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着任萱脉搏的手掌在篝火映照下青筋暴起，她锁骨处的星云状纹身正在渗出铁锈味的荧光。
沈大夫的银针囊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那些缝合伤口的金线在任萱腕间缠成诡异的莫比乌斯环。
"脉搏倒流了。"老军医的嗓音像是被砂纸磨过，他药箱里传来的电子提示音让我太阳穴突突首跳。
那是穿越当日实验室里量子对撞机过载的警报声，此刻正与帐外庆功的牛角号诡异地共振。
任萱的睫毛突然颤动起来，凝在上面的霜花簌簌落在她苍白的唇间。
昨夜她喂给我的那滴金血在血管里沸腾，灼烧感沿着任督二脉首冲天灵盖。
我抓起浸透血污的披风冲出营帐，远处断龙崖的硝烟里还飘着曹字帅旗的残片。
"陈密探！"我踹开兵器库的门，铁锈味混着桐油味扑面而来。
正在清点战利品的青年猛地转身，他手中那半块刻着朱丞相私印的集成电路板正在渗漏蓝光，"点八百轻骑，把剩下的硝酸甘油全绑在马鞍上。"
寅时的月光给雪地镀了层银霜，我摸着改良燧发枪的铜制扳机。
任萱缝在我战袍内衬的平安符突然发烫，那些用金线绣的二进制编码硌得胸口生疼。
曹元帅的斥候在山脊露出头时，我对着天空扣动扳机——改良火药的爆鸣震落了松枝上的积雪。
"散开！"我冲进敌阵时挥刀劈开三支弩箭，心眼在颅骨深处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左侧副将头盔上的红缨突然无风自动，我拽着缰绳侧身翻滚的刹那，淬毒的箭簇擦着护心镜溅起火星。
曹元帅的玄甲重骑从侧翼包抄过来时，我反手将硝酸甘油罐抛向冻硬的河面。
燧发枪的火星落在冰层上的瞬间，冲天水柱裹着碎冰将敌军连人带马掀翻。
某个小兵突然指着天空惊叫，我抬头看见燃烧的帅旗残片竟在空中拼出朱丞相的獠牙鬼面。
"装神弄鬼！"我策马踏碎冰面，心眼在视网膜上投射出三十七个致命破绽。
曹元帅的金丝大环刀劈来时，任萱手链的纹路突然在我瞳孔深处亮起，那些流淌的星光让时间出现刹那凝滞——刀锋偏转三寸的间隙，我的马刀己挑开他护颈的锁子甲。
当黎明撕开战场浓雾时，沈大夫药箱里的电子音突然与我的心跳同频。
我抹了把溅在眼睫上的血珠，看见营地方向腾起的蓝光正穿透军帐，在云层里织成我们穿越那日的爆炸云图。
（接上文）
马蹄踏碎冰渣的脆响混着硝烟灌进喉咙，我扯下护腕缠紧渗血的虎口。
视网膜上残留着心眼标记的三十七处破绽，此刻都化作曹字帅旗下跳动的动脉——左侧第七根肋骨的锁甲接缝、玄铁护颈与头盔的卡扣间隙、马鞍右侧悬挂流星锤的铁链锈蚀点。
"放！"
改良火铳齐射的轰鸣震得冰面龟裂，曹元帅的重骑兵阵列突然塌陷出扇形缺口。
我咬碎藏在后槽牙的硝酸甘油胶囊，腥甜灼热的液体顺着喉管炸开。
视野瞬间被染成诡异的琥珀色，任萱缝在战袍里的平安符突然发出高频震颤，那些二进制编码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立体战阵图。
"凿穿左翼！"我挥刀劈开迎面射来的弩箭，刀刃刮过铁器的火星照亮曹元帅骤然收缩的瞳孔。
心眼捕捉到他喉结不自然的颤动——那老狐狸在强撑。
战马腾空的瞬间，我忽然看见任萱昏迷时睫毛上凝结的霜花。
昨夜她蜷缩在药箱旁调试硝酸甘油配比的模样，与此刻漫天飞舞的燃烧帅旗残片重叠。
金线缝合的伤口在她锁骨处绽放成星云旋涡，那些荧光此刻竟在我血管里奔涌。
"轰！"
改良炸药包在敌阵后方炸开的气浪掀翻了三架云梯，陈密探率领的轻骑突然从雪松林斜插而出。
曹军阵型大乱的刹那，我借着硝烟掩护纵马跃上指挥台。
曹元帅的金丝大环刀劈来时，任萱手链的纹路突然在我瞳孔里具象成钟表齿轮——刀刃悬停的须臾，足够我将燧发枪管塞进他护颈的锁甲缝隙。
"你们朱丞相没告诉你？"我扣动扳机时嗅到铁锈味的血腥气，"穿越者最擅长改造历史。"硝化甘油改良的弹丸在玄甲内部炸开，飞溅的齿轮碎片在雪地上拼出半个甲骨文的"囚"字。
敌军溃散的哀嚎声中，我忽然听见沈大夫摇响的电子音穿透战场。
转身望去，营地升腾的蓝光竟在云层里勾勒出量子对撞机的轮廓，那些闪烁的光点与任萱锁骨纹身的星云完美契合。
陈密探突然拽住我的缰绳："主帅！
朱丞相的帅帐是空的！"
我踢开散落着集成电路板的案几，青铜兽首香炉还萦绕着古怪的檀香味。
指尖抚过地图上标注的铁矿分布，突然触到细微的凸起——羊皮纸夹层里嵌着半枚生物芯片，表面蚀刻的朱氏家纹正在渗血般晕染。
"他换了替身。"我捏碎芯片时，那些纳米级的金属丝突然钻进指缝，"从冰面爆破开始，和我们交战的都是..."
营地突然传来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当我冲回军帐时，任萱腕间的金线莫比乌斯环正在空中投射全息影像。
量子纠缠的荧光里，朱丞相阴鸷的脸从爆炸云图中浮现："曾大人可知？
你们穿越那天的实验室事故..."
沈大夫的药箱突然爆出电火花，全息影像扭曲成我们初遇时的长安街景。
任萱的睫毛剧烈颤动起来，她锁骨处的星云纹身竟开始逆向旋转。
我抓住军医正在渗血的手腕："你早就知道时空回溯的代价？"
老军医的药杵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微型反应堆的蓝光："每月一次的回溯不是在重置时间，是在抽取..."
雪原尽头突然升起朱红色的狼烟，那是我们约定好的建国信号。
但此刻在心眼加持下，我分明看见烟柱里藏着纳米无人机组成的鬼面。
任萱的脉搏突然顺着金线缠上我的手腕，那些二进制编码化作灼痛的烙印——癸卯年七月初七，竟是我们穿越那天的黄道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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