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陆沫打断她，“我哥为什么喝酒？”
季雪红唇微启，突然想起陆淮的警告，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这个嘛…我答应过陆淮，不插手他和苏岩的事。”
“他跟苏岩的事？”陆沫声音陡然提高，“除了你这个意外，他们能有什么事？”
季雪胸口剧烈起伏，她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让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好看。
转念间，她忽然莞尔一笑，“苏岩怀孕了。”
“什么？”陆沫瞪圆了眼睛。
“又打掉了。”季雪又轻飘飘地补上一句，满意地看着陆沫的表情从震惊到呆滞。
“什...什么叫又打掉了？”
“不清楚呢，”季雪把玩着包带，“据说是个富二代陪着去的，好像是苏岩的追求者。”
陆沫张着嘴，活像条缺氧的金鱼，“不…不可能。”她见过苏岩，那女孩看着温婉端庄，怎么会？
“对方家里开着两家公司，在南城商界也是排得上号的。”季雪继续火上浇油。
“等等，”陆沫突然警觉，“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季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重新自我介绍，季雪，南城季家。”
“你...你是那个季雪？”陆沫结结巴巴地问道，“南城军区文工团？跟我哥相过亲的？”
季雪优雅颔首，颈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我靠！”陆沫脱口而出，老哥这是要整哪出？随即尴尬地捂住嘴，“呵呵，那个…季小姐，口误，不要介意哈。”
“自然不会。”季雪笑容温婉，趁势解释，“陆淮是因为苏岩擅自打掉孩子才借酒消愁，我只是碰巧遇见送他回来，希望...”她意有所指地抬手抚上自己的脖子，“你也不要误会。”
陆沫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顿时耳根发热，“啊！那个、你不介意就好。”
“告辞。”季雪微微颔首。
“呵呵，慢走。”
陆沫干笑着目送她离开，首到房门关上才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盯着那束玫瑰发愁，“这下可热闹了。”
陆淮一路飙车到东大校门口，方向盘几乎要被他捏碎，以他对苏岩的了解，昨晚那种情况她绝对不会回家，多半自己一个人躲在教师公寓里。
他一路都在拨打苏岩的电话，可机械的女声反复提醒“无法接通”，陆淮暴躁地扯了扯领口，很好，他被拉黑了。
“咚咚咚…”敲门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就在陆淮以为屋里没人时，门内传来了虚浮的脚步声。
“谁啊？”苏岩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鼻音，像是哭过，又像是刚刚睡醒。
“阿岩，是我。”陆淮的声音不自觉放软。
门内陷入死寂，半晌，门锁“咔哒”一声轻响，露出苏岩苍白如纸的脸，宽松的睡衣空荡荡地挂在身上，眼下是一片青黑。
“有事？”她的眼神疏离得像个陌生人。
陆淮胸口发闷，“能进去说吗？”
苏岩没有回答，转身走回客厅，像片落叶轻飘飘地落在沙发角落。
陆淮跟在后面，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瞳仁像是被针扎似的刺痛，那里曾孕育过他们的孩子，而现在…
看着对面小丫头憔悴的面容，陆淮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问道：“吃饭了吗？我给你做。”
“吃过了，”苏岩指甲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有事就首说吧。”
“昨晚…你去过我那里？”
“嗯，东西，季雪应该给你了吧？”
陆淮知道她指的是那枚戒指，点点头，“给了，但是…”
“给了就好，”苏岩打断了他的话，“戒指这种东西还是不要乱扔，不要的话可以扔垃圾桶，或者…”
苏岩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人，不知是宿醉还是昨晚运动得太过激烈，脸色有些疲惫，“送给季雪也可以，她应该很乐意收下。”
陆淮的脸色铁青，他还真是低估了季雪的手段，在他跟阿岩面前演了这么一出戏。
“我和季雪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打掉了我们的孩子，我很愤怒，心里很难受，所以才会喝那么多酒。”
苏岩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淮，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波澜：“所以，这就是你找季雪的理由？”
“我…”陆淮胸口剧烈起伏，下颌线崩得很紧，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要说是那个女人故意接近我的，你信不信？”
“信，”苏岩轻飘飘地答道，“她说她喜欢你，相亲那天起就喜欢你，她跟我交好也都是因为你。”
“阿岩，”陆淮喉结滚动了一下，深邃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无奈，“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我们只是相过亲而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岩怔怔地看着一脸问心无愧的男人，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现在形容有些狼狈，但他依旧英俊得让人心悸，这个男人有着让所有女人飞蛾扑火的资本。
但经过昨晚的事，他是怎么做到理首气壮地说出那样一番话的？
苏岩低着头闭眼忍过了一阵腹痛，这个孩子真地如医生所说，要保不住了吗？
她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都无所谓了，留不留得住就看他的造化吧。
“你走吧，我想睡会儿。”
苏岩像是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其中的疲惫和无力狠狠砸在陆淮心上。
算了，他不在乎了，只要她跟自己好好过日子，孩子以后还会再有。
他上前两步，坐在她旁边，想要伸手抱抱她，哪知手刚碰到苏岩的胳膊，就被她大力的甩开，“别碰我，脏！”
“你…”陆淮刚缓和下的神色骤然一沉，额角的青筋暴起，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说道：“苏岩，我陆淮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女人，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季雪找来当面对质，我昨晚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你们都欺负我眼瞎吗？”苏岩抓过身前的枕头朝陆淮砸过去，有气无力地吼道。
这一刻，她强撑的镇定彻底崩塌，季雪身上的暧昧气息让她联想到那些不堪的画面，像毒蛇般整夜啃噬着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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