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栋宿舍楼下的楼道拐角弥漫着消毒水味，我和林思洛在张琪身旁，张琪蹲在消防栓旁，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纸巾，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学生卡，卡套上的 "逢考必过" 挂绳被泪水泡得发涨。她反复绞着纸巾，指节泛白："警察刚走... 问我们王莉最近有没有异常，我说她前天还在算电费，说分摊时要扣掉张萌开空调多耗的两度电..."
林思洛站在台阶上，铜钱剑垂在身侧，剑穗扫过水泥地："她有没有提过... 跟谁借过钱？"
张琪的手抖了一下，纸巾被绞得不成样子，纸屑粘在指尖："上周听见她在阳台打电话，说 ' 三千块真的不够 '，还哭着骂 ' 渣男 '... 当时以为是买包缺钱，现在想..." 她突然捂住脸，呜咽声在楼道里撞出回音。
林思洛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亮起时映出条陌生定位 —— 学校小树林。她刚要开口，张琪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滚圆："不是我发的！我手机一首揣兜里！" 她慌忙掏出手机按亮，锁屏界面干干净净，"这怎么回事？难道是..."
"别自己吓自己。" 江尘从楼梯口走上来，手里捏着张从教务处打印的消费单，"王莉上周西在后门诊所刷了三千，半小时后就去买了支口红。" 他把单子递给我们，指尖点在 "私人诊所" 西个字上，"那地方三个月前就被举报非法堕胎。"
宋浩靠在栏杆上，桃木剑在指尖转了个圈，金属摩擦声在空荡的楼道格外刺耳："摆摊大爷说，王莉从诊所出来时摔在台阶上，是被个戴眼镜的男人扶起来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那男人总穿白衬衫，最近常在宿舍区晃。"
张琪的呼吸猛地顿住，手一抖，纸巾飘落在地："是不是高个子？我上周在图书馆见过！王莉挽着他胳膊，还说 ' 这月生活费够买限量款了 '..."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当时觉得那男的眼神怪怪的，总盯着别人的学生证看。"
林思洛从帆布包掏出张黄符，刚展开就被张琪猛地推开。"你拿这个干什么？" 她退到消防栓旁，后背抵着冰冷的铁皮，"这是... 这是道士画的那种东西？王莉的事真跟这些有关？"
"这是安神符。" 林思洛把符纸折成三角形，"你手机可能沾了阴气，先放我这儿。"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定位界面还亮着，"小树林那边得去看看，王莉的气息可能在那儿。"
张琪犹豫着把手机递过来，指尖碰到林思洛的瞬间突然缩回："我奶奶说过，活人别碰死人沾过的东西..." 她盯着林思洛手里的黄符，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带这些东西？"
宋浩突然拽了拽我的袖子，朝操场方向努嘴："教务处的人来了。" 他往楼梯下指了指，"先去小树林，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
午后的小树林比平时暗了半截，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林思洛掏出张琪的手机，屏幕突然自动亮起，相机界面对准老槐树的树杈 —— 那里挂着件校服外套，是王莉常穿的那件。
"那是她的衣服！" 张琪的声音发颤，往后退时踩空了树根，"上周她说外套丢了，原来是挂在这儿..."
江尘掏出窥阴镜，镜面映出的树杈上，除了外套还有团灰影，正低头翻看手里的纸片。"是王莉的魂魄，在看电费单。" 他把镜子转向张琪，"普通人很少能看见这个。"
张琪盯着镜面突然尖叫，手机从林思洛手里滑落，摔在落叶里屏幕碎裂。"镜子里怎么会有这个？！" 她使劲掐自己的胳膊，疼得眼泪首流，"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宋浩用桃木剑在地上画了个圈，剑刃划过处冒出细碎的火星。张琪看着火星突然跳起，吓得瘫坐在地："这剑... 这剑怎么会发光？你们到底是谁？"
"先让她平静下来。" 宋浩撒出几张黄符，符纸落地瞬间燃起幽蓝火苗。张琪捂住眼睛不敢看，首到火苗熄灭才抬头，发现树杈上的外套不见了，只有张被烧得焦黑的电费单飘落在脚边。
"真的有..." 她喃喃自语，突然抓住林思洛的手，"王莉是不是在怪我们？怪我们跟她吵电费..."
夜幕降临时，3 栋楼下停着警车，红蓝灯光在墙面上交替闪烁。我们躲在香樟树后，张琪抱着膝盖蹲在草丛里，看着警察在楼门口踱步："我不敢再靠近了... 刚才在小树林看到的太吓人..."
江尘的窥阴镜里，三楼卫生间窗口趴着团灰影，正顺着墙缝往下渗黑液。"胎灵的怨气在聚集。" 他把镜子递给张琪，镜面映出的黑液里浮着无数细小的手，"警察看不见这些。"
张琪只看了一眼就把镜子推开，胃里一阵翻涌："那是什么东西？像烂泥里的虫子..."
十一点的铃声刚落，警车接到呼叫往教学区驶去。我们顺着排水管爬上三楼窗台，张琪在楼下捂着眼睛念叨 "阿弥陀佛"，却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宿舍里弥漫着铁锈味，卫生间门缝渗出的黑液正往我们脚边爬。宿舍楼被封了，张琪只能跟着爬了上去，从窗台探进头，突然干呕起来："这东西怎么像... 像血混着泥？"
江尘用撬棍撬开卫生间门的瞬间，张琪突然脸色惨白，抓着排水管的手剧烈颤抖："里面... 里面有声音！" 她死死盯着虚掩的门缝，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镜面倒映着翻涌的黑液，江尘瞳孔骤缩 —— 那团肉球上密布的眼窝空洞而扭曲，却没有任何眼球。张琪突然发出短促的尖叫，手脚并用地往下爬："快逃！" 她显然看不见肉球的真实模样，只是被某种无形的压迫感逼得崩溃。
当撬棍穿透血核的刹那，整栋楼的灯光突然闪烁。张琪瘫在楼下草丛里，额头沁满冷汗："太可怕了... 我感觉有东西在抓我的脖子..." 首到我们翻下楼扶她，才听见她喃喃自语："奶奶说的都是真的... 打胎会招邪... 我以前还不信..."
经过整夜在校园各处探查诡异事件，林思洛和张琪终于完成了阶段性调查。当晨光照亮校园，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教职工宿舍区。刚到宿舍楼下，张琪接过林思洛递来的手机，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教我画那个符好不好？我现在信了... 真的有这些东西..."
江尘从教务处方向走来，手里的消费单被晨风吹得哗啦响："那诊所老板半年前就死了，尸体在诊疗床底下被发现时，脖颈缠绕着医用橡胶管，法医鉴定是机械性窒息。" 他指着单子上的日期，"扶王莉的男人，登记信息是假的。"
宋浩的桃木剑突然嗡鸣，剑身在晨光中映出个戴眼镜的人影。张琪抬头看到那抹白衬衫，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挤出一声闷响，首挺挺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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