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迷雾困途险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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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迷雾困途险难行

 

苔藓的荧光在任萱指尖忽明忽暗,她沾着腐殖土的发梢扫过我鼻尖。

我咽下酸涩的胡饼碎渣,喉咙里翻涌着霉变的苦味。

老张的艾草香囊早就被雾气浸透,此刻正渗出暗红汁液,在粗麻布上洇出诡异的牡丹纹样。

“这里每棵槐树都在流血。”任萱突然攥紧我的手腕,她掌心冷汗浸透我袖口的云纹刺绣。

我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苔藓覆盖的树皮下确实渗出暗红树脂,凝结成倒悬的蛇形钟乳。

那些粘稠的液体坠落在枯叶堆时,总会发出类似婴儿啼哭的咕噜声。

老张突然蹲下身,用铜烟斗拨开腐烂的藤蔓。

月光穿透雾气的刹那,我们看清了埋在腐殖层里的东西——三根刻着简体数字的青铜箭簇,正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任萱的虎符突然在我腰间发烫,简体“秦”字旋转时刮擦着牛皮革带,发出指甲挠棺材板的声响。

“是实验室的编号。”我蹲下时膝盖压碎了某种昆虫的甲壳,腥甜的汁液溅上老张的鹿皮靴,“S - 306,当年我们穿越前的最后一个实验舱代码。”

任萱突然拽着我的领口把我扯向右侧,她泼辣的力道让我后颈撞上树干。

树皮下应声剥落的漆皮里,露出半截荧光绿的液晶显示屏,上面跳动的倒计时正显示【23:59:59】。

我太阳穴突突首跳,心眼在颅骨深处烧出针扎般的刺痛——这分明是我们穿越那天的剩余时间。

“别碰!”我拍开老张伸向树洞的烟斗,青铜烟嘴距离那个闪烁的屏幕仅剩半寸。

任萱的剑鞘己压住老张后颈,剑锋挑开他衣领时,我们同时倒吸冷气——那个渗血的蛇形刺青,此刻竟在皮下缓慢游动。

雾气里突然传来骨笛呜咽。

老张的罗盘在牛皮囊中疯狂震颤,铜制天池盖砰地弹开,磁针旋转着指向任萱的虎符。

我眼睁睁看着那些凝结成篆体“死”字的青烟突然活过来,扭曲着缠上任萱的蓝晶手链。

“跑!”我拽着两人扑向右侧的灌木丛时,左耳垂擦过冰凉的鳞片。

二十米外的浓雾中亮起两盏幽绿灯笼,某种节肢动物摩擦甲壳的咔嗒声震得落叶簌簌作响。

任萱的剑穗缠住了我的玉佩,在疾奔中扯断的丝绦飘向身后,瞬间被雾气吞噬成灰。

老张突然踉跄着跪倒在地,他抖如筛糠的手指插入腐殖土,挖出半块残破的青铜镜。

镜面映出的不是我们的倒影,而是实验室里那台闪烁着红光的穿越舱。

任萱的虎符突然发出尖啸,简体字“秦”化作蓝色火焰,将扑来的青烟烧成漫天磷火。

“是蜃龙。”我擦去鼻血,心眼灼烧的剧痛让视线里的荧光苔藓都拖出彗星尾迹,“这些雾是它吞吐的蜃气,所有幻象都来自我们记忆最深处的恐惧。”

任萱突然将蓝晶手链按在我渗血的掌心。

时空回溯的寒意顺着血管攀上心脏时,我看到她瞳孔里转瞬即逝的实验室白墙:“还剩三次机会,要赌吗?”

老张的惨叫打断了我们的对视。

他举着青铜镜的右手正在雾中融化,镜面里缓缓浮现的,竟是他心口那个游动的蛇形刺青。

蜃龙的嘶吼近在咫尺,我扯下任萱的剑穗缠住老张手腕,荧光苔藓的汁液滴落时,那些融化的皮肉竟凝固成青铜质地。

“点火!”我将虎符砸向老张的艾草香囊,简体字燃烧的蓝焰瞬间吞噬霉变的胡饼残渣。

任萱的剑锋划过手腕,鲜血滴入火焰的刹那,我们终于看清迷雾中那条由简体字路标铺就的荧光小径——每个路牌都标注着不同的实验舱编号,蜿蜒着通向雾气最浓处那具竖立的青铜棺。

任萱的蓝晶手链还贴在我掌心,时空回溯的寒意像条毒蛇盘踞在血管里。

老张跪在地上剧烈干呕,他那只青铜化的右手在火光中泛着青灰光泽。

我抹了把鼻血抬头,荧光小径尽头的青铜棺正在吸收雾中的蜃气,棺盖上简体“秦”字的棱角像刀刃般割裂雾气。

“趴下!”我猛地按住任萱的后颈,头顶三尺处掠过带着腥味的利爪。

那东西的甲壳擦过槐树时,树皮里的液晶屏突然爆出电火花,跳动的倒计时数字像血滴般溅落在苔藓上。

老张的罗盘在怀里发出尖啸,磁针正指着任萱渗血的虎符。

“带老张往三点钟方向跑。”我把火折子塞进任萱染血的掌心,她泼辣的眉峰刚要竖起就被我打断,“那些简体字路标每隔三十步就会轮换坐标,记住看到S - 306代码就往地上撒艾草灰。”

任萱的剑穗擦过我手腕,蓝晶手链在她转身时晃出一道冰棱似的光。

我抄起燃烧的艾草香囊冲向左侧,火苗舔舐着青铜虎符上跳动的“秦”字,在浓雾中拖曳出幽蓝的彗尾。

身后传来甲壳摩擦的咔嗒声,腥风卷着腐叶拍在后背,像有千万根蛛丝黏着脊椎。

心眼在颅骨深处烧灼,我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从树皮下渗出的实验室监控画面。

右侧十步外的槐树突然爆开,荧光绿的汁液里冲出三条带倒刺的节肢,尖端还挂着老张融化的鹿皮靴碎片。

我翻滚着躲过横扫的利爪,火折子擦过苔藓时,整片腐殖层突然腾起青紫色的磷火。

“果然怕火。”我扯下腰带缠住燃烧的枯枝,虎符在火焰中投射出扭曲的篆文。

那些扑来的节肢在碰触光影的瞬间痉挛着缩回雾中,甲壳缝隙里渗出带着铁锈味的粘液。

余光瞥见任萱搀着老张撞进灌木丛,她泼辣的叱喝声里混着剑锋破空的锐响。

浓雾突然凝成实体砸向面门,我后仰时后脑勺磕上树根,腐殖土里半截液晶屏正显示【23:45:32】。

那张由青烟聚成的鬼面几乎贴上鼻尖,简体“死”字在它眼眶里燃烧。

我反手将火把捅进雾气幻化的口腔,虎符蓝焰爆燃的刹那,听见了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

“曾先生!这边!”老张沙哑的喊叫从三十步外传来。

我循着艾草灰标记狂奔,任萱的剑锋正削断试图缠住老张的藤蔓——那些血管状的植物断面里,赫然流淌着荧光绿的实验舱冷却液。

当最后一缕青烟在虎符火焰中消散时,任萱突然拽住我衣领。

她染血的指尖点上我锁骨处的擦伤,泼辣的语气里带着罕见的颤抖:“你背上...全是槐树的倒刺。”

老张哆嗦着捧来水囊,艾草浸泡的液体浇在伤口时,我嗅到了实验室消毒水的气味。

任萱撕开内衬衣摆,月光穿过她散落的发丝,在为我包扎的手指上镀了层银边。

她耳垂的蓝晶耳坠随动作轻晃,倒映出我鼻梁上未干的血迹。

“还剩两次回溯机会。”她突然压低声音,包扎的力道重了几分,“那具青铜棺里...”

“是磁暴发生器的残骸。”我握住她手腕阻止继续说下去,老张正在三丈外检查屏障,“穿越舱的防护罩材料,你看这些简体字路标——”荧光路牌上的“S - 306”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危险勿近”的红色警告。

任萱的虎符突然发出蜂鸣,我们同时转头看向老张。

他佝偻的背影僵在屏障前,那层水波状的能量场正将他融化的右手复原成血肉。

当老张的指尖触碰到屏障表面,无数简体字代码突然浮现在半空,组成我们穿越那天的实验室监控画面。

“需要密钥。”我蹲下身抚摸屏障在地面的投影,腐殖土里嵌着的青铜镜残片突然开始发热,“老张,你挖到镜子时有没有...”

质问戛然而止。

屏障上的代码突然扭曲成蛇形刺青,老张后颈的皮肤下传来清晰的鳞片摩擦声。

任萱的剑锋己抵住他咽喉,但老人浑浊的眼球里,正倒映出青铜棺盖上缓缓开启的缝隙。

我们三人站在波光粼粼的屏障前,任萱的蓝晶手链在能量场辐射下悬浮起来。

老张融化又重组的右手正按着屏障表面某个凸起,那形状分明是虎符上的“秦”字凹槽。

当实验室监控画面开始循环播放穿越当天的爆炸场景时,我突然注意到某个细节——老张白大褂胸牌在画面里闪过的编号,与青铜箭簇上的数字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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