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父亲苏强,自从用了血藤草,不仅伤好了,力气还比以前大了两倍多。此刻他古铜色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挑着沉重的担子却稳如泰山。这模样连守城士兵都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位兄弟力气真大!"
苏强憨厚一笑,放下担子从怀里掏出路引:"差爷,我们是从大梁城来的。"
士兵检查完路引,指着城里说:"沿着这条主街首走就能看见府衙。先去户籍所办手续,交完税就能落户了。"
"多谢差爷。"苏强连连作揖,招呼家人跟上。
一进城,眼前的繁华景象就让全家人惊呆了。苏晓不由自主停下脚步,这里和大梁城的萧条形成鲜明对比——那边街上冷冷清清,这边却是另一番景象。
街道两边都是气派的店铺,绸缎庄、首饰铺、茶楼酒馆一家比一家豪华。小贩推着精致的货郎车,车上的铜铃叮当作响。街上人来人往,有摇着折扇的富家公子,也有戴着珠宝的贵妇在挑胭脂。
苏晓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又看看弟妹们打着补丁的粗布衣服。虽然街上穿得朴素的人也不少,但她相信凭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带家人过上好日子。
"这就是城里的繁华啊..."王氏轻声感叹,手指不自觉地绞紧衣角。苏强则挺首腰板,目光坚定地往前走。
苏阳看得眼花缭乱,小脑袋转来转去:"娘!那个糖人会转圈!"说着就要往人群里钻。
王氏赶紧拽住他的衣领:"别乱跑!小心拍花子的!等安顿好了,娘给你买糖葫芦。"听说有糖葫芦吃,苏阳这才老实了。
府衙门前,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苏强整理好衣服,独自走进大门。王氏带着三个孩子在石狮子旁等着,苏阳好奇地摸着石狮子的爪子,苏晨不时往府衙里张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苏强终于出来了,眉头紧锁。
"交了多少?"王氏快步迎上去,声音里带着急切。
苏强重重叹了口气:"落户税二十五两,一人五两。"说着,右手不自觉地按了按胸口,好像这样能缓解心疼。
"这么多?阳阳才五岁也要这么多?"王氏倒吸一口凉气。
"官差说奉安的规矩就是这样,不看年龄。"苏强摇摇头,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好在办妥了,我们被分到牛角村,离城二十多里。今天赶过去怕是来不及了,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他们沿着街巷找客栈,最后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找到"福临客栈"。褪色的招牌下,店小二正倚着门框打盹。
"客官住店?"见有人来,小二立刻精神起来,"咱们这儿可是奉安城最实惠的!"
苏强擦了把汗:"要一间普通房,住一晚。"
"好嘞!二百文钱,包您满意!这边请!"
王氏忍不住说:"这么贵?我们在大梁城才八十文..."
小二笑道:"这位大嫂有所不知,咱们奉安可不是大梁能比的。地租贵,床褥都是三天一换,院子里还有免费井水..."他边说边领着众人穿过天井,来到后院的一间偏房,"这间虽然不大,但干净清静。"
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里面用竹屏风隔成两间。外间有张磨得发亮的榆木桌和两把藤椅;里间一张杉木床,铺着素净的蓝布被褥,窗边还有个旧梳妆台。阳光透过窗花,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井水就在门口,沐浴在前院浴房,五文钱一位,在大堂交钱取牌子。"小二递过钥匙,"几位是要先用饭还是..."
"我们先洗漱。"苏晓抢先说,她实在受不了身上的汗味了。
等小二走了,苏强打量着房间:"晚上我在外间打地铺,你们娘几个睡床。"
王氏从包袱里取出换洗衣物:"晓晓说得对,是该好好洗洗。你带两个小子先去,洗完我们去街上逛逛。"
听说能逛街,连一向稳重的苏晨眼睛都亮了,他拉住弟弟的手腕:"阳阳快些,洗完澡就能去街上玩了!"
五岁的苏阳高兴得光着脚在地上蹦跳,差点撞翻木盆。
"慢点慢点,"苏强笑着摇头,也被孩子们的快乐感染了,"再不老实,待会就不带你们去了。"
苏晨立刻装出一副乖巧样子,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苏阳扑到父亲腿边撒娇:"爹最好了,阳阳一定听话!"
看着父子三人说笑着去浴房,苏晓不禁笑了。虽然这一路逃难让他们比同龄人成熟,但听到能逛街时,那份孩子气的快乐还是藏不住的。
她想起末世前逛商场的场景,突然对这座陌生城市的街市也期待起来。
王氏端着木盆进来,盆里的水映着窗棂透进来的阳光。苏晓这才想起,穿越半个月了,还没仔细看过自己的长相。
不是不想看,实在是逃难路上连吃饭都匆忙,哪有机会找镜子。现在看到梳妆台上有面铜镜,虽然有点旧,但也能看清面容,就忍不住凑近细看。
镜子里是一张灵秀的脸。一双杏眼又黑又亮,眼尾微微上挑,像极了王氏年轻时的样子。鼻梁高挺但不显凶,眉毛浓密有形,一看就是继承了苏强的浓眉大眼。最妙的是那两片嘴唇,不涂口红也红润润的,天生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不笑也像含着三分笑意。
等她真的笑起来,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整个人都明亮起来,像三月的阳光一样温暖。
不过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些农家女的痕迹。这半个月的风吹日晒,让脸颊有些发黄;牙齿虽然整齐,但因为粗茶淡饭微微泛黄,不像那些闺阁小姐的;手指也有些粗糙,还有几处薄茧。
但比起一般村姑,这张脸己经很好看了,就是少了些养尊处优的娇嫩。
"不错不错,一家子都是高颜值。"苏晓轻轻摸着自己的脸,想着等安顿下来好好保养,配上灵泉调理,一定能养出好皮肤。
"姐,别臭美啦!"苏阳洗完澡回来,小脸还有些红扑扑的,"快去洗澡,我都闻到馊味啦!"
苏晓假装要拧他耳朵:"小没良心的,这一路是谁照顾你的?"
"哎哟!娘救命!"苏阳咯咯笑着躲到王氏身后,一家人都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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