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山中瘴气丛生。
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山中竟变了另一番的模样。
宁清和跟着药娘子去了北坡那边，到了地方，果然能够感觉到瘴气要更浓厚一些。
“就是这儿的。”北坡的凹地里面果然躺着各式各样的骸骨，药娘子走在前面领路，到了地方便伸手一指。
宁清和走上前去半蹲下来，捡起了一块散落的骸骨才看。这是一块狐妖的骨头，上面有明显的齿痕。
这狐妖己经有了些道行，连骨头都显得有玉一般的质感了。没想到会丧命于此。
“师父，你看出什么了吗？”
宁清和摇头，这山中的妖鬼恶气分布的均匀，甚至在这些尸骸上面也没有更多的线索。
不过，宁清和取出了一张符纸，轻轻一弹，符纸便化为金光朝远处遁去。
“走！”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自己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她们朝着金光飞走的方向追去，不消片刻，就到了更深处的丛林。
“那边，是祁连山脉。”药娘子停在了宁清和脚边，小心的说道。
这边打眼望去，就能看到一连串连绵起伏的山脉。那边没有人去，再往里去就是真正的深山老林，里面说不定还居住着大妖怪。
而那边正是北方的方向。
漆黑的山林带着压抑的气息，连那边的天空都是灰沉的，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宁清和眼尖的看到了远处的天空有一只黑色的大鸟飞过，那邪气纵然相隔千里，却依旧让人望而生畏。
她开了法眼，再度往天空上看去，这天道之下，金色的人道己经崩溃。
北方血气冲天，东方黑云凝聚，西方更是一片肃杀。唯独南方，还留有一些人道庇佑，却也摇摇欲坠。
绝对乱起来了。
只是自己在村中，尚且还能苟且一时，不知道外面的景象如何？
恐怕先前那些逃难的人，己经有不少人遭遇不测了吧。
宁清和收回目光，叹了口气。
“师父，我们还要追吗？”药娘子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不追了。”宁清和说道，又停顿了片刻说，“为今之计是等，那饿鬼道行不够，肯定还会回来的。”
说完，她就原地盘坐而下，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药娘子，准备问一下药娘子最近的修行。
只是这屁股刚碰到地面，就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嘶，疼疼疼！
刚想喊疼，可又想着当着药娘子的面，自己不好意思喊出来，就只好又憋了回去。
“你最近的修行上有没有什么疑惑？”宁清和木着一张脸，朝药娘子问道。
宁清和强忍着的疼痛，努力维持着作为师父的威严。
山间的风穿过林隙，带着潮湿的腐叶气息，远处隐约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衬得西周愈发寂静。
药娘子规规矩矩蹲坐在她对面，两个爪子自然下垂，但目光却忍不住往宁清和屁股底下瞟。
"看什么呢？"宁清和板着脸问。
"没、没什么！"药娘子慌忙摇头，发髻上的木簪跟着晃动，"弟子只是……只是觉得师父坐姿端正，想学习一二。"
她刚才就瞧见宁清和走路姿势稍微有些怪异，这会儿坐下来，更是奇怪极了。
难不成是摔到了？导致屁股受伤了吗？
要不去找找有什么能够活血化瘀的药材吧？
宁清和无语的看着药娘子，心想，你个兔子连化形都还没化形，就想着盘坐了，你这小短腿能坐吗？
“近日的修行方面可有什么问题？”宁清和轻咳了一声，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药娘子这次态度端正了许多，思索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师父，为什么修行一定要行善呢？那什么才算是行善呢？”
“师父，倘若我救了一个人，但这个人日后杀了很多很多的人。我这样的举动算是行善吗？”
行善是一个好问题。
宁清和想了想，道，“若是之前，我肯定会对你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不过现在嘛，”她稍微叹了口气，“正所谓救人也并非盲目去拯救一个人，若是那人品行端正，那么救便救了。若是品行不端，你又何必救他？”
“那若是弟子被他欺瞒，误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宁清和道，“那因果既成，必须你去亲自了解因果。”
“只不过人间哪有那么多好人，坏人。”宁清和又想，“你日后若是入了尘世便知晓，这人间啊，都是一些普通的寻常人家。既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都是一些不好不坏的，勉强活过来的人而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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