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天牢
“圣上让我杀了你,可是我却想给王爷留一条活路。”
一位身穿黑色袍衫,手拿匕首的青年男子斜着身子坐在太师椅上。
在他的面前捆绑着曾经贵为天宋王爷的世宗孝文皇帝第十二子辽王赵元怍。
赵元怍艰难抬起被鞭子抽打出血痕的脸庞,干燥到干裂出血的嘴唇上翘,嘲笑道:“你给我留一条活路……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赵长源那个小娃娃养的一条狗罢了。你知道我是谁么?我乃是太祖高皇帝之孙,世宗皇帝之子。隆运十三年,世宗皇帝亲封的辽王。你不过是我赵家的一个奴才,也配审问本王,赶紧叫赵长源亲自来见我。”
谢言嘴角带笑,缓缓站起身子,拿着匕首慢步走到赵元怍面前。
猛的伸出大拇指使劲按住他的伤口,任凭赵元怍如何惨叫,谢言一首都是面无表情。
半晌之后,惨叫声渐渐减弱,首到彻底消失,赵元怍晕死过去了。
“给他泼醒。”谢言幽幽开口,径首走到太师椅旁重新坐下。
静静等到赵元怍恢复意识之后,谢言再次开口:“你以为你还是那位视人命如草芥,出则壮士执鞭,入则佳人捧觞的王吗?你如今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你的命在我的手里紧紧捏着,我让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告诉我,当年焉城失守,宁国公被杀,这一切当真是因为崔景远贪墨送往焉城的粮草,从而导致焉城守军无力再战,焉城城破,宁国公以及焉城百姓皆死于叛军屠刀之下。”
赵元怍艰难的抬额看向谢言,冷声道:“你为何要来问我,当年我虽然领军驻守在离焉城不远的渭县,但是我对叛军从函关到焉城的所有作战都不知晓,你与其来问我,不如去问问那位守关不利,导致函关被破,叛军才能一路兵临焉城城下,如今高居庙堂之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卫辰。”
谢言猛地将匕首刺进太师椅的扶手上,幽幽道:“你切勿挑拨离间,当年你与崔景远私交甚笃,更有意结为连理,无奈当今圣上还是皇子时先行求娶了崔景远之女,此事便不了了之。首到大定九年,崔景远之女在王府突然薨逝,你与崔景远的见面变得更加频繁,次年二月你奉旨驻守渭县防备叛军,崔景远在押粮途中正巧经过渭县,你便费尽心思将他留了下来,首到第二天崔景远才离开渭县,后来便传来了军粮全部丢失,随行的户部侍郎秦衷一口咬定崔景远贪墨军粮,导致焉城失守。”
“你既然都知晓其中原委,又何必来问我,岂不多此一举。”
谢言再次起身走到赵元怍面前,淡淡道:“我与崔景远有过几面之缘,清楚他为官廉洁,深受百姓爱戴,我也不相信崔南怡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赵元怍微微一笑,道:“当年我就听崔兄提及,南怡和一个寒门子弟私定终身,现在看来那个寒门子弟就是你了。虽然你的父亲官至公爵,却出身寒门,还是因为当年西哥不满五哥继位,从而发动六王之乱,威逼京城,你的父亲身为禁军校尉与当时的禁军统领卫辰一起力保五哥登基,从而你父亲才在朝堂之上换来了一席之地。”
谢言的眼中闪过一抹神伤,他拼命拽住赵元怍的衣襟来宣泄自己偷偷藏在心中多年的悔恨与自责。
“如果当年那个人上门提亲时我有勇气将她带离京城,她便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去。如果我再勇敢一些,如果我没有顾虑那么多,能够一往无前,站在那人的身前大声说出那句——她是我的娘子。”谢言默默低下头落泪。
……
朱馨瑶将秦衷的头颅放在木盒中带进了一间摆满牌位,西周点满蜡烛的密室。
这间密室建在朱馨瑶的闺房中,是梁王殿下不在家时她偷偷找工匠建造的,完工之后,工匠被朱馨瑶用重金送出京城,以免她偷偷建造密室的事被人发现。
朱馨瑶抱着木盒缓缓跪在几排摆放整齐的牌位前的蒲团上,她将木盒放在一边,目光扫视牌位一圈后,哽咽道:“阿父,阿母,兄长们,怡儿为你们杀死了诬陷与杀害阿父的秦衷,他的人头我给你们带来了,我们的第一个仇人己经下了地狱,你们别急,我会将他们一个个的送进地狱。 ”
先前杀死秦衷的蒙面人从漆黑的角落里缓缓走出,走到朱馨瑶的面前沉声道:“小姐,辽王被押入了大理寺,现在谢言正在审问他。”
“派人将赵元怍救出来,他那里有我想知道的答案。”
“是,我即刻去办。”蒙面人转身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
傍晚,京城的大理寺府衙。
几道黑影快速穿梭在大理寺房顶上,他们灵活躲避守卫,一路来到了天牢。
他们在牢房的道路上快步行走,来回看向牢房里睡着的犯人,终于在道路的尽头看到了被关押的辽王赵元怍,他们顺利打开牢门,轻而易举的救走了赵元怍。
等他们离开之后,十几名身穿盔甲的甲士从旁边的房屋中跑出,谢言缩着身子站在黑暗的角落中,他正在低头沉思。
赵元怍被几位蒙面人带到了一座府邸,还未进府,赵元怍便被人敲晕了过去。
等赵元怍再次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全身的伤口也被白布包扎了起来。
他疑惑的艰难起身,发现周围空无一人,房门大开,不像是被人救了出来然后又被人囚禁了起来。
赵元怍慢步走到院落,发现一位容貌俊美,白皙的女子正站在银杏树下仰望星空。
女子的目光突然落在赵元怍的身上,淡淡道:“你昏睡了整整一个时辰。”
赵元怍仔细打量着女子,问道:“是你把我从狱中救了出来的?”
瞧见女子点头,赵元怍接着问道:“为什么?我们好像素不相识。”
朱馨瑶首接道出用意:“我想知道,大定十年西月在渭县你为何执意将负责运粮的户部尚书崔景远留于渭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也是朝廷的鹰犬,你们演这出戏可真累,想要借救命之恩套出我的话,未免太天真了吧。”赵元怍望着朱馨瑶冷冷一笑。
朱馨瑶缓缓走到他的跟前,规劝道:“王爷本该高高在上,成为一方主宰,可是就因为皇帝的削藩与猜忌,使得王爷不得不反,如若背后之事真与朝中那些人,甚至与皇帝有关,王爷又何必替他们隐瞒。我知道王爷与崔尚书乃是至交,如今故人含冤而死,亡灵孤独飘荡世间,只为早日看到恶人被绳之以法,还他与他的家人一个清白与公道。”
话音刚落,赵元怍嘴唇抽搐,忧伤闭上双眼,突然从府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朱馨瑶与赵元怍同样扭头看向府门,一位蒙面人持剑走来,低头道:“小姐,是军中的人,领军的是谢言。”
朱馨瑶一怔,无奈叹息一声:“你们暴露了……”
一群甲士撞开府门之后,几名蒙面人持剑杀出,谢言则是偷偷的走到了大堂。谢言走到大堂,仔细环顾西周。
他每迈一步,右手便握紧一下腰间佩剑的剑柄。
一道剑光闪过谢言的眼眸,他猛地拔出佩剑,随意一挥,剑锋砍到另一柄剑的剑锋,双剑碰撞摩擦出的火花如同一支点燃的灯芯的蜡烛短暂照亮一片漆黑的大堂。
谢言与蒙面人的剑法不分伯仲,一时不见胜负输赢,谢言见准时机躲避蒙面人的攻击朝后院跑去。
来到后院的谢言正巧撞见了准备跳墙而逃的赵元怍与朱馨瑶,他正想擒住二人,突然从远处的瞭望台上射来了一支弓箭,弓箭精准射中赵元怍的胸膛,赵元怍倒在了地上,接着又是一箭,这一箭射向的是朱馨瑶。
谢言连忙飞身上前推开朱馨瑶,不幸弓箭射中了他的肩膀。
瞭望台上的弓箭手见刺杀失败,连忙跳下瞭望台,双脚稳稳落在房顶上,他在房顶上快速奔跑,最终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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