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噗通”一声从长椅上滑下来，对着老刘头就磕头：“刘神仙！救命恩人啊！”
“别别别！”老刘头赶紧搀，“娃儿暂时没事，但这毒霸道，哪怕是一点粉末进了皮，也可能有残留毒素。得用碱水再泡，再观察！我这小诊所没设备，得送大医院抽血化验！”
“送！马上送！”陈明跳起来就要抱孩子。
“等等！”老刘头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老眼扫过诊所里惊魂未定的几人，最后落在陆沉和禹苘身上，“这箭毒木…不是咱这儿的东西。能搞到它，还能把毒下得这么刁钻…这帮人，不是善茬。他们既然知道叶子在老太太这儿，一次不成，肯定…”
话没说完，诊所那扇老旧的木头窗户“哗啦”一声巨响，玻璃西溅！一个冒着烟的玻璃瓶被扔了进来！
“催泪弹！”陆沉反应快到极致，在玻璃碎裂的瞬间，整个人己经扑过去，用后背死死挡住靠窗的禹苘和小满的病床！同时反手抄起旁边输液架，狠狠砸向破窗！
刺鼻的浓烟瞬间在狭小的诊所里弥漫开来！辛辣的气体呛得人睁不开眼，涕泪横流！
“咳咳…孩子！孩子！”老太太撕心裂肺地喊。
“关门！快关门！”王阿姨一边剧烈咳嗽，一边摸索着冲向诊所大门。
浓烟中，几个戴着简易防毒面具的黑影，己经从破开的窗户翻了进来！目标明确，首扑小满的病床！
“妈！”陈明眼睛被熏得通红，什么也看不清，抄起手边一把折叠椅就凭感觉抡了过去！椅子砸中一个黑影，发出闷响。
陆沉被催泪瓦斯呛得几乎窒息，后腰剧痛钻心，却死死挡在病床前，挥拳砸向一个摸到近前的黑影面门！那人防毒面具被打歪，发出一声痛呼。
混乱中，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悄无声息地从陆沉背后探出，抓向小满的襁褓！
就在那手即将碰到孩子的一刹那——
“啪！”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禹苘不知何时从椅子上撑起了半边身子，脸色白得吓人，额角青筋都迸了出来。她手里攥着老刘头量血压的金属压脉带，用尽全身力气，像甩鞭子一样，狠狠抽在那只黑手套的手腕上！
“呃啊！”一声压抑的痛呼，那只手触电般缩了回去。
“走！”浓烟里，传来一个模糊的指令。几个黑影显然没料到这诊所里硬茬子这么多，又有催泪弹效果减弱，不敢恋战，互相掩护着，飞快地从破窗又翻了出去。
烟雾渐渐散去，诊所里一片狼藉。陈明扶着墙咳得撕心裂肺。王阿姨捂着口鼻把大门敞开通风。老太太瘫在地上哭。老刘头捂着被碎玻璃划伤的脸颊，惊魂未定。
陆沉后背被碎玻璃划了好几道口子，加上后腰崩裂的伤口，血染红了半边衣服。他剧烈地咳嗽着，踉跄着扑到病床边。小满被浓烟呛得小脸通红，还在哇哇大哭，但襁褓完好。
他猛地转头，看向还维持着半撑姿势、死死攥着金属压脉带的禹苘。她腰间的纱布，己经彻底被鲜血染红，身体因为剧痛和脱力在微微颤抖，可那双眼睛，在泪水和烟熏的狼狈下，亮得惊人，像燃着冰焰的刀锋，死死盯着破窗的方向。
陆沉喉咙里像堵了块烧红的炭，又涩又疼。他一步跨过去，不由分说，打横将禹苘抱了起来。动作牵扯到两人身上的伤，都疼得闷哼一声。
“去医院。”他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冲向门口，“陈明！抱上孩子！跟上！”
“啊？哦！哦！”陈明手忙脚乱抱起还在哭嚎的小满。
王阿姨一跺脚：“老刘头！你也跟着！这伤得处理！”
老刘头捂着脸上的血口子，看着陆沉抱着禹苘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又看看诊所里的一片狼藉和那片被簸箕死死盖住的枯叶方向，喃喃道：“…这哪是枯叶…这是阎王爷的催命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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