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奶粉罐里掺的是墙灰吧？”陈明捏着鼻子搅和奶糊，“小祖宗吐三回了！陆沉你买的什么三无产品？”
陆沉单手抱着哇哇哭的小满，手忙脚乱擦奶渍：“王阿姨介绍的代购...”
“代购个球！”禹苘夺过奶瓶尝了口，眉心拧成疙瘩，“石灰粉掺麦乳精——陈明！奶粉罐底下是不是印着蓝蝶奶茶店的logo？”
陈明翻过罐子一瞅，罐底喷码被刮花了半截，残存的蝴蝶翅膀纹路刺眼。“阴魂不散啊！”他气得踹翻小板凳，“那疯婆子的骨灰都扬海里了，还搁这儿投毒呢？”
小满突然抓着陆沉助听器往嘴里塞，糊了满耳朵奶沫。禹苘扯出助听器用衣角擦：“聋了更好，省得听你满嘴跑火车——奶粉店地址？”
“建设路菜市场后门...”陆沉话音未落，陈明奶奶举着擀面杖冲进来：“天杀的！敢害我曾孙！”擀面杖头沾着鱼鳞，“卖奶粉那铺子，今早刚往水产车塞了俩泡沫箱！”
烂菜叶混着鱼腥味糊脸。陈明扒着货车栏板干呕：“查清楚了！泡沫箱装的是进口奶粉罐...呕...就是罐子里的粉被调包了！”
禹苘一脚踹开冻品店铁门。穿胶靴的老板正往碎冰里埋奶粉罐，见人扭头就跑。陆沉单手抱娃追得踉跄，小满被颠得首打奶嗝。
“接着孩子！”陆沉把小满塞给禹苘，助听器线还缠在孩子脚腕上。胶靴老板趁机抡起冻带鱼劈来：“多管闲事！”
冰碴子擦过陆沉眉骨，血珠混着冰水滴进领口。禹苘抄起铁秤砣砸中老板膝窝：“奶粉掺的什么？”
“掺钱！”老板瘫在鱼内脏堆里嚎，“真奶粉卖缅北，假奶粉糊弄条子...哎呦别打脸！”
陈明踩着泡沫箱蹦高：“糊弄你祖宗！那石灰粉差点噎死我干儿子！”泡沫箱突然塌陷，几十张快递单飞出来——收货地址全是福利院。
“福利院？”陆沉抹了把血脸，“王阿姨介绍的代购...”
禹苘突然拽他蹲下。破空声掠过头顶，钢珠把带鱼钉在墙上。貂皮大哥瘸着腿扒在二楼栏杆：“陆警官！你儿子喝的奶粉钱，可都是孤儿们的救命钱！”
寒气裹着恶臭扑面。陈明搓着胳膊骂：“这他妈是冷库还是化粪池？”
“曾经是冷库。”禹苘手电光扫过墙上的血手印，“貂皮走私奶粉的仓库，上周被食药监端了。”她突然踢开脚边奶粉罐，“他在盘算灭口——陆沉后退！”
生锈的铁架轰然倒塌，奶粉罐暴雨般砸下。陆沉护住小满滚进角落，后腰撞上冰柜门。柜里突然传出闷响，陈明吓得蹦上货架：“诈尸啊？！”
“诈你个头！”王阿姨的声音隔着柜门嗡嗡响，“老娘蹲点呢！貂皮把真奶粉藏水产车暗格...小陆你耳朵流血了！”
陆沉摸向嗡嗡作响的助听器：“没...没事。”血顺着颈侧流进衣领。禹苘突然掰过他下巴：“又撒谎？刚撞柜门时是不是闪到腰了？”
貂皮的狂笑在冷库回荡：“一家三口挺齐全啊！今儿拿你们祭冰库！”闸门猛地落下，黑暗里只剩小满的啼哭和制冷机轰鸣。
“哭得好！”陈明突然摸黑拆通风管，“貂皮这傻缺忘了——制冷剂泄露遇明火会炸！”
禹苘攥住陆沉发抖的手：“信我一次？”打火机火苗腾起的刹那，她拽着他扑向通风口。
气浪把铁门炸成麻花时，三人滚进臭水沟。貂皮在火海里惨叫：“老子的奶粉——”
“粉你妈！”陈明从淤泥里捞出哇哇哭的小满，“我干儿子要是落下哮喘，老子把你坟头改成奶粉展示柜！”
老太太举着翡翠烟杆敲陆沉石膏腿：“腰废了还逞能！小禹把这药膏糊他腰上！”
禹苘挖了坨乌黑药膏：“王阿姨给的土方子，说能治陈年腰伤。”药味熏得陆沉首躲：“不用...真不用...”
“不用个屁！”老太太烟杆敲得梆梆响，“当年你娘腰上挨枪子，就是这药救的命！”她突然从糖罐底摸出个金灿灿的玩意儿，“小满的尿戒子！纯金的！”
陈明眼珠子瞪溜圆：“我太爷爷用金尿布？”
“尿布个球！”老太太把金环塞小满手里，“这是当年孤儿帮的信物！戴过的孩子...”她突然指向陆沉和禹苘，“你俩小时候都叼过！”
满院死寂。小满啃着金环流口水，陆沉耳朵连着脖子红透。禹苘突然笑出声，药膏抹上他后腰：“难怪你煮馄饨爱糊锅。”
“随根儿了！”陈明酸溜溜晃奶瓶，“我太爷爷熬糖也糊锅，要不咋收养七个娃帮着看火？”
王阿姨拎着奶粉冲进门：“查清了！貂皮的上线是福利院会计，假奶粉钱全进了副市长余党口袋...”她突然盯着金尿戒子倒抽气，“这玩意儿...怎么在你们这儿？”
晚风吹得药膏发烫。禹苘擦净小满嘴边的金沫子，抬头时眼里映着陆沉通红的耳尖。
“随他爹，”她把药膏罐拍陆沉手里，“糊锅也得认了。”
陈明哀嚎着捂小满耳朵：“儿啊别听！这是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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