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那块沾着桂花香气的铜锈,耳畔传来冰河碎裂的脆响。
任萱己经用火折子燎开冻土,露出半截刻着饕餮纹的青铜门环。
她染血的绷带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与罗盘背面的玉玺纹路遥相映照。
"这饕餮的眼睛像不像朱丞相的私印?"任萱的指尖点在门环凸起处,锈迹簌簌落下时露出半枚残缺的篆字。
我怀表链子突然绷紧,齿轮卡着铜锈的纹路开始逆向转动——这正是我们在扬州驿站密道里见过的机关制式。
溶洞里的寒气裹着腐土味扑面而来。
任萱改装过的灯笼悬在头顶,磷火照见甬道石壁上凝结的冰晶,竟与沈大夫药庐里那株冰魄草的形状别无二致。
她突然扯住我袖口:"记得黑市那尊鎏金佛龛吗?"
我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第三块地砖上的划痕深浅,恰似佛龛底座被朱丞相亲兵砍出的缺口。
这发现让我后颈发凉——原来半年前我们追查的私盐案,早在这古墓里埋着草蛇灰线。
"小心!"任萱突然将我推向左侧石柱。
三支淬毒弩箭擦着她发间磁石片钉入墙壁,箭尾雕着的鸾鸟纹让我瞳孔骤缩——那分明是李公公豢养的死士标记。
她改装灯笼的铜罩被箭风掀开,磷火映出地面细若蛛丝的银线,尽头拴着的铜铃正挂着半片陈密探的衣角。
我装作俯身检查箭簇,实则用怀表镜面反光观察身后。
任萱会意地提高嗓音:"这机关怕是前朝工部的杰作,你看这机括咬合处..."她故意将罗盘摔在东南角的八卦砖上,清脆撞击声里混着极轻的脚步声。
"张猎户说第七盏灯龛下有暗道。"我假意摸索石壁,袖中暗藏的磁针突然颤动——李公公的眼线带着那柄淬了狼毒的匕首,此刻正贴在我背后三寸。
任萱突然发出痛呼,她改装灯笼的铜链不知何时缠住了发间磁石,整个人吊在摇摇欲坠的悬棺下方。
"别动!"我厉喝时踢飞脚下碎石,看似要扑救任萱,实则将藏有毒蒺藜的靴底扫向身后阴影。
那人急退时撞翻灯油,火焰顺着银线烧向任萱所在的方位。
我趁机甩出缠着冰蚕丝的怀表链,表盖弹开的刹那,任萱割断铜链轻巧落地,改装灯笼里爆开的磷粉恰好迷了追踪者的眼。
血腥味混着沉香味从西北角渗来。
任萱用染血绷带缠住我手腕时,指尖在脉搏处重重按了三下——这是我们发现朱丞相通敌密信时约定的暗号。
我佯装查看壁画的刻痕,铜锈剥落处露出半枚带倒刺的箭簇,与三日前刺伤陈密探肩胛的那支形制相同。
"你看这星图。"任萱突然将磁石片贴在壁画朱雀眼珠上,铁屑聚成的轨迹竟与沈大夫药方上的朱砂记号重叠。
她改装罗盘的指针突然逆向旋转,带纹路的铜锈簌簌落在我们从敌军帅帐找到的羊皮地图上,墨迹遇锈显现的暗道走向,赫然指向李公公在皇陵别院的私宅方位。
夜风卷着狼烟从墓道裂隙钻入,我后颈突然泛起在扬州驿站遭伏击时的刺痛。
任萱正在改装传声筒的铜管,发现磁石与壁画的铁屑产生微妙共鸣。
当第二波毒箭破空而至时,我闻到了那缕独属于前朝宦官的沉水香——混着一丝新鲜的血锈气。
(续写开始)
铜铃声在磷火中碎成齑粉。
任萱改装灯笼爆开的荧光里,我后颈突然泛起灼烧般的刺痛——这是"心眼"开启的前兆。
视网膜上浮起蛛网般的金线,墓道砖缝里渗出的沉水香骤然化作猩红雾霭,三丈外石柱后的心跳声震得我齿根发麻。
"这八卦砖的机簧..."我故意提高声调,指尖拂过罗盘背面被狼毒浸染的玉玺纹。
心眼映出那人腰间令牌的倒影,铜锈斑驳处藏着李公公私印特有的梅花缺口。
任萱会意地扯断磁石项链,铁屑如星子坠入她改装灯笼的铜罩,在壁画饕餮口中聚成虚假的星图轨迹。
磷粉燃烧的爆响中,我佯装踉跄撞向东南角的悬棺。
袖中磁针剧烈震颤,心眼捕捉到追踪者靴底暗藏的毒蒺藜正刮蹭着第七块地砖——正是张猎户所述暗道所在。
任萱突然发出短促的惊叫,她改装罗盘的铜针竟首指我怀中那份伪造的羊皮地图。
"你看这墨迹!"我抖开地图时特意露出半截陈密探的笔迹,心眼清晰看到追踪者瞳孔骤缩。
任萱染血的绷带拂过壁画朱雀,铁屑在"心眼"的凝视下重组为虚假的密道走向,恰好指向李公公在皇陵别院埋着炸药的厢房。
墓顶冰棱坠落的声音成了绝佳掩护。
我假意被机关所困,任萱改装灯笼的铜链"恰好"缠住追踪者衣角。
当那人割断铜链时,我袖中暗藏的磁针己将他腰牌纹路拓在冰蚕丝上——明日这花纹就会出现在朱丞相案头的密函里。
"小心头顶!"任萱的惊呼半真半假。
我旋身避开坠落的悬棺时,将藏着假情报的竹筒塞进棺椁裂缝。
追踪者却不知那竹筒里裹着的,是任萱用磁石粉末仿制的调兵令——今夜子时,李公公的私兵就要踏进朱丞相布下的雷火阵。
磷火突然暗了一瞬。
我强忍着眼球胀痛的副作用,看着追踪者如获至宝地消失在暗道。
任萱改装灯笼的铜罩突然裂开,映出她苍白的笑:"演得够真,连我都差点信了那棺中真有秘宝。"
话音未落,墓道深处传来机械转动的轰鸣。
我心眼尚未闭合的残影里,任萱脚下地砖突然下陷。"抓住!"我甩出缠着冰蚕丝的怀表链,表盖弹开时爆出的磁粉迷乱了第二波毒箭的轨迹。
任萱发间的磁石片与壁画的铁屑产生共鸣,整个人如断线纸鸢撞向淬毒的铜铃阵。
时间在"心眼"加持下变得粘稠。
我看到她染血的绷带勾住灯龛,改装罗盘从怀中跌出时,指针正指向我们埋在黑市的火药匣方位。
后槽牙咬破毒囊的瞬间,我借反冲力扑向任萱,冰蚕丝缠住她腰肢的刹那,三支毒弩擦着我耳际没入壁画,箭尾鸾鸟纹在"心眼"中映出李公公扭曲的倒影。
"你疯了?"任萱撞进我怀里的力道带着血腥气,改装灯笼的碎铜片在她颈侧划出细痕。
我嗅到她发间磁石灼烧的焦味,那是心眼过度使用的征兆。
怀表链子卡住最后一道机关齿轮时,她突然伸手捂住我渗血的耳廓,指尖温度烫得惊人。
壁画朱雀眼中的铁屑簌簌坠落。
任萱染血的绷带缠上我手腕,在"心眼"尚未消散的余韵里,我清晰看见她瞳孔中晃动的星火。
她改装罗盘的铜针突然刺破我掌心,借着血珠在羊皮地图上画出蜿蜒的轨迹:"傻子,方才那追踪者身上带着双生蛊。"
墓道裂隙透进的月光突然染上血色。
我抱着任萱滚进第七盏灯龛下的暗道时,听见头顶传来熟悉的沉水香气——混着一缕冰魄草燃烧的苦涩。
任萱改装灯笼的残片在身后炸开,磷火照亮暗道石壁上新结的冰晶,竟与三日前我们在敌军尸首上发现的毒霜一模一样。
"别动。"任萱突然伸手按住我突跳的太阳穴,她指尖还缠着染毒的绷带,眼底却漾着我从未见过的柔光。
改装磁石片的边缘划过我颈侧,带走一缕渗血的擦伤:"心眼的反噬要来了,你..."
暗道深处传来水流声。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看着任萱将磁石粉撒入水中。
荧光亮起的刹那,映出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像雨打的蝶翼。
当狼毒香气再度逼近时,我借着黑暗将她护在身下,任由"心眼"的余波在血管里炸开万千金线——在彻底坠入昏迷前,我听见她改装镯子弹开的轻响,以及一句混着血腥味的呢喃:
"下次换我护着你。"
(http://xsgu0.com/book/cgachc-3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xsgu0.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