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村野拯民破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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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村野拯民破伏兵

 

酒碗边缘的硝石味刺得鼻腔发酸。

我仰头饮尽烈酒,喉头滚动的刹那,檐下铜铃突然炸响成片。

任萱的剑鞘重重磕在窗棂,青瓦上碎雪簌簌而落。

"往东三十里。"她剑尖挑着半片染血的襁褓,布料上的焦痕勾勒出扭曲的婴孩轮廓,"哭声从松子沟方向断断续续飘了半柱香。"

胡三刀拔起插在地上的弯刀,刀刃上凝结的酒珠滚落成线:"钱老贼惯爱拿妇孺作饵。"

暮色裹着山风扑进厅堂,我按住腰间冰凉的玄铁尺。

任萱的腕铃在血腥气里叮咚作响,她翻身上马时绛色披风扫过马鞍,像团跳动的火焰。

二十轻骑跟着我们冲下山道,马蹄踏碎溪面薄冰,惊起芦苇丛中成片寒鸦。

松子沟的轮廓从夜色里浮出时,任萱突然勒紧缰绳。

枯枝上的冰棱映着残月,本该飘起炊烟的茅草屋顶死气沉沉。

村口歪脖槐树上悬着盏破灯笼,灯罩上密密麻麻扎满箭孔。

"兑位三,震位七。"我翻身下马,掌心按在潮湿的泥地上。

任萱的银镯碰出清越声响,她弯腰拾起半枚带泥的铜钱:"马厩里的草料还冒着热气。"

林大娘家院墙轰然倒塌的瞬间,七张铁网兜头罩下。

我旋身甩出玄铁尺,尺锋割破渔网的刹那,任萱的剑光己挑飞三支淬毒弩箭。

茅草堆里窜出二十几个灰衣人,刀锋映着他们脖颈处相同的蛇形刺青。

"马小兵!"任萱突然厉喝。

墙角阴影里缩着个抱头鼠窜的身影,那小子转身要跑,却被她甩出的披帛缠住脚踝。

我抬脚踩住他后颈时,闻到他衣领间浓烈的紫檀香。

"钱掌柜说...说两位贵人最爱多管闲事。"马小兵抖如筛糠,袖口滑出半截信炮,"东南巽位埋着三百斤火药,只要......"

我指尖按在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心眼如蛛网般在黑暗中铺开。

血腥味突然浓烈起来,任萱的剑柄重重敲在马小兵后脑,他软倒时袖中掉出串青铜钥匙,匙齿上沾着新鲜血渍。

"地窖。"我甩开染血的发带,任萱己经踹开西厢房的暗门。

腐臭味扑面而来,三十多个被铁链锁住的村民蜷缩在角落,最里侧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个气息微弱的婴孩。

任萱的腕铃突然发出刺目白光。

时空回溯手链的玉珠滚烫如火,她扯断珠串掷向空中:"带人退到坎位!"

爆炸声从地底传来时,我正挥尺劈开最后一道铁锁。

气浪掀飞茅草屋顶,任萱拽着我滚进蓄水缸,漫天火星坠落在浮满冰碴的水面。

马小兵说的三百斤火药在巽位炸开,却将埋伏在震位的弓弩手掀上半空——那本是我两个时辰前给胡三刀献的火攻策。

"兑三震七改成震三兑七?"任萱抹去脸上的黑灰,剑尖挑开灰衣人尸体的面巾。

我望着她发间闪烁的玉珠残片,突然想起穿越前实验室里爆裂的时空舱。

那些湛蓝电弧与此刻她眼中的星光如出一辙。

地窖传来虚弱的铜锣声。

林大娘拖着断腿爬出废墟,怀里婴孩的哭声比猫崽还细弱。

我将玄铁尺插回腰间时,听见任萱倒抽冷气——马小兵尸体旁散落着半幅羊皮,上面用朱砂画着与我玉佩纹路相同的星图。

夜色突然沸腾起来。

玄铁尺震开的火星溅在任萱睫毛上,她后仰时发尾扫过我渗血的虎口。

三支冷箭钉入身后土墙,箭尾雕着的蛇纹让我想起三日前醉仙楼那场鸿门宴。

"发什么愣!"任萱突然揪住我衣领往下拽。

淬毒的流星锤擦着发髻飞过,她手腕翻转间,腕铃缠住偷袭者的脚踝。

我顺势将玄铁尺捅进那人肋下,血腥味混着她发间松香扑进鼻腔。

地窖里突然响起婴孩啼哭。

任萱旋身踹开压着林大娘的横梁,绛色披风被气浪撕成碎布。

我甩出尺锋削断最后一根铁链时,她正用牙撕开襁褓浸血的绑带。

月光透过炸裂的屋顶漏在她脸上,照见那抹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坎位有水缸!"我拽着她扑向墙角的瞬间,第二波火药在巽位炸开。

热浪掀飞了马小兵的尸体,那半幅星图羊皮正巧飘落在任萱膝头。

她盯着朱砂绘制的北斗九星,瞳孔突然紧缩——那图案与我昨夜在溪边随手画的星轨分毫不差。

村民们相互搀扶着爬出废墟,林大娘拖着断腿跪地叩头。

任萱用剑尖挑起染血的铜锣,敲出三长两短的暗号。

山道尽头传来胡三刀的呼哨声,二十轻骑举着火把冲开包围圈。

"东南三十丈。"我按住突跳的太阳穴,心眼织就的丝网正触及某种粘稠的恶意。

任萱翻身上马时突然踉跄,她后腰的布料不知何时晕开暗红。

我扣住她腕脉的刹那,时空回溯手链的玉珠烫得惊人。

她甩开我的手,扬鞭时发间玉簪擦过我颈侧:"姓曾的,别用那种救世主的眼神看我。"

马队冲出松子沟三里地,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梆子声。

胡三刀啐出口中草茎,弯刀映出天边泛起的鱼肚白:"钱老贼的追兵够快的。"

任萱突然勒马回望。

晨雾笼罩的村落方向腾起七道狼烟,烟柱排列的方位暗合二十八宿中的危月燕。

着玉佩上发烫的星纹,突然想起穿越前在敦煌壁画上见过的占星图。

"贵人留步!"林大娘的儿子举着火把狂奔而来。

少年摊开掌心,染血的布条上歪歪扭扭画着客栈布局图,角落还标着个"杨"字。

任萱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她盯着布条上某处墨渍,眼神锐利得像要刺穿什么。

山风卷着焦土味灌进领口,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杨谋士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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