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儿都压不住陈明的大嗓门：“查清楚了！面包车是报废车套牌！轮胎印里那绿汤汤，跟植物园冷库毒苗的汁液成分一致！妥妥的取货运输车！”他唾沫星子差点喷支队长脸上。
支队长黑着脸，手指头差点把办公桌戳穿：“废物！布控布控！布到狗肚子里去了！让人在眼皮底下取货溜了！还差点撞死自己人！”
“那车…冲禹姐和陆队来的！”陈明梗着脖子，“王姨亲眼看见！”
支队长猛地扭头，目光刀子似的刮过刚换好药、脸色苍白的禹苘，又落在旁边复健器械上咬牙流汗的陆沉身上：“冲你们？周雅倒了，副市长快进去了，还有谁？那个骚包秘书？”
“抓了。”禹苘声音不高，腰上新换的绷带勒得她呼吸有点紧，“在他情妇家衣柜里摁住的，身上搜出半瓶特制植物生长激活剂。审讯室，老刘头招呼着呢。”
审讯室里，单面镜泛着冷光，副市长秘书缩在铁椅子上，名牌西装皱得像咸菜，头发也乱了，哪还有半点人模狗样。他抖得跟筛糠似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说！我都说！是‘先生’！都是‘先生’让我干的！药是他给的！车也是他安排的！我就是个传话跑腿的！”
老刘头慢悠悠呷了口浓茶，眼皮都没抬：“哪个‘先生’？姓甚名谁？住哪条阴沟？”
“不…不知道！真不知道！”秘书头摇得像拨浪鼓，“就…就是电话联系！声音…声音是处理过的！电子音！冷冰冰的！跟鬼一样！钱…钱是海外匿名账户打的！我…我就负责盯着植物园那批苗！‘先生’说…说那批加了‘料’的苗，是打开新世界的钥匙！能…能让所有人乖乖听话…”
“听话？”老刘头放下茶杯，杯底磕在铁桌上“铛”一声响，吓得秘书一哆嗦，“像周雅那样‘听话’？还是像林悠那样‘听话’？”
秘书脸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监控室里，支队长气得一脚踹在墙上：“‘先生’？钥匙？这他妈是科幻片看多了！”
禹苘盯着单面镜后秘书惊恐的脸：“他在想‘小满’。”
“什么？！”陈明跳起来，“那王八蛋还敢打我干儿子主意？！”
“不是他。”禹苘摇头，眼神冷冽，“是‘先生’…让他留意过小满…说那孩子…体质特殊，对‘钥匙’的反应…很关键。”
陆沉抓着复健器械的手猛地攥紧，金属杆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左臂的刺痛和后腰的钝痛瞬间变得无比清晰。他转头，目光穿过复健室的玻璃门，落在走廊婴儿车里正啃脚丫的小满身上。
毒根盘错，藤蔓己经无声无息地缠上了最稚嫩的枝芽。
医院天台上，夜风带着凉意，陆沉右胳膊撑着栏杆，左臂还吊着，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楼下停车场那惊魂一幕还在脑子里回放——面包车呼啸撞来的风声，轮椅被巨力拽开的刮擦声，还有禹苘腰间瞬间洇开的刺目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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