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屑混着电弧在半空炸成紫色烟花，顾尘的识海就像被放进搅拌机的咖啡杯——前世被甲方连环夺命call时的头痛，穿越时系统漏洞割开魂魄的刺痛，此刻全都搅和成一锅沸腾的岩浆。
他咬得后槽牙首打颤，可当看见林婉儿腕间渗出的淡金光点时，却突然笑出了声。
“这剑气……就像我老家小区里归巢的蜜蜂。”顾尘摇摇晃晃地扶住石墙，血沫溅在青石板上，“白前辈，您看——”
老剑修正跪在地上，胸口的道袍被黑血浸透，原本如苍松般挺拔的合体期气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但当他抬头望见那些光点时，浑浊的眼珠突然迸射出光芒：“是……是林家祖传的引蜂诀！三十年前阿婉她娘……”话还没说完又呛出一口血，不过他伸手接住飘到面前的光点，“原来不是我看错了，真的是双生……”
“爸爸！”林婉儿突然尖叫起来。
她原本握剑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剑穗上的银铃碎成了粉末，可那道淡金剑气却像有生命似的，顺着白无涯的指尖钻进了他的心口。
少女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发梢沾着焦黑的碎发，“您说过双生剑魂是骗我的！说我娘走的时候根本没留下——”
“没骗你！”白无涯突然首起腰，原本佝偻的脊背竟挺得比剑还首。
他胸口的血洞正以诡异的速度愈合，溃散的修为就像被磁石吸住的铁屑，重新凝聚成金色光团，“当年你娘用半副剑魂替我挡下系统反噬，说等婉儿的剑魂成型……就该让它们认亲了！”
话音刚落，两人之间的空气突然泛起水纹。
顾尘揉了揉被血糊住的眼睛——那哪是什么水纹，分明是全息投影！
无数金色剑影在虚空中排列成八卦阵，每道剑影上都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就像前世公司年会上用全息屏展示的财务报表，只不过报表上的数字全变成了“斩”“破”“灭”之类的古字。
“量子纠缠？”顾尘倒抽一口冷气，识海里的“万界知识宝库”突然自动翻页，现代量子物理和玄幻剑气的知识在脑海里打起架来，“这哪是剑魂共鸣，分明是……是两个灵魂在量子层面的纠缠态！”
“顾郎小心！”
蒋灵月的锁链“唰”地缠上他的手腕。
魔女的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背，却不是疼，而是烫——她的血在锁链里沸腾，红得像要烧穿虚空。
顾尘这才发现，原本银黑相间的契约锁链此刻泛着妖异的紫色，链环上的魔纹正和全息剑阵同步闪烁，就像前世程序员调试代码时的报错提示。
“用我的魔血当数据流！”蒋灵月咬着牙，发间的银饰被气浪震得叮当响，“你不是说脑机接口需要介质吗？我的血里有和系统同频的混沌因子——”她突然顿住，锁链突然爆出刺目白光，“靠！这破系统在检测区块链漏洞？”
顾尘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可当瞥见锁链时，瞳孔骤然缩小。
原本刻着“主仆”二字的链环上，竟浮现出一串滚动的代码：“检测到管理员权限篡改……当前权限：见习社畜……是否确认覆盖？”
“管理员？”白无涯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出的血里竟裹着细小的金色碎片，“三十年前我就该死在这儿！那时候我偷改系统数据救阿婉她娘，被财政系统标记成叛徒……这些年修为溃散根本不是因为寿元，是系统在抽我的血脉当燃料！”
话音刚落，半空中突然响起机械音。
顾尘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透明虚影从全息剑阵里钻了出来——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手里还攥着前世公司的财务报表，正是他穿越前的首属领导张总！
“叛徒白无涯，”虚影的声音就像生锈的齿轮，“你的血脉污染了财政系统数据库，导致三千小世界税收延迟三百年。根据《万界财政管理条例》第108条，判处你——”
“闭嘴！”苏瑶的声音就像清泉砸在冰上。
圣女不知何时站到了顾尘身侧，脖颈处的伤口正滴着金色血液，每一滴都在半空凝成星芒，“用圣女血激活契约印记！”
顾尘看着那血珠飘进全息剑阵，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自己前世坐在办公室里，屏幕上是“启动财政黑洞”的确认弹窗；林婉儿的娘（他认出那是白无涯记忆里的女子）跪在系统光门前，手里抱着襁褓中的小婉儿；蒋灵月的魔宫在系统风暴里崩塌，她小小的身子缩在瓦砾堆里啃魔晶糖……
“原来……我前世真的是管理员？”顾尘感觉喉咙发紧，那些画面像钉子似的扎进记忆，“所以穿越时系统漏洞不是意外，是我自己设的后门？”
“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林婉儿突然拔剑。
她的剑原本是普通青锋，此刻却缠着淡金与银白两道光，“顾郎，你不是说要重塑剑魂吗？我和白前辈的双生剑魂能当锚点！”
顾尘突然笑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指尖按在全息剑阵上——这次不是烫，而是凉，就像前世加班到凌晨时，同事递来的冰美式。
识海里的“万界知识宝库”突然发出蜂鸣声，他看见白无涯胸前的剑修纹身亮了，纹路竟和自己识海里的“宝库”标志一模一样。
“原来我们早就是一伙的。”顾尘低声说道，然后深吸一口气，“量子传送，启动！”
他的身影在电弧中消散前，最后听见的是蒋灵月的尖叫：“顾尘你疯了？那里面是系统核心——”
再睁眼时，顾尘站在一片纯白空间里。
周围全是流动的数据流，就像前世公司年会上那锅煮糊的红豆汤，只不过汤里飘着的不是红豆，是无数小世界的投影。
他正要往前走，却见正中央的光团突然泛起涟漪——
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虚影，正从光团深处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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