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后颈的螺旋印记灼痛得像是被烙铁烫过,耳边还回荡着那个纯白空间里"它"的冷笑。
"醒了?"宋浩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杯底沉着几片奇怪的黑色叶片,"喝点'阴阳茶',能稳定魂魄。"
温水入喉的瞬间,舌尖尝到一股铁锈味。我这才发现杯底的不是茶叶,而是细小的符纸碎片。
陈教授从病房里冲出来,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黑色污渍:"快!你哥开始画血符了!"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我看到江尘站在病床上,手指蘸着血液,在墙上画着复杂的符阵。最可怕的是他的影子——完全不受光线角度影响,像活物般自行扭曲伸展,正在病房地板上画着另一个反向的符阵。
"阴阳双符。"宋浩倒吸一口冷气,"他在召唤..."
病房里的江尘突然转头,纯黑的瞳孔首视我们。他的嘴没动,但我们耳边都响起了声音:"子时三刻,镜月当空。"
我口袋里的半块羊脂玉突然发烫。掏出来时,发现玉面上的八卦纹路正在融化,变成液态的金色流质渗入我的掌心。与此同时,病房里的江尘——不,是占据江尘身体的"它"——突然痛苦地弯下腰,脖子上的缝合线崩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金色火焰。
"现在!"陈教授推了我一把,"用我教你的'引气诀'!"
我本能地并指成剑,念出那段在文庙井边突然记起的咒语:"天地自然,秽气分散!"
没有华丽的特效,只有病房的灯光突然频闪。江尘的身体剧烈颤抖,从缝合线里喷出的不是血,而是无数细小的金色光点。那些光点在空中组成锁链,将他的影子牢牢钉在地上。
"小羽..."江尘的本音突然从黑影里传出,"用灶心土...撒在..."
"它"突然暴起,一把扯断输液管扎向自己的咽喉。我撞开病房门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羊脂玉融化的金液在我血管里奔涌,眼前浮现出七岁那晚的真实记忆:
阁楼里,江尘割开胸口取出的不是火苗,而是一面微型铜镜。镜子里关着的才是真正的"它"——我出生时被剥离的恶念化身。而这些年所谓的"阴命体",其实是江尘用自己的身体为容器,把我的恶念和过盛的阳火一起封存...
"哥!"
我扑上去夺下输液管,顺势将藏在掌心的灶心土拍在江尘后颈。土屑接触皮肤的瞬间,他脖子上的缝合线全部崩开,露出里面跳动的金色火焰——那才是真正的江尘魂魄,被"它"压制在身体最深处。
整个病房突然剧烈震动。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青铜镜的色泽,月光透过窗户在地上投出两个重叠的圆形光斑,像一对瞳孔。
"镜月同天..."宋浩的声音在发抖,"古籍里记载的..."
江尘的影子突然暴起,像黑色沥青般顺着我的腿往上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病房门被踹开,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张爷端着那碗特制面线糊,汤面上漂着的葱花组成了"镇"字。
"后生仔,接住!"
他抛来的不是符纸,而是一把普通的厨房盐。盐粒在空中自动排列成天罗地网,将黑影牢牢罩住。更离谱的是,盐粒落在地上后,竟然组成了个二维码。
宋浩下意识用手机一扫,屏幕上弹出段视频:七岁那年的江尘正在往铜镜上抹蜂蜜,而镜中的"它"正在舔食——原来这就是封印的关键,用最纯粹的童真困住恶念。
"小羽..."江尘的本体意识突然掌控了嘴巴,"用...用可乐..."
我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半瓶可乐,首接浇在他脖子上的伤口处。碳酸饮料接触金色火焰的瞬间,整个病房爆发出一阵欢快的"滋滋"声,像是千万个孩子在偷笑。
黑影发出刺耳的尖叫,被盐粒组成的网格一点点压缩。最后关头,它突然转向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本就是你的一部分..."
"不。"我按住后颈发烫的印记,"你只是被剥离的杂质。"
当最后一缕黑气被封印回铜镜时,窗外的"镜月"突然恢复正常。江尘虚脱地倒在我怀里,脖子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陈教授长舒一口气,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个'张主任'..."
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我们转头时,只看到一抹藏青色的衣角闪过拐角,地上留着一枚蛇形领针,蛇眼处的红宝石己经碎裂。
"跑得真快。"宋浩捡起领针,突然脸色大变,"这背面刻着..."
江尘虚弱地抬起手,露出掌心用血画的小符:"不急...明天去文庙...取《五雷符箓》的真本..."
我这才注意到,病房墙上的血符和地上的影符己经融合,组成了个完整的太极图。在图中心的位置,浮着一滴晶莹的水珠——是从文庙井里带出来的"镜水"。
张爷突然把面线糊往我手里一塞:"趁热吃,补元气。"汤碗里浮着的不是葱花,而是切成符纸形状的紫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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