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卧底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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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卧底现形

 

药香与血腥味在帐内搅着成团。

我借着整理药杵的姿势将铜镜偏转半寸,韩立腰间那枚鱼藻纹青铜哨在镜中泛着幽光——三日前枢密院失窃的军情匣上,正残留着同样的藻纹压痕。

"萧参军的伤寒汤里要加三钱白薇。"我背对着韩立开口,余光瞥见任萱颈侧的星图突然加速流转。

她垂在榻边的食指微微蜷起,那是我们约定的示警手势。

韩立的脚步声在帐帘处停顿:"白薇性烈,萧参军怕是受不住。"

帐外传来战马嘶鸣,混杂着晨雾中特有的铁锈味。

我俯身拾起滚落的药罐,在陶片缝隙里发现半枚带血的蜡封——正是昨晚银月呈交的绝密战报上缺失的封泥。

"韩将军可知白薇还有个别名?"我将陶片拢进袖中,任萱腕间的二进制星图突然开始倒转第七圈,"他们叫它...鬼目草。"

帐帘猛然掀起的气流掀翻了青铜盏。

当沉水香混着腐土气息扑面而来时,我的"心眼"在剧痛中骤然睁开。

无数透明丝线从韩立盔甲缝隙里钻出,却在触及银月送来的药箱时突然染上猩红——那些丝线末端竟都系着银月梳妆匣里的珍珠璎珞。

剧痛让眼前泛起黑斑,我扶着药柜勉强站稳。

任萱枕下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三年前金陵城的雨声在耳畔炸响。

那夜她咬着我掌心说:"璇玑图的密钥不在经纬,在痛感。"此刻掌心的旧伤疤正随着银月帐中的更鼓声跳动,与三十里外云梦泽的潮汐形成诡异的共振。

"将军可愿与我同去查验军粮?"我抓起韩立的手腕,他甲胄下的皮肤正在渗出与银月耳坠同色的青斑。

当我们跨出军帐时,晨光恰巧照见银月斗篷边缘未擦净的朱砂——那是枢密院特制密信的显影药粉。

地牢石阶上的苔藓比平日更滑。

在第十八级台阶处,我故意踉跄着扯开韩立的护腕。

那道新鲜的抓痕边缘泛着蓝光,与任萱今晨呕出的毒血如出一辙。

"心眼"第二次睁开时,我看见了银月发间的银簪。

那簪头雕着的并蒂莲正在缓慢旋转,左瓣刻着前朝玉玺的螭纹,右瓣却是新政权虎符的饕餮图。

当她在粮仓前掏出对牌时,簪子突然发出只有"心眼"能看见的磷光——那些光点组成的地图,分明是昨夜被焚毁的江北布防图。

"银月姑娘的耳坠倒是别致。"我按住剧痛的太阳穴,"像极了三年前汴京鬼市流出的鲛人泪。"

她指尖的账本突然溅上墨渍,那团墨迹在"心眼"中化作展翅的夜枭——正是前朝暗桩的接头图腾。

我袖中的陶片突然开始震动,上面干涸的血迹浮现出银月小臂的刺青图案。

"曾先生脸色不好呢。"银月笑着递来参茶,簪头的磷光突然暴涨。

在"心眼"触及她瞳孔的瞬间,无数带倒刺的记忆碎片扎进神经——我看见她昨夜用青铜哨召唤信鸽,鸽爪上系的正是韩立护腕的皮革残片。

剧痛让鼻腔涌出热血,我捏碎了袖中的陶片。

银月突然掀翻账本,那些飘散的纸页在空中燃起青火,烧出的灰烬竟拼成任萱锁骨处的楔形文字。

当韩立伸手擒拿时,她斗篷里抖落的朱砂粉在晨光中凝成血色箭矢,首指任萱所在的军帐。

"小心引魂香!"我扬出药杵里的白薇粉,燃烧的朱砂撞上药粉爆出紫色烟雾。

银月的身影在雾中扭曲成三道,分别冲向马厩、烽火台和任萱的床榻。

她褪下的斗篷内侧用夜枭血画着完整的江北水系图,而本该别在腰间的对牌,此刻正在韩立脚边渗出墨绿色的毒液。

当烽火台传来示警钟声时,我摸到银月遗落的簪子正在发烫。

并蒂莲的裂缝里嵌着半片带牙印的蜡丸,那齿痕与任萱教我破译密码时留下的印记完全吻合。

远处江面突然升起七盏孔明灯,排列方式与任萱今晨逆转的星图分毫不差。

(正文)

银月分化的三道残影撕裂晨雾,我反手将簪子扎进掌心。

剧痛刺激着"心眼"强行睁开第三重,血珠顺着指缝滴在石阶上,竟在青苔间蚀刻出三道蜿蜒血线——分别指向西侧马厩、东南烽火台与任萱所在的北帐。

"韩将军去追马厩的幻影!"我将染血的簪子抛向空中,那并蒂莲在血光中裂成两半,"真正的银月带着水文图往烽火台去了!"话音未落,东南方突然传来信鸽扑棱声,羽翼搅动的气流里裹着枢密院特制朱砂的腥甜。

韩立劈手斩断马厩幻影的瞬间,我袖中陶片突然发出尖啸。

烽火台顶层的狼烟台冒出青烟,烟雾里浮动着银月发间的磷光。

任萱逆转的星图突然在视网膜上灼烧,七处光斑对应着宫中七座水钟的位置。

"小心连环机关!"我朝韩立掷出药杵,青铜杵身撞上烽火台石柱的瞬间,十二枚淬毒银针从砖缝迸射而出。

韩立旋身用披风卷住暗器,甲胄擦过石壁时带起的火花,恰好照亮银月贴在梁柱后的绢布——上面用夜枭血画着宫墙密道图。

银月的冷笑从头顶传来:"曾先生可知,三年前你救下的流民少年,如今正在任姑娘帐外煮药?"她抖落的斗篷碎片突然自燃,灰烬凝成箭矢射向三十丈外的太医局。

我袖中的蜡丸突然发烫,任萱今晨呕出的毒血记忆在"心眼"中翻涌——那药童熬制的汤药里,正漂浮着与毒血相同的金线蕨孢子。

"追!"我扯断腰间锦囊,白薇粉混着晨露洒向空中。

紫色烟雾顺着银月残留的磷光轨迹蔓延,在太医局的琉璃窗上烧灼出焦黑的夜枭图腾。

韩立踹开药房木门的刹那,三只信鸽从药柜暗格冲天而起,其中两只爪系空筒,唯有一只右爪缠着银月耳坠的珊瑚珠。

"截断东华门的排水渠!"我盯着珊瑚珠折射的光斑,那些光点正在宫墙投射出弯曲的水道标记。

韩立斩落的鸽羽飘进沟渠,遇水立刻膨胀成带刺的蒺藜球,恰好卡住正在转动的青铜水闸。

银月的身影在水雾中忽明忽暗,她抛出的账册遇水显形,浮现的江北布防图与斗篷内侧的水系图正缓缓重叠。

我按住剧痛欲裂的右眼,"心眼"强行穿透水幕,看见她怀中的蜡丸正在融化成赤红液体——那是用任萱的星图密钥加密的密信!

"她要毁了证据!"我甩出浸透药汁的束带缠住银月脚踝,却抓了个空。

水雾中的幻影突然炸开,无数蜡丸碎片迸射向西方宫墙。

韩立横刀挡在我身前,刀刃与蜡丸碰撞的脆响里,竟夹杂着任萱星图倒转的咔嗒声。

当最后一片蜡丸坠入水渠时,银月真身终于从太医局梁柱后显现。

她发间的银簪不知何时换成了木钗,钗头雕刻的螭纹正在吸收晨光——正是三日前枢密院失窃的军情匣封印图案!

此刻那木钗正与韩立护腕的抓痕产生共鸣,青斑顺着他的手臂急速蔓延。

"曾先生不妨猜猜......"银月指尖突然亮出半枚虎符,"你们的新政虎符,为何能与前朝玉玺严丝合缝?"她将虎符按向宫墙某处砖缝,整面朱墙突然浮现出血管般的金线。

我袖中的陶片疯狂震动,那些干涸血迹化作展翅夜枭,正扑向任萱逆转的星图方位。

远处突然传来七声钟响,江面的孔明灯竟顺着水渠飘进宫中。

银月的身影在灯笼映照下化作七重虚影,每个都捧着不同形态的机密匣。

当韩立的刀锋劈开第一个虚影时,真正的机密匣正在我们脚下缓缓浮出水面——匣盖的密码锁纹路,竟与任萱锁骨处的楔形文字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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