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琪晕倒的瞬间,宋浩迅速用桃木剑在她周围画了个圈。晨光里,剑刃划过的轨迹泛起淡金色,路过的保洁阿姨推着拖把车经过,突然停住脚步揉了揉眼睛:"小伙子,你拿个破剑在地上划啥呢?"
"没事阿姨,玩 cosplay 呢。" 宋浩笑着把桃木剑背到身后,金芒在普通视线里瞬间隐去。保洁阿姨嘟囔着 "现在的学生真奇怪" 走开时,江尘己经将张琪扶到香樟树下,从帆布包掏出个小巧的朱砂砚台。他指尖沾着磨好的朱砂在她眉心点下淡红点,同时低声念诵:"灵台清明,邪祟莫侵;神归其位,气定神宁。" 这是最基础的安神咒,普通人看不见红点,却能隐约感到一股暖意漫过心头,紧绷的神经也随之松弛下来。
"她阳气弱,又被胎灵的怨气冲了三次,再拖下去会丢魂。" 江尘将砚台放回包里,拿出一叠裁好的黄纸,每张都泛着淡淡的麻纹,"这是特制的符纸,加过艾草灰和糯米水,江羽,过来。"
我凑过去时,他正从竹筒里抽出支狼毫笔,笔杆上刻着细密的雷纹。"正统道术讲究 '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 他把黄纸铺在平整的树桩上,砚台里的朱砂泛着金属光泽,"画符得用这三样 —— 符纸、朱砂、专用笔,少一样都不行。不过光有这些还不够," 他伸手从行囊里掏出个古朴的小瓷瓶,倒出几粒泛着微光的粉末混进朱砂里,"还得加上些秘法调配的符引,根据不同符咒的用途,可能是艾草灰、檀香末,甚至是... 心头血,这样画出来的符才有灵性。"
树影里,张琪的睫毛颤了颤,嘴里冒出模糊的呓语:"别抓我... 电费我来交..." 宋浩蹲在旁边守着,桃木剑斜靠在树干上,偶尔有晨跑的学生经过,都会好奇地瞥一眼那把古旧的剑,有人还掏出手机拍照。
"看好手势。" 江尘握住我的手,让狼毫笔饱蘸朱砂,"无名指要顶住掌心,这是 ' 锁阳指 ',防止阳气外泄。不同符箓画法大有讲究,像六丁六甲诛邪符得用九转连环笔势,辟邪符却要走北斗七星阵的轨迹。" 他带着我的手在黄纸上划过,第一道弧线刚成,便利店老板骑着电动车经过,时不时往我们这边看,喇叭声还在持续作响。大概是我们蹲在银杏树下写字的古怪模样,对我们有点好奇。
"画符时不能被凡人惊扰。" 江尘突然停笔,朱砂在纸上晕开个小墨点,"你看那边三个女生,己经在议论我们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三个穿运动服的女生正躲在花坛后指指点点,其中一个举着手机对准我们。
宋浩突然站起来,故意把桃木剑往地上顿了顿,发出 "哐当" 一声。三个女生吓得赶紧收回手机,低着头快步走开,其中一个还撞到了路灯杆。"普通人虽看不见鬼,却对法器有本能的忌惮。"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这就跟狗能闻到阴气一个道理。"
江尘重新握住我的手,狼毫笔在黄纸上流畅地游走:"净身符要先画 ' 三清讳 ',上通三清,下接地气。" 他的指尖带着温热的气流,顺着我的胳膊往上爬,"你后颈的印记在发烫,说明有灵体在附近。"
我这才感觉到后颈的灼热感,像贴了块烧红的铁片。窥阴镜突然从口袋里滑出来,镜面朝上,映出香樟树的树杈上 —— 那团灰黑色的小影子正蹲在枝桠间,怀里抱着枚生锈的硬币,眼睛首勾勾盯着张琪的方向。
"胎灵还没走。" 江尘的声音压得很低,笔锋在符纸末端微微一顿,"你试着自己画,集中意念想着 ' 驱'。" 他把狼毫笔塞进我手里,"记住,腕要稳,心要静,让朱砂顺着气息走。"
我握着笔的手首抖,第一次画的符歪歪扭扭,线条断断续续,像条爬不动的虫子。树杈上的小影子突然发出咯咯的笑声,声音细得像蚊蚋,路过的便利店老板突然打了个寒颤:"这天咋回事,大清早的起阴风?"
"心不静。" 江尘擦掉我额角的冷汗,从包里掏出个小瓷瓶,往朱砂里滴了三滴清水,"这是无根水,凌晨的露水收集的,加进去能稳心神。" 他从帆布包掏出枚铜钱,往我手心里一放,"这是 ' 开元通宝 ',聚过百年阳气,握着它画。"
第二次落笔时,铜钱突然发烫。我闭着眼想起 302 宿舍卫生间的黑液,想起王莉浮肿的脸,手腕不自觉地稳住了。狼毫笔在黄纸上穿梭,朱砂线条渐渐连贯,当最后一笔收锋时,符纸突然泛起微光,树杈上的小影子突然尖叫一声,抱着硬币摔下枝头,在落地前化作一缕黑烟。
"成了!" 宋浩拍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差点把我拍坐在地,"你这悟性可比我当年强多了!" 他指着不远处,"老板正盯着咱们呢,赶紧收拾东西。"
江尘迅速将符纸、朱砂砚台和狼毫笔收进包里,动作快得像变戏法。张琪这时悠悠转醒,看见我手里的黄符突然往后缩:"这... 这东西真能管用?" 她的声音还在发颤,却好奇地盯着符纸上的纹路,"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梦见有小孩抢我的硬币..."
"这是净身符,贴身带着。" 我把符纸递给她,这才发现指尖沾的朱砂己经渗入皮肤,洗不掉了。江尘说这是好事,说明符咒与我产生了感应。
走到教学区时,早读的学生渐渐多起来。江尘把那本《基础符箓大全》塞进我怀里:"今晚回去练 ' 镇宅符 ',记得先把朱砂磨匀,符纸要提前用月光晒三个时辰。" 他朝5 栋楼的方向瞥了眼,"那胎灵背后有人搞鬼,普通符箓怕是不够用,你的基础得打牢。"
我摸了摸后颈的印记,那里还残留着灼热感。怀里的线装书沉甸甸的,纸页间夹着片干枯的银杏叶,叶脉像极了刚才画的符纹。路过公告栏时,看见教务处贴了张新通知,说 3 栋宿舍因 "管道维修" 暂停使用,落款日期被风吹得卷了边,像个没画完的句号。
公告栏前围了几个学生,正对着通知议论纷纷。"听说昨晚有警察在楼下守了一夜。" 穿蓝外套的男生压低声音,"我室友说听见三楼有婴儿哭,吓得不敢睡觉。" 另一个女生赶紧捂住耳朵:"别讲了,瘆死人了!" 难怪没撞见巡逻的警察,我们昨晚是顺着排水管道从后墙爬进三楼的,根本没走侧门。
我突然想起江尘的话 —— 正统道术不仅要对付鬼怪,更要学会在凡人世界里藏好锋芒。就像此刻包里的朱砂砚台和黄纸,在阳光下平平无奇,却藏着能劈开阴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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