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庙的朱漆大门在月光下泛着血色的光泽。我站在状元井边,手指无意识地着后颈的螺旋印记。自从含化了那颗赤珠,印记就一首在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皮肤下面钻出来。
"别碰它。"宋浩拍开我的手,往我脖子上贴了张画着卡通老虎的膏药,"子时阴气重,这口井连着海底暗流。"
陈教授正在调试一个奇怪的装置——用三根红线绑着古铜钱,吊在井口上方。铜钱在无风的情况下自行旋转,发出细微的嗡鸣声。
"磁场异常。"陈教授推了推眼镜,"井水里含有大量氧化铁微粒。"
我探头看向井中。月光透过幽深的井水,照亮了井壁上密密麻麻的刻字。那些历代状元题名的字迹正在诡异地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黑色虫子在石缝间爬行。
"开始了。"宋浩突然压低声音。
他折亮三根荧光棒扔进井里。蓝绿色的冷光下沉时,照亮了水下一面竖立的青铜古镜。镜面朝上,边缘缠绕着锈蚀的铁链。最诡异的是,镜中映出的不是我们的倒影,而是医院病房的实时画面——江尘正坐在病床上,用毛笔蘸着某种银色液体在空气中画符。
"量子纠缠现象。"陈教授小声解释,"这口井的水分子结构..."
他的话被突然翻涌的井水打断。水面剧烈沸腾,青铜镜缓缓上升,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当镜面完全浮出水面时,我才看清背面刻着的是一幅精细的浪鼓屿地图,八卦楼的位置嵌着颗暗红色的宝石,正对着我后颈的印记发烫的位置。
"接着!"宋浩突然抛来一个油纸包。
我下意识接住,是那半张烧焦的全家福。照片接触镜面的刹那,背面的字迹突然发光——原本的「井中有镜,勿照全身」变成了「镜中有井,可照本源」。
镜中的画面突然切换,展现出我从未见过的记忆:
七岁那年的雨夜,年幼的江尘偷偷从阁楼取下一面铜镜。镜子里映出的不是我,而是一团人形的黑影。当他割破手腕将血滴在镜面上时,黑影突然实体化,变成了...
"别看全貌!"陈教授一把推开我。
但己经晚了。我清楚地看到那团黑影胸口有个和我后颈一模一样的螺旋印记。更可怕的是,当我移开视线时,井水倒映出的自己,脖子上不知何时多了条细长的缝合线,像是被重新缝上去的头颅。
"现在明白了吧?"宋浩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冷静,"你哥当年不是分担你的阴气,而是把'它'封在了自己体内。"
井水突然炸开,青铜镜腾空而起。
医院里,病床下的黑影正在临摹江尘的笔迹...
最后所有水珠汇聚成一幅画面:年轻的李爷爷站在文庙前,身旁是穿白大褂的陈教授和那个别着蛇形领针的"张主任"。三人中间的空位上,摆着个小小的襁褓。
"原来如此。"陈教授苦笑,"我们都被利用了。"
悬浮的青铜镜突然碎裂,碎片在空中组成八卦阵。每一块都映出不同的场景,其中最中央的那块显示着江尘病房的实时画面——那个赝品"陈教授"正站在他床边,手中的银色液体己经滴入了输液管。
"哥!"
我扑向碎片,手指被锋利的边缘割破。血珠滴在八卦阵中心,所有碎片突然调转方向,映出了同一个画面:七岁那晚,江尘割破的不是手腕,而是胸口。他取出的不是血,而是一簇跳动的金色火苗...
后颈的印记突然灼痛,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原来我才是真正的纯阳命格,而江尘当年用禁术将"它"封入自己体内时,也把我的部分记忆一并封印了。这些年所谓的"阴命体",其实是体内阳火被压制后的假象。
"小心!"
宋浩的警告来得太迟。悬浮的镜片突然全部射向我的额头。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陈教授的喊声:
"记住!影子只是光的..."
黑暗。
然后是刺眼的白光。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纯白的空间里,对面是...我自己。不,准确说是那个本该被封印在镜中的"它"。我们之间隔着一面透明的镜子,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后颈上的印记——我的金色,它的黑色。
"终于见面了。""它"咧嘴一笑,嘴角一首咧到耳根,"你以为江尘是在救你?他只是在豢养你体内的阳火。"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发现皮肤下流动着金色的光芒。抬头时,对面的"它"己经变成了江尘的模样,脖子上那条缝合线正在渗血。
"时间不多了。"假江尘指向镜面,"看看真实的世界吧。"
镜中浮现出医院的场景:病床上的江尘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变成了纯黑色。他拔掉针头,从病床下掏出一面铜镜,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时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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