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季雪脸色瞬间煞白，他明明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可能确定他们有没有发生关系？
她强撑着笑容，“当、当然，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和阿岩是好朋友，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陆淮系袖扣的动作一顿，今早之前，他还在怀疑是段西风拍了那些照片发给自己，但现在看来，这个只见了两面的季雪倒是很有意思。
能在自己醉酒后“恰好”出现，还精准地把他送回家，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体再清楚不过有没有发生过什么，而季雪方才那番惺惺作态，则彻底暴露了她的意图。
这个认知让一向作为狩猎人的陆淮受到了侮辱，他居然被人当成了猎物？
眼见陆淮的脸色越发阴沉，季雪的心首往下沉，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太心急了，她不该这么得意忘形、急功近利的，陆淮是何等聪明敏锐之人，她竟妄想用这种拙劣的把戏来算计他。
“陆淮...”季雪声音发颤，泪水倏然滚落，“我承认，从相亲那天起我就喜欢你，后来在大伯母的生日宴上看到你和阿岩一起出现，我...我真的很难过。”
她抬起泪眼，试图在陆淮冰冷的目光中找到一丝动摇，“我和阿岩是真心做朋友的，可是...”她咬了咬唇，“当我听说段西风喜欢阿岩，而阿岩对他也有好感时，我就…我只是...只是不忍心看你被蒙在鼓里。”
陆淮的眼神陡然锐利，季雪慌忙补充：“我发誓，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你们！如果我早知道段西风会带着阿岩去做流产手术，我一定会阻止的。”
“流产”二字从她口中吐出时，陆淮身形猛地一僵，心口像是被一把钝刀生生撕裂，那些被酒精暂时麻痹的记忆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
是了，他的孩子没了，苏岩打掉了他们的孩子。
季雪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动摇，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对了，昨晚阿岩来过，我本来想让她留下照顾你，可她...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岩来过？”陆淮瞳孔骤然紧缩，凌厉的目光如刀锋般剜向季雪，声音里压着危险的怒意：“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说啊！”季雪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连退两步，她慌忙摊开一首紧握的掌心，一枚泛着冷光的戒指静静躺在那里，“她...她只说让你把它扔进垃圾桶。”
陆淮的呼吸一滞，那是他亲手设计的求婚戒指，指环内侧还刻着两人的名字缩写，他原本打算在领证那一刻亲自戴在苏岩手上。
昨天在医院暴怒之下扔掉它，走出大门他就后悔了，可当时满腔怒火灼烧着理智，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没想到，那个臭丫头居然...
陆淮盯着戒指冷笑一声，指节捏得发白，好得很，不仅亲自送回来，还指名要扔垃圾桶？
“你可以走了，”他面无表情地收起戒指，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照片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若是让我发现你还做了别的手脚…”
季雪心头猛然一颤，强撑着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我明白，”她低头掩盖下眼里的不甘，“这份感情我会藏在心里，只希望...你和阿岩能幸福。”
转身的瞬间，她的唇角扭曲了一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比不上心头翻涌的妒火灼痛。
季雪纤细的手指缓缓抚过沙发上的手提包，她深吸一口气，拎起包走向玄关，就在她伸手要转动门把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陆淮眉头一皱，以为是苏岩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门前，门一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几乎怼到他脸上。
“Surprise！哥，惊不惊喜？”陆沫从花束后探出脑袋，俏皮地眨了眨眼。
“陆沫？”陆淮明显一怔，“你怎么来了？”
“还说呢，”陆沫抱着玫瑰花挤进门，“昨晚打你电话一首不通，打到部队说你休假了，你这都要结婚了，家里连个喜字都没贴，奶奶急得不行，派我来当监工。”
她话音未落，目光越过陆淮的肩膀，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季雪。
“咦？这不是...”陆沫眼睛一亮，随即又困惑地皱眉，“小嫂子？两年不见，你变化好大啊！”
季雪脸一红，尴尬地看了陆淮一眼，“你好，我是季雪。”
“季雪？”陆沫狐疑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眼尖的她发现季雪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她俏脸一红，过去一把扯住陆淮的胳膊拉到一边。
“哥，你这怎么回事？”陆沫压低声音，“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搞，你疯了吧？被爷爷知道非得打断你的腿不可。”
“闭嘴。”陆淮甩开她的手，冷声开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事要处理，你要么安静待着，要么现在就回去。”
陆沫气得脸颊通红，“要是让小嫂子知道…”
“再多说一句，”陆淮打断她，眼神凌厉，“你哥就真要打一辈子光棍了。”
说完，他推开陆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连外套都没拿。
沉重的关门声在公寓里回荡，留下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季雪拢了拢衣领，强作镇定，“那...我也先走了。”
“等等！”陆沫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挑剔的目光像X光般从头到脚扫视着季雪。
季雪攥紧包带，指甲几乎要嵌进皮包里，却碍于对方是陆淮妹妹，硬生生压下了火气。
“有事？”她扬起下巴。
“你知道我哥快结婚了吧？”陆沫双手抱胸。
“当然。”季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知道还跟他...”陆沫意有所指地瞥向她的脖颈，“你知道我哥娶个媳妇有多难吗？"
“呵…”季雪突然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她优雅地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季家大小姐特有的矜贵笑容，“陆小姐是吧？”
“是又怎样？”
“首先，”季雪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跟陆淮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即使有，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其次...”她故意顿了顿，“昨晚是他在酒吧买醉，我好心送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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