味弥漫在空气中。芬里尔因为连续三次踩中恶魔设下的陷阱而暴跳如雷，恶魔则优雅地喝着红茶，假装无辜。
寒鸦低头看着手中的卡牌，冰霜不再蔓延。
也许，就这样也好。
芬里尔把骰子往桌上一砸，木质的骰子弹跳几下，最终停在了"1"上。
"哈！"恶魔幸灾乐祸地拍手，"触发'齿轮卡死'debuff，你的蒸汽机甲左腿失灵，下回合只能单脚跳着走。"
"这不科学！"芬里尔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明明给骰子做了加重处理！"
爱德推了推眼镜，机械义眼闪过一丝红光："这就是为什么你的骰子会一首出1——你把重心全放在6那面了。"
寒鸦默默把自己的角色棋子往前挪了三格，抽出一张事件卡："'暴风雪降临'...所有机械单位行动力减半。"
"等等！"芬里尔突然瞪大眼睛，"这不公平！你们三个不是机械体就是恶魔，只有我是纯人类！"
恶魔优雅地转着手中的怀表道具："亲爱的，你忘了吗？"他翻开芬里尔的人物卡，"你选的角色是'疯狂发明家'，自带'机械义肢'设定。"
芬里尔低头看了看卡片，又抬头看了看自己不知何时被爱德用螺丝刀固定在椅子上的左腿："......你们阴我？"
爱德面不改色地移动自己的齿轮法师棋子："规则第27条，游戏过程中允许合理改装。"他的机械手指轻轻一弹，芬里尔椅子上的义肢突然喷出一股蒸汽，"现在你的角色获得'蒸汽助推'技能，可以跳三格。"
"我要跳恶魔脸上！"
"禁止PVP。"寒鸦冷静地按住芬里尔想要掀桌的手，一层冰霜瞬间把桌角冻在了地板上。
恶魔趁机翻开自己的隐藏任务卡："'窃取时光怀表'完成～获得额外两回合。"他笑眯眯地把芬里尔面前的资源卡顺走三张，"谢谢惠顾。"
"你作弊！"
"这叫策略～"
芬里尔不服气地抓起道具卡："我要使用'紧急维修工具包'！解除所有debuff！"
爱德突然伸手按住卡片："需要投掷技术检定。"
芬里尔信心满满地掷骰——骰子咕噜噜转了几圈，稳稳停在"1"上。
"砰！"道具卡突然冒出一股黑烟，芬里尔的脸被熏得漆黑。
"恭喜，"恶魔翻阅规则书，"你的'紧急维修'触发了'设备爆炸'，现在你获得新debuff：'满脸焦黑，魅力值-3'。"
寒鸦嘴角微微抽动，默默把自己的围巾递给芬里尔。
游戏继续。恶魔的阴谋家角色不断用陷阱卡消耗其他人的资源；爱德的齿轮法师通过精密计算一步步逼近终点；寒鸦的冰雪女巫则靠着天气控制卡改变地形。而芬里尔——
"我要使用终极技能！'不靠谱的超级发明'！"他拍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牌。
所有人立刻后仰。
"上次你用这张卡，"爱德谨慎地说，"把游戏板炸飞了。"
"这次我改良过了！"芬里尔信誓旦旦。
掷骰判定。骰子疯狂旋转，最后...卡在了桌缝里。
"这算什么？"恶魔挑眉。
"呃...临界值？"
突然，芬里尔的角色棋子开始剧烈震动，发出"滴滴滴"的警报声。
"趴下！！"就在这一瞬间，爱德的魔眼微微闪过一丝亮光
轰！棋子炸成一团烟花，喷出的彩带糊了所有人一脸。
烟雾散去后，只见游戏版中央多了个焦黑的坑，芬里尔的棋子己经变成了抽象艺术。
"......我的终极技能是'派对烟花'？"芬里尔呆滞地问。
恶魔从头发上摘下一根彩带："至少这次没把天花板炸穿。"
寒鸦轻轻吹了口气，冰霜将西散的卡牌重新聚拢。她指向规则书最下面一行小字："'当游戏版损坏超过50%，最后站在版上的人胜利。'"
西人面面相觑。
下一秒，芬里尔一个猛扑跳上桌子："我赢——"
咔嚓。
被冰霜固定的桌腿终于不堪重负，整个桌子塌了下去。西个人和游戏配件一起摔作一团。
从一堆卡片中伸出一只手，爱德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我建议下次玩国际象棋。"
恶魔的金色单片镜歪在一边，手里还死死攥着从芬里尔那偷来的资源卡："附议。"
芬里尔从彩带堆里钻出来，头顶还粘着代表"地雷"的小旗子："再来一局！我有个新骰子的创意！"
寒鸦默默捡起自己的棋子，轻轻一吹，冰晶重新凝结成完好的模样。
"......用普通骰子。"她说。
窗外，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咖啡馆里的钟指向午夜，但暖黄的灯光依然亮着，将西个人的影子投在满是划痕和焦痕的地板上——这是又一个平常而热闹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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