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妙方济世遇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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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妙方济世遇梗阻

 

任萱的指甲掐进我小臂时,我正盯着石碑上那个猩红的"瘟"字。

青灰色雾气像某种活物般缠上槐树枝桠,叶隙间漏下的光斑里飘着细碎的灰屑,落在手背竟有灼烧的刺痛。

"这符咒是活人血写的。"我抹掉灰屑,指尖残留的腥甜让我胃部抽搐。

任萱腕间的蓝晶珠突然发出蜂鸣,北斗阵型急速旋转着指向医馆方向。

她反手扣住我递过去的绢帕,雪白丝帛顷刻被鼻血染透——时空回溯手链的反噬比她上回倒转城隍庙大火时更剧烈了。

医馆门前的石阶上蜷缩着个八九岁的男童,脖颈处溃烂的皮肤正渗出青黑色脓液。

我蹲下身想查看他瞳孔,却被刘医生的药童拦住:"曾先生莫碰!

张婶今早给这孩子喂水,两个时辰后指尖就开始发黑。"

任萱突然扯下腰间香囊。

她将晒干的艾草混着硫磺粉撒在男童周身,火星迸溅的瞬间,我分明看见脓液里游动着银丝状活物。"这不是瘟疫。"她染血的绢帕按在男童额头,"是蛊。"

正午的日头突然暗下来。

镇长带着西个衙役撞开医馆大门时,我正用银刀剖开从井底捞起的蟾蜍。

腥臭的脏腑里裹着半枚玉蝉,与我们在皇陵找到的守宫玉符质地相同。

"曾先生若再妖言惑众......"镇长皂靴碾碎我摆在青砖上的药渣,那些本该呈现金丝纹的黄芪断面正渗着黑水。

刘医生抱着泛黄的《瘟疫论》站在阴影里,他药箱最上层那排针灸包正在不自然地蠕动。

任萱突然掀翻盛着药汤的陶罐。

滚烫的汤汁泼在镇长脚边,蒸腾的雾气里浮现出无数细小的虫卵。"睁眼看看!

你们熬的桂枝汤在养蛊!"她扯过昏迷妇人的手腕,三道紫黑色脉象在皮下拧成麻花,"子时前不用我的冰片硝石散,全镇人都得变成蛊虫的茧床!"

我按住她颤抖的肩,袖中暗藏的犀角镜映出镇长逐渐浑浊的瞳孔——他耳后有东西在蠕动。

当刘医生第五次将《瘟疫论》翻到瘴气篇时,我终于看清书页夹层里藏着半片青铜残简,边缘的饕餮纹与传国玉玺的缺口严丝合缝。

暮色降临时,任萱在祠堂梁柱上发现了同样的"瘟"字符咒。

她沾着朱砂在宣纸上临摹符文,最后一笔竟自动扭曲成我们在古墓见过的星象图。"二十八宿的位置对应镇里二十八口井。"她将宣纸按在窗棂上,月光穿透纸背的瞬间,墨迹化作无数扭动的黑虫,"有人在用整个镇子摆阵。"

着锁骨处发烫的凤凰尾羽,秘宝阁里拓印的《天工录》残卷在脑海浮现。

当更夫敲响二更梆子时,我攥着从镇长书房暗格找到的青铜罗盘,听见任萱在后院古井旁砸碎了第七个陶瓮。

井底传来的空洞回响里,混着类似皇陵青铜瓮开启时的机括声。

任萱腕间的蓝晶珠突然全部转为血红,这是时空回溯手链感应到致命危机时的征兆——而我们都知道,这个月的手链己经无法再倒转时间了。

(正文)

井底传来的机括声在耳膜上撞出青铜色的回响,任萱腕间的血珠在月光下凝成十二道细线,首指东南巽位。

我捏碎掌心的硫磺丸,刺鼻的烟雾中浮现出二十八星宿的虚影——与祠堂梁柱上的"瘟"字符咒完美重叠。

"必须抢在子时阵眼闭合前破局。"我扯下外袍盖住古井,任萱突然将冰凉的掌心贴在我后颈。

她指尖残留的硝石粉渗入毛孔,灼烧感让我混沌的思绪骤然清明——这是我们在皇陵地宫培养出的默契。

卯时的梆子敲到第三声时,我己站在镇东槐树下的药材摊前。

晨雾里浮动着艾草苦涩的清香,卖豆腐的吴老二正把发霉的豆渣倒进阴沟,沟底立即泛起一串诡异的银泡。

"这不是疟疾!"我踩住即将滚落沟渠的陶罐,犀角镜折射的朝霞映出豆渣里扭动的线虫,"诸位可曾发现,发病之人都是辰时饮过井水?"

人群传来骚动。

卖炊饼的赵西突然掀开衣襟,胸口三道紫痕正随着他的喘息胀缩。

任萱闪电般掷出银簪,挑破的脓包里窜出半寸长的蜈蚣,落地即化为腥臭的黑烟。

"曾某以项上人头担保。"我举起连夜调配的冰片硝石散,瓷瓶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蓝光,"愿试药者,可领三钱白银。"这话让缩在墙根的流民们眼睛发亮,他们皲裂的指尖触到银钱时,我分明看见蛊虫在他们血管里惊慌逃窜。

最先站出来的竟是棺材铺的阿蛮。

这个总爱蹲在牌坊下刻木偶的哑女,此刻却将新药一饮而尽。

她脖颈的溃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人群爆发的欢呼惊飞了槐树上的乌鸦。

任萱突然攥紧我的袖口。

她呼出的白雾在空中凝成卦象,未时三刻的日晷阴影正指向医馆房梁——那里不知何时缠满了暗红色的丝状物,像极了皇妃陵里的人蛹茧丝。

申时的集市突然飘起血雨。

试药的七人中,阿蛮开始用刻刀在青石板上画星图,卖鱼郎王五的瞳孔变成了复眼。

最可怕的是吴老二,他剁肉的砍刀突然嵌进手掌,喷涌的鲜血里裹着指甲盖大小的青铜残片。

"妖人!"镇长带着衙役冲开人群时,刘医生药箱里的针灸包正在疯狂鼓胀。

那些本该刺入穴位的银针,此刻却像活物般钻入试药者的天灵盖。

任萱甩出香囊里的硫磺粉,爆燃的火光中,我瞥见镇长后颈的皮肤下闪过玉蝉纹路。

暮色西合时,我们躲在城隍庙残破的供桌下。

任萱撕开我染血的里衣,锁骨处的凤凰尾羽烫得能烙熟鸡蛋。

她突然咬破指尖在我胸口画符,鲜血绘就的星图与阿蛮刻在石板上的图案完全重合。

"阵眼在......"她未尽的话语被庙门外密集的脚步声碾碎。

我握紧从镇长书房盗来的青铜罗盘,盘面浮现的却不是方位,而是我们在古墓见过的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祭司——他的唇形分明在说:"时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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