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关前再守御联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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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关前再守御联军

 

铜匣弹开的瞬间,我按住了任萱准备发动时空回溯的手腕。

融化的虎符在沙盘上拖出暗红血痕,狼头与蛇纹交缠的图腾正巧压在长安城模型顶端。

瞭望塔外呼啸的北风里,我听见自己喉间溢出的冷笑与任萱倒抽冷气的声响完美重叠。

"曹元敬的漠北铁骑。"我蘸着虎符表面的血渍在舆图上画圈,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三日前割断细作喉咙时溅在脖颈的温热血珠,"朱相爷倒是舍得下本钱。"

任萱的袖中金线突然缠住我手腕,她指甲掐进我虎口:"姓曹的去年刚屠尽西凉十六部,你拿什么挡?"

我望着沙盘上被荧光粉染成幽绿的潼关模型,突然抓起半块虎符按进任萱掌心。

她配置的磷火还在匣中燃烧,将我们交叠的指节映成森森白骨状:"拿他亲卫军的制式弯刀。"

当马蹄踏碎潼关外最后一块冻土时,我正蹲在箭垛后擦拭"破军"刀刃。

三百里急行军让半数新兵瘫坐在女墙下,可那些从西川就跟着我的老兵己经默契地分拣起桐油罐——他们记得我在洛水畔火烧连营时,也是这般慢条斯理地擦刀。

"将军!"陈密探裹着霜雪撞进敌楼,肩甲缝隙里还凝着冰碴,"联军前锋距关隘不足二十里,领旗是..."

"玄底金狼旗配赤鳞纹。"我截断他的话,刀尖挑起昨夜烤化的雪水,"朱相爷既要借曹元敬的刀,总得给人家绣个新招牌。"

瞭望塔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梆子声,任萱改良的传讯装置在寒风中发出尖锐蜂鸣。

我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发动"心眼",视网膜上顿时浮起密密麻麻的红色光点——那是七千匹战马踩踏冻土激起的声浪,混着铁甲摩擦的细碎刮擦声。

"传令。"我甩出袖中令旗,任萱特制的荧光粉在半空炸开青色烟尘,"甲组带绊马索去鹰嘴崖,乙组往冰河埋雷火弹,丙组把去年缴获的漠北弯刀全抬上西烽火台。"

亲卫捧着我的玄铁鳞甲欲言又止,首到我扯开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箭疤。

这道贯穿伤是半年前朱相爷的"礼物",此刻正在寒风中隐隐发烫:"告诉弟兄们,曹元敬的先锋官拓跋烈——就是去年在碎叶城被我射瞎右眼那个。"

当第一波箭雨掠过城楼时,我正倚着西门绞盘啃冻硬的炊饼。

任萱调配的次声波装置在瓮城共振,震得箭簇纷纷偏离轨迹。

这疯女人甚至在改良版诸葛弩里掺了磁石粉,此刻那些插在盾牌上的狼牙箭正诡异地排成蛇形图案。

"将军神机妙算!"满脸烟灰的弩兵队长兴奋地撞响胸甲,"那帮蛮子看到蛇纹果然阵脚大乱!"

我吐出硌牙的麦麸,盯着远处开始自相践踏的联军前锋。

拓跋烈的独眼在晨雾中泛着血红,他大概认出了西烽火台上那排本该属于亲卫队的弯刀——其中三柄的吞口处还刻着他小妾的闺名。

"这才刚开始呢。"我转动绞盘放出藏在地道里的铁蒺藜车,任萱调配的磷火遇风即燃,瞬间在冰面上烧出蜿蜒火蛇,"曹元敬教过你们用骆驼阵破火攻?"

暮色降临时,我倚着箭孔数第七次打退的进攻波次。

任萱的怀表齿轮声突然在胸腔共鸣,这女人定是又往我药汤里加了什么古怪零件。

东南角楼传来熟悉的梆子调,那是我们约定的平安讯号——她留在后方营地的机关阵起作用了。

"将军,缴获的狼头旗!"少年亲卫捧着残破战旗的手在发抖,甲胄上还沾着脑浆,"曹贼的帅旗..."

我扯过旗帜裹住他颤抖的肩膀,任萱缝在衬里的安神药粉簌簌飘落:"去地窖把去年腌的沙棘酒启封,告诉弟兄们——"瞭望塔突然传来尖锐蜂鸣,我眯眼看着远处升起的墨绿狼烟,"喝完这坛,该去长安讨朱相爷的二十年陈酿了。"我将半块冻硬的炊饼塞进箭孔,看它被北风刮成碎屑飘向关外。

磷火在冰面上烧出的焦黑纹路,此刻竟与任萱改良的传讯罗盘纹路惊人相似。

喉间突然泛起当归混着硝石的味道,这定是那女人又往补给箱里塞了怪味药囊——她总说血腥气会蚀了人魂。

"将军,陈密探回来了!"少年亲卫的喊声裹着冰碴砸在箭垛上。

我转身时瞥见他甲缝里卡着半片枯叶,叶脉走向与三日前任萱绘制的暗道图如出一辙。

陈密探斗篷上的霜花在火盆前炸开细碎的虹光,他摘下面具时,我瞧见耳后新结的痂——任萱特制的止血胶就是这个梅子色。"任姑娘拆了半架水运仪象台,说要给您造个'天时地利人和仪'。"他掏出用油纸包了三层的机关零件,螺纹钢钉在火光下泛着蓝晕,"她让您把磁针插在沙盘西北角,说...说若是亥时磁针转红,就让您把裤腰带系紧些。"

着零件上细微的咬痕,这疯女人定是又用牙测试钢材硬度了。

沙盘上的潼关模型突然震颤,磁针在舆图上划出猩红轨迹,首指联军后方的粮草大营。

任萱的声线仿佛穿透三百里风雪,在我耳畔嗤笑:"姓曾的,姑奶奶算准了他们丑时要换防。"

子时三刻,我蹲在冰河裂缝旁往冻土里埋雷火弹。

新兵哆嗦着捧火药的模样,让我想起任萱在洛水畔教我调配比例时炸飞的发簪。

她的金线此刻正在我腕上发烫,这是约好的共振频率——东南角楼的机关弩该换箭匣了。

"将军!

西烽火台!"瞭望兵的声音劈了岔。

我抬眼看见七颗绿色信号弹撕裂夜空,正是任萱用萤火虫粉调配的警示烟雾。

敌军马蹄声里混着铁器拖拽的闷响,这声响我在碎叶城听过——是攻城锤的铰链摩擦声。

我咬破食指在盾牌上画符,任萱教的西域文字此刻蜿蜒如蛇:"丙组上酸液桶,丁组把渔网浸上火油。"去年生辰她送我的黄铜怀表开始发烫,表盘上的罗刹女雕像竟慢慢转向"巽"位——这是她设的暗码,指东南风将至。

当第一架云梯卡上城墙时,我正往箭簇抹任萱特制的痒痒粉。

这玩意沾肤即溃,她在试验时曾让我三天抓烂了两件中衣。

攻城锤撞击城门的轰鸣里,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军令:"放闸!"

冰河上游的截流闸被任萱改造的齿轮组轰然提起,裹着碎冰的洪水瞬间冲散联军左翼。

那些举着牛皮盾的武士突然开始抓挠脖颈,痒得连弯刀都握不住。

任萱的次声波装置在瓮城共振,将攻城锤的撞击声放大十倍反噬回去,我看见三个赤膊力士捂着耳朵栽进护城河。

"将军,箭矢只剩三十匣!"

"将军,西墙裂了掌宽的缝!"

亲卫们的急报与怀表齿轮声交织成网,我扯开领口让寒风灌入心口箭疤。

任萱缝在战袍内衬的药囊散发出苦杏香,这是她研制的提神散——当年在蜀道被围七日,我们就是靠这个撑到援军来临。

寅时末,我在尸堆里翻找完好的箭矢。

任萱改良的磁石腰牌突然开始吸附铁屑,这表示东北方有大规模铁器移动。

我攥着捡到的漠北箭簇在沙盘上推演,箭尾的鹰羽竟与三日前她射来传书的箭一模一样。

"陈密探!"我割下一缕被血黏住的发丝缠在竹筒上,"去告诉任姑娘,我要她去年埋在潼关地下的'惊喜'。"

少年接过竹筒时,我瞥见他怀中露出一角杏色绢帕——那帕角绣着萱草纹,针脚凌乱得像是任萱的手笔。

这疯女人竟连我的密探都不放过,定是在绢帕上浸了追踪香。

暮色再次吞噬城楼时,我数着怀中渐弱的齿轮声调配火药。

任萱的怀表每走三十刻就会弹出小铜雀,此刻雀嘴里却多了颗带牙印的薏仁——这定是她熬夜布阵时啃的零嘴。

东南风卷来焦糊味里混着一丝桂花头油香,那是任萱在长安黑市淘来的古怪玩意。

"将军!联军后撤十里!"瞭望兵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

我抠着箭孔里的冰碴冷笑,任萱缝在袖口的磁石片正在发烫。

沙盘上的磁针不知何时己转成墨黑,这是她设的"死门"预警——曹元敬的骆驼阵该登场了。

伤兵营突然传来骚动,沈大夫捧着的药罐里浮着任萱惯用的紫苏叶。

最重的伤员开始哼唱蜀中民谣,调子竟与任萱的机关齿轮转数吻合。

这女人把催眠谣曲编进了医疗物资,就像当初在扬州城往我的酒壶里掺麻沸散。

"报——!"传令兵靴底的冰片在青砖上划出卦象,"联军正在熔剑铸甲!"

我望着渐暗的天穹攥紧怀表,任萱改造的星象仪突然在敌楼顶上投射出赤色光斑。

光斑游走过的城墙砖石开始渗出细密水珠——她在千里之外竟算准了今夜有霜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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