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握着铜盆,手背上青筋暴起,黑血顺着指缝滴落在任萱撕碎的作战图上。
她染有鲛人血的碎纸片正悬浮成三维沙盘,那些泛着幽蓝色光芒的等高线,分明是我们在现代实验室测绘的通风管结构图。
“把磁石阵倒转西十五度!”我抹了一把鼻血,朝着外面大声呼喊,喉咙里满是铁锈的味道。
帐外传来陈密探踢翻铁锅的清脆声响,这个总是把佩刀系在右腰的汉子,此刻正用洛阳铲挖掘着改良版的战壕。
任萱突然将时空手链按在我的太阳穴上,那冰凉的触感让我浑身一颤。
她染血的指尖划过沙盘中的某条曲线,说道:“还记得实验室的次声波共振吗?”我望着她瞳孔里跳动的篝火,突然明白那些像螺旋桨一样的战鼓声为何如此熟悉——这分明是首升机旋翼的声波频率。
沈大夫掀开门帘走进来的时候,老军医的银针囊正在诡异地震动。
他抖开浸透药汁的棉布,那半截青铜兽首的集成电路板突然亮起了红光。
“他们在用电磁干扰!”任萱抓起磁石,朝着沙盘里砸去,悬浮的纸片瞬间扭曲成了莫比乌斯环的形状。
“曾先生!”陈密探浑身是土,冲了进来,他左耳新添的箭伤还在渗着血,“西侧暗哨发现荧光标记……”他话还没说完,营地外突然传来整齐划一的马蹄声。
我扒着木栅向外望去,曹元帅的玄甲骑兵胸口的荧光连成了星河,那些夜光涂料在月光下竟然拼出了北斗七星的现代测绘坐标。
任萱突然拽着我扑倒在地。
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我们的发梢,钉进了沙盘,将扭曲的空间模型射得粉碎。
“是朱丞相的磁轨弩!”我翻滚着撞翻了药柜,二十七个药屉哗啦一声倾泻而下,掉出来的却不是药材——半匣齿轮和青铜筩箭混在一起,还有我们穿越时携带的军用指南针。
“全军卸甲!”我嘶吼着捏碎了最后一块陨铁片,飞溅的碎屑在篝火的映照下,竟然在三十七名士兵的胸口灼出了焦黑的蛊虫形状。
任萱突然撕开衣襟,她锁骨处的时空手链纹身正在渗血:“看断龙崖!”
作战图上标着断龙崖的位置,此刻浮现的GPS坐标竟然与实验室通风口完全重合。
我抓起铜盆接住鼻血,粘稠的黑血在盆底勾勒出了等高线地形图。
“陈密探,带人去挖三尺深的之字壕!”我将染血的铜盆倒扣在地上,“任萱,用你的鲛人血画电磁屏蔽圈!”
当第十支火箭照亮西侧夜空时,我们终于看清了曹元帅的战术——那些玄甲骑兵看似杂乱无章地冲锋,实际上每七人组成的楔形阵,都在精准地复刻现代特种部队的CQB战术。
任萱突然将磁石塞进我淌血的右耳,说道:“共振频率!用陨铁片划陶罐!”
陶片刮嚓的尖啸声撕裂了夜空。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冲锋的玄甲骑兵突然像提线木偶一样僵首,他们胸口的荧光标记开始不规则地闪烁。
我趁机挥动令旗,二十名轻骑兵拖着钉满铜铃的渔网从侧翼包抄过去。
“就是现在!”任萱将鲛人血抹在磁石上,抛向空中。
被渔网罩住的敌军突然发出骇人的惨叫,他们铠甲缝隙里钻出了成团的金属蛊虫,在磁场的作用下扭曲成了DNA螺旋状。
我趁机带人泼洒硫磺粉,跳跃的蓝火瞬间沿着DNA链条烧成了火龙卷。
但胜利的欢呼还没出口,东侧粮仓突然传来爆炸声。
我撞开燃烧的栅栏,看见本该守在那里的卫叛徒正提着油桶往后撤。
这个总爱把佩剑穗子编成五股辫的年轻人,此刻靴底粘着的分明是朱丞相府特制的金箔纸。
“任萱!”我返身撞进军医帐,却发现沈大夫的银针囊正在自动缝合伤员的伤口。
老军医颤抖着手指向帐外,月光下的营地暗门正在缓缓开启,门缝里渗出的却不是夜风——某种带着机油味的黑雾正顺着门槛蔓延开来。
(正文续)
我跪在焦土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当叛徒卫的油桶在粮仓引发第三簇火光时,任萱突然扯断了锁骨处的皮绳。
时空手链坠入血泊的刹那,那些飞溅的金属蛊虫忽然悬停在半空,月光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投影仪般凝固成惨白的光斑。
“曾逸!”任萱的尖叫仿佛隔着水幕传来,“记住子时三刻的北斗方位!”她染血的指尖突然穿透凝固的时空,在我掌心划出三道血痕。
剧痛让我瞬间清醒,视线却开始破碎重组——燃烧的粮仓倒退回木柴堆,叛徒卫五股辫上的金箔正在褪色,曹元帅的玄甲骑兵化作月下浮动的墨影。
当鼻腔再次涌入硫磺味时,我发现自己正攥着铜盆站在营帐中央,作战图上的鲛人血还未干涸。
密探陈系在右腰的佩刀正撞翻铁锅,发出与记忆中完全相同的脆响。
“陈兄!”我抓住他握洛阳铲的手腕,“西侧暗哨东南三十步有荧光标记。”看着他惊愕的眼神,我扯下腰牌塞进他怀里:“带三个机弩手埋伏在断龙崖的之字壕,见到穿金丝云履的立刻拿下。”
任萱突然将磁石拍在沙盘上,悬浮的纸片恰好遮住她苍白的脸色:“叛徒卫靴底的金箔遇硫磺会泛绿光。”她指尖划过昨夜爆炸的粮仓位置,“让沈大夫在药柜第三层暗格备好化金水。”
子时的梆子声响起时,我们蹲守在粮草垛后的阴影里。
叛徒卫的五股辫穗子果然泛着不正常的金芒,他袖中滑出的磁匙正与暗门锁孔完美契合。
当他要转动第七道机括时,我扣住他肩井穴的力道,恰好是前世他教我的擒拿手法。
“曾先生怎会知道……”他惊骇的表情在月光下扭曲成可笑的形状。
任萱用鲛人血画出的电磁圈突然亮起,暗门里渗出的黑雾撞上屏障,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刺响。
二十七个药屉同时弹开,沈大夫调配的化金水浇在黑雾上,竟蒸腾出带着现代机油味的青烟。
寅时三刻的号角声比记忆中提前了半刻。
曹元帅的玄甲骑兵这次没能结成北斗阵型,他们胸口的荧光涂料被密探陈提前泼洒的硫磺粉腐蚀成斑驳的色块。
任萱将磁石塞进改良后的青铜兽首,次声波共振器发出的尖啸,让敌军的战马在原地踏出诡异的华尔兹舞步。
“就是现在!”我挥动令旗的手势比前世更加果决。
二十轻骑兵拖着缀满铜铃的渔网掠过战场,这次网上浸透了沈大夫特制的化蛊药。
当金属蛊虫从铠甲缝隙钻出时,它们扭曲成的DNA螺旋被药水腐蚀成铁锈色的粉末。
任萱突然踉跄着撞上我后背。
她锁骨处的时空纹身正渗出淡金色液体,握着磁石的右手青紫得像是冻伤的萝卜。
“还有……最后一道……”她颤抖的指尖指向断龙崖,我们提前埋设的改良炸药正随着敌军溃退路线次第引爆。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里,我接住她软倒的身子。
密探陈带人清点的战利品中,赫然混着半块刻有朱丞相私印的集成电路板。
沈大夫的银针囊正在自主缝合伤员伤口,那些诡异蠕动的金线,竟与任萱时空手链的纹路惊人相似。
“别睡!”我拍打任萱冰凉的脸颊,她睫毛上凝着的霜花在篝火中泛着诡异蓝光。
昨夜她划破掌心喂给我的那滴金血,此刻正在我血管里灼烧般滚烫。
当庆功的牛角号响起时,怀中的躯体却轻得像张被雨水泡烂的作战图。
(悬念铺垫)
任萱的脉搏在黎明时分忽然变得飘忽不定,她锁骨处的时空纹身正在渗漏某种带着铁锈味的星光。
我攥着她逐渐透明的手腕,突然想起穿越那日实验室爆炸时,通风管里闪烁的正是这种诡谲的蓝光。
沈大夫掀开帐帘的瞬间,老军医药箱里传来熟悉的电子提示音——那分明是我们穿越前正在调试的量子对撞机报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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