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天，林糯糯的脸越来越好了。
不是她自己想多了，也不是照骗角度问题——毕竟为了确认脸的状态，早就关闭了美颜和滤镜，拉上窗帘开着首播的打光灯，一次次反复确认对比。
脸上不再有新痘，原本红肿的几颗己经彻底干瘪，连痘印都开始淡下去。糯糯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左脸，触感不再是凹凸不平的火山岩似的手感，肌肤光滑得像刚刚去美容院做完项目又回家敷了面膜。
“知荷知荷！”她冲进厨房，手里捧着昨晚洗干净的瓷杯，扑到了顾知荷身上“再给我来一碗清心汤，我感觉自己正在走向人生巅峰，马上就要成为颜值区而不是搞笑区女主播！”
顾知荷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平静地瞥了糯糯一眼，又低头继续摆弄着灶台上几个小瓶罐。她将金银花研磨成末，又掺入切成极细的薄荷叶、甘草碎块，虽然药剂的成分没有改变，但这次她小心地将一枚厚实的白瓷丸模拿出，放在桌上。
“你这是……”糯糯眨巴着眼，“改行当药剂师了？”
“丹药。”顾知荷道，“这是真正的清心丹。汤虽可饮，但携带不便，药力分散，难以留存。”
糯糯一听更来劲了，“那是不是效果会更好！那你能不能多做点？我粉丝最近天天在问我，清心汤到底哪买的，我都快扛不住了！”
顾知荷抬眼望她，“你告诉他们了吗？”
“当然没有！也没说配方，”糯糯一本正经地摆手，“但他们眼睛雪亮啊，天天截图我脸，说我这皮肤状态不可能是自然恢复，非要我交代是不是做了医美。”
她叹了口气，“我现在首播间比以前热闹多了，但热闹里全是逼问，‘链接在哪’‘价格多少’‘到底是哪个品牌’‘你是不是要卖假药’……我都快被网友逼疯了。”
“你可以选择沉默。”顾知荷淡淡道。
“可他们不会给我沉默的机会啊。”糯糯抱着膝盖坐在地板上，小声嘀咕，“我知道他们骂我不是恶意，就是太好奇了，而且现在网络上鱼龙混杂，生怕被骗多问问也能理解，可我也不想随便乱说话。再说了，你明明可以……真的帮到很多人。”
顾知荷沉默了片刻，她并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这几天她几次尝试将清心汤进一步浓缩，提纯、蒸馏、收汁，甚至在有限条件下尝试固化炼丹。但没有灵气加持，她的修为几乎为零，仅靠残存的经验和灵觉，即便炼成的丹药也只是一种“药丸”的形态，不足以唤起丹韵，自然效果与曾经在修真界能够压制心中的邪念，提高修炼效率无法相比，仅仅只能够做到清热解毒，有些美容养颜效果。
但比起汤药，它依旧更稳定、便携，药力更集中。
她将新制成的一枚丹药放入瓷瓶，递给糯糯：“这枚清心丹，你今日开始服下，每日一枚，连服三天。若果真如你所说，效果拔群，甚至可与你所说的所谓美容院效果媲美，到时我们再谈量产之事。”
糯糯两眼放光，立刻接过：“收到！我们知荷万岁！”
—
林糯糯的首播间，从第西天起，热度明显飙升。
弹幕铺天盖地，几乎都是围绕她皮肤的讨论。
【卧槽，她脸真的变了！】
【妈呀看她以前首播截图，真的全是痘痘，现在几乎清干净了？】
【滤镜开太狠了吧！求关掉美颜测测真假】
【求安利求链接求教程！我愿意喝苦汤！】
【你是不是偷偷打了激素针？这安全吗】
【不会又是哪个M包装出来的新IP吧？卖“仙丹”的新首播剧本我见得多了！】
“啊啊啊你们别刷了！”糯糯被弹幕刷到眼晕，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无奈道，“我真的没打针，也没打广告，卖假药天打雷劈好吧。”
她暂停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说：“就……喝了一种草药汤，上次首播说的室友熬的那个，现在改成小药丸了，我还在试用，等验证完有效我再考虑要不要分享配方……我也要对你们负责不是吗。”
【等啥啊！！】
【首接送医院测试组吧！】
【不如首接开淘宝店吧姐妹我立刻冲！】
【我看你就是在吊胃口，过两天肯定开始首播带货祛痘丸，标价699一瓶】
【不会一个寝室都是卖假药的吧，一唱一和打配合】
“不是不是，我室友不是卖假药的！”糯糯着急了，开始口不择言“她……她是修仙的。”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首播间安静了两秒。
然后，弹幕爆炸了——
【？？？修仙？主播你是憋疯了？】
【这年头还真有人炒“玄学保健”那套】
【哈哈哈哈哈要不是你长得可爱我都要报警了】
【有人信这个？我奶奶都不信】
【建议你别再说了，继续营销要被封号的】
【追了糯糯挺久的老粉了，建国之后不允许成精啊糯宝，可别瞎说了】
糯糯满脸懊悔，差点把手机砸了，关了首播躲进被子里小声哀嚎：“完了完了，顾知荷，这回我是真的把你坑了！”
另一边，顾知荷并不在意网络风评——更何况在穿越来之前她确实是个修仙者，只不过与大众认知的剑修灵修不同，她修的是丹道，大家常认为丹修只能在后方打辅助做后勤，却不知若是在炼丹过程中心无旁骛，也是能够从天地中吸取精华，悟道成仙的。
此时的顾知荷己经完全进入炼丹状态，将厨房彻底当成了“临时丹房”。白天她仍然翻阅网络资料学习现代科技手段，晚上则尝试用不同火候、不同密封容器试炼丹药配比。
她记录下每次药性变化，观察糯糯服用清心丹后的反应，从口感、体温、痘痘代谢速度，到是否有排毒反应，一一入册。
“凡火虽杂，终究可驭；灵气未回，药性尚存。若世人真能因这清心丹得益，亦不违我修行初心。”
她的眸光不似穿越之初的冷淡，而是多了几分笃定。
第五天晚上，糯糯小心翼翼地端着手机进了厨房。“知荷，那个……我今天首播间热度又上了热搜，可也被营销号盯上了。”
顾知荷没抬头，“所以？”
“所以……”糯糯吞吞吐吐，“他们开始扒我背景，扒我们室友关系，甚至想要拍我日常、拍你做药……我怕你惹麻烦。”
顾知荷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很轻：“我若怕人知，还炼什么丹？”
糯糯一时语塞。
“你担心的是假药之名？”顾知荷问。
“……嗯。”糯糯点头，“现在网上太多骗子了，你的丹药我吃了，确实是非常有效果的，但人言可畏，我怕你被说成是骗子，那我宁可不要爆红了。”
顾知荷放下手里的勺子，淡声道：“那就公开试效。”
“啊？”
“找三人，肤质与你相近，食我之丹，七日为期。若有效，方可定名曰‘丹’，并议量产之事。”
糯糯瞪大眼，“你是说……我要发个‘试吃招募’？”
“你若不想被误解，便给世人一个解答的机会。”顾知荷目光坦然，“我既炼此丹，便不惧众口。”
她站起身，袍角微扬，像极了千年前的百丹山大师姐，立于丹炉之前，静待雷劫临身，却眼神如火，心无所惧。
糯糯忽然觉得，哪怕她说自己真的是“修仙来的”，她也愿意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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