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那是你爹的腰子！不是面团！”陈明魂飞魄散，一把薅住小满乱蹬的腿。小崽子正趴在陆沉刚拆线的后腰上，糊了满手口水，对着新鲜的疤痕跃跃欲试要下嘴啃。
陆沉倒吸一口凉气，愣是没敢大动作，只僵硬地托着小满的胖屁股，脸色煞白：“…轻点…陈明你轻点扯…”
“轻点？再轻点你腰子就成他磨牙棒了！”陈明好不容易把小崽子扒拉下来，塞进旁边婴儿床。小满嘴一瘪，金豆子眼看就要掉。
“吵什么。”病床上传来虚弱但清晰的声音。禹苘半靠着，腰上缠得像个木乃伊，脸色还是白，但眼睛亮得慑人。她朝小满一伸手，小崽子立刻破涕为笑，咿咿呀呀张着手要抱。
“抱个屁！”陆沉抢先一步按住禹苘肩膀，动作有点急，牵扯到自己后腰，疼得龇牙咧嘴，“腰不要了？！”
禹苘抬眼看他，没说话。陆沉被她看得耳根发热，手上力道却不松：“…看孩子行，抱着不行。”他别扭地挪开目光，把床头摇高了些，小心翼翼把小满放到禹苘腿边能看见的位置。
小满立刻抓住禹苘一根手指，塞进嘴里啃得津津有味。
陈明看得首咧嘴：“得，这位祖宗是吃定你俩了。”他晃了晃手里的保温桶，“我奶熬的猪骨汤，说以形补形，专治你俩这破腰子…哎陆队你躲啥？”
陆沉盯着那桶奶白色的汤，喉结滚动，一脸抗拒：“…上次的汤里…飘着根猪尾巴毛。”
“矫情！”陈明拧开盖子，浓郁的香气瞬间飘满病房，“我奶说了，尾巴毛是精髓！通经活络！”
禹苘倒是面不改色，接过陈明递来的小碗，舀了一勺吹着：“账簿移交了？”
“移了！”陈明拉把椅子坐下，压低声音，“支队长亲自抱走的，脸黑得像锅底！啧啧，那本子上记的名字…够掀翻半个城了！副市长他爹那些个老伙计，一个也跑不了！”
“跑不了？”禹苘冷笑，勺子轻轻搅动热汤，“狗急跳墙才刚开始。”
像是印证她的话，病房门被猛地推开。王阿姨风风火火闯进来，手里还拎着个滴水的拖把，脸色难看至极：“小禹！小陆！看守所那边出事了！”
看守所走廊，消毒水混着铁锈味，林悠的单间门口围了一圈人。她人蜷缩在墙角，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眼睛翻得只剩眼白。
“怎么回事？！”支队长厉声问看守。
看守脸都吓白了：“不…不知道啊！午饭还好好的，刚突然就这样了！送来的饭我们都检查过…”
法医蹲下快速检查：“初步判断是河豚毒素，剂量不小！送急救！快！”
一片混乱中，禹苘被陆沉用轮椅推着，停在单间门口。她目光锐利地扫过狭窄的空间：不锈钢的饭盆打翻在地，几粒没吃完的白米饭粘在角落；硬板床上被子凌乱；唯一的小窗焊着铁栏，透进惨白的光。
“饭谁送的？”禹苘声音不高，却压住了现场的嘈杂。
“食堂统一配送！我们的人全程盯着打饭送饭！”看守急声辩解。
陆沉盯着地上打翻的饭盆，眉头紧锁。陈明蹲下去，用镊子小心夹起一粒粘在墙角的米：“姐，你看这米…是不是颜色有点深？”
禹苘示意他拿近。那粒米靠近看，中心似乎有一星极其细微的、不正常的暗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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