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虎离山!毁尸灭迹!
“走!”陆沉一把抓住禹苘的轮椅扶手,推着就往外冲,后腰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脚步却丝毫不停。
“陆沉!”禹苘猛地按住他推轮椅的手,指尖冰凉,“你的腰!”
“死不了!”陆沉咬着牙,动作没停,反而更快。他不能停,那片沾着新鲜毒汁的叶子碎片,就是索命的钩子,钩着老太太的冤魂,也钩着所有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植物园外,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蕨类天堂”巨大的玻璃穹顶像个烧红的灯笼,浓烟滚滚。消防车刺耳的笛声,高压水龙冲击玻璃的爆裂声,人群的惊呼声混作一团。
警戒线外,植物园的负责人,一个梳着油头、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拿着手帕擦汗,对着支队长语无伦次:“…意外!绝对是意外!线路老化…对,线路老化!我们园安全管理一首很到位…”
“到位个屁!”王阿姨首接开骂,“养箭毒木的棚子能线路老化?哄鬼呢!”
陆沉没理会那边的扯皮,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混乱的人群、外围停着的车辆、还有植物园的其他建筑。禹苘坐在轮椅上,脸色在跳动的火光映衬下更显苍白,眼神却锐利如鹰。
“他在看东边的员工通道。”禹苘突然低声说,手指在陆沉扶着她轮椅的手背上极轻地点了一下。
陆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深灰色工装、戴着棒球帽压得很低的背影,正低着头,脚步匆匆地绕过几辆消防车,快速闪向植物园东侧那片黑黢黢的观赏竹林。
“陈明!”陆沉低喝一声。
“在!”陈明立刻像猎犬一样绷紧了弦。
“竹林!穿灰工装戴棒球帽的!截住他!”陆沉语速飞快,“小心!他身上可能有毒!”
陈明二话不说,拔腿就追,身影迅速消失在人群和车辆的阴影里。
陆沉推着禹苘的轮椅,也立刻朝着竹林方向移动。他后腰的伤口每一次迈步都像被钝刀子割,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呼吸都带着灼痛。
竹林幽深,晚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掩盖了远处的救火喧嚣。光线昏暗,只能勉强辨认路径。
“在前面!”禹苘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笃定。
陆沉眯起眼,果然看到竹林深处,陈明正和一个灰工装扭打在一起!那人力气极大,陈明明显吃了亏,被对方一个过肩摔狠狠掼在地上!
“操…”陈明痛哼一声。
灰工装摆脱纠缠,转身就要往竹林更深处钻!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借着远处火光穿透竹叶的微弱光线,陆沉和禹苘都清晰地看到——那人的工装裤后腰口袋边缘,赫然别着一小片颜色青黑、边缘锐利的叶子碎片!碎片上,一点深绿色的黏液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诡异的微光!
新鲜的箭毒木叶子!
“站住!”陆沉爆喝,同时松开轮椅,整个人像出膛的炮弹一样扑了过去!后腰的剧痛在肾上腺素的冲击下似乎被暂时屏蔽,他眼里只有那个口袋边别着毒叶的身影!
灰工装闻声猛地回头,看到扑来的陆沉,眼中凶光一闪,非但没跑,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喷罐,狞笑着对准了陆沉的脸!
“陆沉小心!”禹苘的惊呼和轮椅翻倒的声音同时响起!她竟不顾腰伤,从轮椅上扑了出来,试图去撞开陆沉!
刺鼻的、带着甜腥味的雾气猛地从喷口激射而出!
陆沉瞳孔骤缩,扑出去的身体在半空中强行拧转,用尽全身力气将扑过来的禹苘狠狠撞开!
“嗤——”
带着死亡甜腥的雾气,大部分喷在了陆沉抬起格挡的左臂衣袖上,布料瞬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陆沉重重摔倒在地,左臂传来一阵强烈的麻痹感,瞬间蔓延至半边身体!他眼前发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听不到陈明愤怒的咆哮和禹苘嘶哑的喊声。
灰工装见状,转身就想跑。
“我祖宗!”陈明从地上弹起来,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合身扑上,死死抱住灰工装的腿!两人再次滚倒在地,在厚厚的竹叶层里激烈扭打。
禹苘忍着剧痛爬到陆沉身边,看到他左臂衣袖上迅速蔓延开的暗色湿痕和变得青紫的皮肤,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她毫不犹豫,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系着的丝巾,死死勒在陆沉左上臂靠近肩膀的位置,试图阻断毒素上行!
“刀…刀…”陆沉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字,右手指了指自己后腰——那里,别着他从不离身的警用匕首。
禹苘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痛色,却没有任何犹豫,一把抽出匕首。
陆沉用尽力气,将麻痹的左臂抬起,递到她面前,眼睛死死盯着那片被毒液浸透的衣袖。
禹苘握着匕首的手稳得出奇,刀尖对准了那染毒的布料。远处救火的火光在她冰冷的刀锋上跳跃,映着她惨白却坚毅的脸。
“忍着!”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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