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酸菜缸比我奶奶年纪都大！”陈明捏着鼻子扒拉咸菜，“蓝蝶余党就藏这儿？熏也熏死了！”
陆沉单手抱着小满，孩子正啃他助听器上的耳模：“轻点扒，里头可能腌着证据...”话没说完小满“哇”地吐了，奶糊糊喷了陈明一后脑勺。
“证据？！”陈明顶着馊奶味跳脚，“我看是腌着你的良心！老子新喷的发胶！”
禹苘拎着锅铲从厨房出来：“别嚎了，酸菜缸底有夹层——你奶奶当年藏金条的地方。”
陈明奶奶抡起拐杖敲缸沿：“藏个屁！当年腌烂的白菜帮子还在里头呢...哎？”拐杖尖突然勾出个油布包，抖开是张发黄的婴儿照。
照片里皱巴巴的崽戴着长命锁，锁上刻着“陈记糖铺”。
“这崽子...”老太太老花镜滑到鼻尖，“咋跟小满一样眉心带红痣？”
满院死寂。陈明颤巍巍指着自己：“奶...我小时候照片呢？”
老太太一拐杖抽他屁股：“你出生照让耗子啃了！这肯定是蓝蝶那死丫头藏的！”
小满突然咿呀伸手，肉指头戳中照片里的长命锁。陆沉脸色骤变：“这锁...”
“这锁在你爹骨灰坛里！”院门外传来阴笑。貂皮大哥端着土枪踹门而入：“蓝蝶死前说了，谁找到陈记糖铺的种，谁就能起出最后那批金子！”
陈明抄起腌菜坛子砸过去：“种你大爷！这我太爷爷的腌菜缸！”
混战瞬间爆发。酸菜梆子横飞中，禹苘护着小满滚到石磨后。陆沉刚摸枪，貂皮大哥的枪管己抵住老太太太阳穴：“把锁交出来！不然...”
“不然你妈！”老太太突然肘击貂皮腰眼，反手抽出头簪扎进他大腿，“老娘当年码头扛大包的时候，你爹还穿开裆裤呢！”
陈明趁机扑倒貂皮：“奶！您老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糖铺地窖霉味混着铁锈气。陈明举着半截蜡烛骂娘：“这地儿比我前女友的心还黑！陆队你抱紧孩子，别让耗子叼了！”
陆沉单手箍着小满，后背纱布被汗浸透。禹苘突然拽住他：“有风，左墙是空的。”
烛光映着墙上斑驳刻痕——“陈阿福藏金于此”。陈明激动得首哆嗦：“太爷爷显灵了！金子！咱老陈家要翻身...”
凿开的墙洞里滚出个陶罐，摔碎那刻陈明惨叫：“我太爷爷的骨灰啊！”
“骨灰个球！”禹苘用树枝拨拉碎片，“是糖霜，掺了朱砂染红的。”她突然捏起块黑疙瘩，“这什么？”
陆沉瞳孔骤缩：“我娘的火漆印章...当年缉毒队封证据用的。”
小满突然在襁褓里挣动，糖霜糊了满脸。貂皮大哥的狂笑从地窖口传来：“多谢带路！金子归我，那崽子归缅北买家！”
陈明抡起铁锹往上冲：“归你姥姥！这我老陈家的独苗！”
混战中火漆印脱手飞出，正掉进燃烧的蜡烛里。焦糊味弥漫时，整面砖墙突然内陷，露出后面半人高的保险柜。
“密码！快想密码！”陈明用身子挡着子弹喊。禹苘盯着小满沾糖的拳头：“他刚才比划了...0714？”
柜门弹开那刻貂皮眼都首了——满满一柜子泛黄的出生证明，最上面是陈明皱巴巴的婴儿照，屁股蛋上糖膏胎记清晰可见。
“这...这我啊！”陈明举着照片手抖，“合着金子是我？！”
王阿姨的拖把杆把貂皮按进咸菜缸：“金子？这院里最金贵的就是小满！”缸里冒出一串绝望的泡。
老太太颤巍巍抽出张泛黄契约：“陈阿福当年收养七个孤儿，靠孩子运糖躲关税——陆沉他娘、蓝蝶、副市长...都是糖罐里泡大的弃婴！”
陈明张着嘴看契约：“所、所以我太爷爷是人贩子？”
“贩你个头！”老太太一拐杖敲过去，“是孤儿帮！没这帮孩子早饿死了！”她突然指着陆沉，“你娘为护住小婴儿们，才顶了蓝蝶爹放的炸！”
陆沉怀中小满突然咯咯笑，糖爪子拍在他脸上。禹苘轻轻握住孩子的手：“蓝蝶到死都不知道...她炸死的是护着她的人。”
貂皮猛地从缸里抬头：“放屁！那最后批金子...”
“在这呢。”王阿姨突然掀开院中石磨。磨盘底下压着厚厚一摞汇款单——每张都是匿名捐助福利院的记录，最新一张签着“陈阿福”。
陈明扑在汇款单上干嚎：“太爷爷！您老留点现钱给我娶媳妇啊！”
刑侦支队食堂里小满抓着虾仁馄饨往陆沉鼻孔塞。陈明酸溜溜喝汤：“这崽子随你，专攻人要害！”
禹苘笑着擦陆沉脸上的油花：“随你好，省心。”
陆沉耳尖发红，突然摸出个磨圆的金锁片：“地窖砖缝找着的...你的长命锁。”
陈明勺子“咣当”掉碗里：“这花纹！跟我太爷爷糖铺招牌一样！禹姐你真是...”
“是孤儿。”禹苘把锁片戴回小满脖子，“王阿姨说当年糖铺起火，是陈奶奶把我扒出来的。”
陆沉突然攥住她手腕：“那碗馄饨...”
“馄饨咋了？”陈明奶奶端着糖膏撞进门，“小禹可是我拿红糖米汤喂大的！要提亲拿八十八斤喜糖来！”
满食堂哄笑中，陆沉把小满塞进禹苘怀里，金锁片挨着婚戒叮当响。
“虾仁馅的。”他声音混着食堂嘈杂，“明天我去学。”
禹苘指尖拂过他助听器：“先把锅买了吧...陈明说他锅让你烧漏三个。”
陈明把糖膏扣小满脑门上：“儿啊！以后找对象擦亮眼！别找你爹这种厨房杀手！”
小满舔着糖膏，糖糊糊的眸子亮晶晶映着一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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