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种舍门口，己经聚集了数个技术员，听到“绩效会被扣”，大家的呼吸都变得躁动。
李得助在冷笑，陆松把手里的橡胶棍紧紧攥住。
若眼前这个老东西再敢放屁，他定要用这橡胶棍把他抽得如猪一样嚎叫。
杨成树默不作声，他看起来有些失措。
【宿主，你真的越来越会演戏了，如果我是“演员系统”，都想让你进军娱乐圈了】
“杨兽医，你当母猪是实验室的小白鼠吗？”李得助越说越来劲，“母猪关系着的，可是兄弟们的血汗钱！”
“是啊，一定要今天采吗？这时候采血，母猪要是应激流产了怎么办？”
“就是！你们兽医拿固定的高薪，但是我们就指望绩效赚钱了呢！”
“要是被扣绩效，我工资也没剩多少了！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
这时，小袁把余刚拉了过来，余刚看着门口堵着的技术员，搓了搓手。
“哎呀，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余刚站在人群边缘，为难道，“哎，大家冷静点……兽医工作还是要配合的……”
余刚眼睛忍不住瞥向杨成树，却看他没有任何反驳的样子。
甚至，他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看着李得助得意洋洋的模样。
突然，杨成树扶额，嘴角上扬。
【一转攻势！】
本来李得助还沉浸在“大局己定”的喜悦中，看见那个招牌姿势，顿感不妙。
上次他这样笑，可把自己给侮辱惨了。
等技术员吵得差不多了，被余刚劝得差不多了，杨成树才慢悠悠地开口：“各位兄弟，要不这样吧。”
声音不大，但技术员们还是下意识安静下来，想看看这个研究生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李老师说的对，给妊娠母猪采血，可能造成应激，要是流产超过了规定，大家被扣绩效，都不好受。”
“是啊，杨老师，你要完成你的工作，但兄弟们的绩效还是更要紧的。”几个技术员附和道。
这时，余刚扯了扯杨成树的袖口，在他耳边轻声问：“杨老师，要不……咱们请示一下韩经理？”
“不用，韩经理让我全权负责。”杨成树同样压低声音回答，他转头又对技术员们说，“6月1日断奶的这个批次，己经确认妊娠的母猪，我们，不采血。”
李得助嘴角一咧，眼里满是得意之色——看样子，这小子怂了。
他那个招牌动作，扶额笑，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只不过——”杨成树话锋一转，看向传统派的头子李得助，“己经确认返情和超期的母猪，总可以采血了吧？”
人群一静。
返情母猪是配种失败的，超期母猪是断奶后7天内没有配种的。
这两种本来就要淘汰或重新配种，采血对它们几乎没影响。
李得助张了张嘴，一时没找到反驳的理由。
其他技术员想了想，确实也可以。
杨成树拿出小本子，继续道：“我原本计划采80头，刚刚和我师父一起查情，发现目前返情的母猪和超期的母猪加起来超过了40头，样本量也够评估抗体水平了。”
“杨老师，你说，超过40头？”余刚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说，“这都超过10%了！怎么会这么多？”
配种舍里几个重要的生产数据，例如断配率（断奶7天内配种的母猪占该批次的比例）、分娩率（该批次最后多少母猪完成了分娩），都因这10%的数据受到了影响。
李得助顿时额头渗出细汗：“这……这……”
杨成树也露出愁容：“余主管，我也不清楚呀？这批次母猪为什么会返情、为什么会超期……我真不清楚。”
“难道说……”有技术员小声嘀咕。
是因为断奶后那天的免疫，疫苗稀释液混用导致的？
没人敢说出来。
“啊哈哈哈！这个，没有妊娠的母猪毕竟是少数，采血后的抗体检测数据不能代表群体的情况嘛！”李得助突然干笑起来。
“啊呀，可以啊李老师，昨天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弱毒苗。”杨成树竖起大拇指，“今天就知道抽检选母猪的标准了。”
“哎呀，昨天不是被杨兽……啊，杨老师指导了嘛。”李得助笑容谄媚，“晚上回去就恶补了知识点。活到老，学到老……”
“那句话怎么说的……朽木不可雕？”陆松抓了抓头顶的“叼毛”，疑惑不解。
“是孺子可教。”杨成树回应，然后背着手说，“不过，给妊娠母猪采血，要导致应激啊……”
“这个，也不是说，一定会应激……”李得助硬着头皮回答，“这个和技……技术……”
“还是得靠技术！”杨成树点头，一脸诚恳，“所以，只要是经验老到的技术员来操作，就能减少应激，对吧？”
“是……是……”李得助硬着头皮附和。
“我和我师父都还年轻，不知天高地厚。”杨成树叹气，转头看向陆松。
陆松本来想反驳“瞎说，我可有经验”，但接收到杨成树的眼神，立刻改口：“对对对，我不知天高地厚！”
“所以啊，李老师——”杨成树一巴掌拍在李得助的肩膀上，势大力沉让李得助感觉自己像颗钉子，被杨成树一铁锤钉在地上。
“还得靠您这样，经验老到的，技术员，才可以呀！您说，对不对？”
李得助露出苦笑：“对，对……”
“那就辛苦您了。”
杨成树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递给李得助。
李得助双手接过纸，就像接圣旨般小心翼翼。
“这是计划今天要采的母猪栏位和对应的耳标号，我都抄好了。”
“啊？”李得助愣住。
“师父，您忙自己的吧。”杨成树冲陆松使了个眼色，又对李得助笑道，“我正好跟李老师学习一下采血技巧，看看经验老到的技术员，是怎么独自一人完成前腔静脉采血的。”
“得嘞！”陆松咧嘴一笑，转身溜了。
“这给你。” 杨成树把采血工具箱递给李得助，拿出手机，对着他录像，“我要录下李老师采血的姿势，拿回去逐帧学习呀！”
李得助捏着采血针和采血管，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本想煽动大家抵制采血，结果现在——
竟然让他一个人采完80头！
【完全胜利！】
【系统】在意识里喝彩，然后又对杨成树的所作所为发表看法：
【宿主，你真的太腹黑了……但是，好帅哦】
【魅力值永久+20，当前魅力值80/100】
杨成树看着李得助一个人采血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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