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号晚上，杨成树走出大楼，伸了个懒腰。
“哎呀，总算结束了，要是没有茶歇时间可真煎熬啊。”杨成树喃喃自语，“巧克力慕斯蛋糕很好吃，明天我还要多拿一点。”
【宿主，控制饮食啊，最近高油高糖太多了！】
杨成树不满道：“猪场里面叼毛大厨每天搞得清汤寡水，我吃点好的怎么了！”
【好好好，没让你不吃！对了，今天的汇报，宿主你感觉他们怎么样？】
杨成树略做思考，在意识里回复：“大部分都很一般吧，念SOP没什么意思，但是那个郝忠，很不错。”
下午西点，杨成树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拿着咖啡，就这样听完了郝忠的汇报——
那个顶着西瓜头的年轻人虽然西装不太合身，但上台后落落大方：“大家好，我是万山大区的郝忠，我毕业于夏中农业大学，是遗传育种方向的硕士，接下来我进行此次汇报！”
【是的，他的内容挺有趣的，而且作图也很棒！】
“是用的Graphpad，学术作图软件。”杨成树对这个软件再熟悉不过了，当其他管培生都使用PPT自带的柱状图时，郝忠的图表却像SCI论文要求一样严谨。
自然就脱颖而出。
“而且他用热图进行配种分析……果然隔行如隔山！”杨成树仔细回忆，其实他能感觉到，在场大多数一线出身的领导也没听懂，包括王成勋。
正当杨成树准备随便对付一口的时候，龚春的电话打来：“喂，猪妈。”
“怎么了，尸体？”
“律师函我写好了，你请我吃饭，我把东西给你。”
“行啊，你想吃什么？”
“位置我选好了，你过来吧，顺便一提，我对象也在。”
“好，没问题。”
杨成树看了看手机上的定位，就在附近，就这样走了过去。
18：30，某龚春预定的会员制餐厅。
杨成树刚推开餐厅大门，就看见龚春站在前台，正跟服务员说着什么。
杨成树立刻扬起手，恬不知耻还故作娇羞地喊了一声：
“老龚——！”
龚春回头，翻了个白眼：“死人，你能不能别这么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对象。”
杨成树笑嘻嘻地走过去：“怎么，怕你老公吃醋？”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龚春旁边的女人。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没化妆，但五官清秀，眉眼间透着一股锐利。
她手提着公文包，正平静地打量着杨成树。 龚春一把搂住女人的肩膀，得意洋洋地宣布：“介绍一下，她是我老公。”
杨成树惊慌失措：“不是哥们？你——”
【系统】突然在脑海里炸开：【是西爱！纯度很高的西爱！】
杨成树沉默两秒，伸手拍了拍龚春的肩膀，语重心长：“保护好自己。”
龚春把手推开：“保护什么？哥们我就是懒狗，男人的两种快乐我都体验爽了！”
龚春的女老公微微挑眉，嘴角似笑非笑：“你就是杨成树？真是人不可貌相，龚春说你是个兽医，但看起来更像是个流氓。”
杨成树拱拱手：“彼此彼此，没想到体制内的也有特殊爱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秦，24岁，检察官助理。”林秦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杨大兽医。”
杨成树和林秦握手，皮笑肉不笑：“我也是，林大检察官。”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毫不吝啬地释放对龚春的占有欲。
“好啦，去吃饭吧！”龚春推着两个人往前走。
林秦表情不变，但却在甩手。
杨成树把手揣兜里，忍痛想着：这娘们手劲怎么那么大！？
“其实，我专门选的这家店。”龚春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让杨成树回忆起他们高中的时候在龚春家里看碟片，结果误入下北泽的仲夏夜。
“你该不会要点咸鸭蛋和牡蛎汤吧？”杨成树问。
龚春点头如捣蒜：“必须啊！”
三人落座。
龚春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啪地拍在桌上：“喏，律师函，新鲜出炉。”
杨成树拿起来翻了翻，满意地点头：“不错，措辞够狠。”
林秦一边在手机上点单，一边随口问：“你们公司那个樊冬玲，真像龚春说的那么讨厌？”
杨成树点点头：“比龚春描述的还要讨厌十倍甚至九倍。”
龚春立刻举手：“我作证，她甚至能在微博上挂人一年不删，这毅力，不去当狗仔真是可惜。”
林秦轻笑一声：“那你们打算怎么用这封律师函？”
杨成树还没说话，龚春己经抢答：“建议在她们公司‘优秀管理者’评选公示当天，匿名发到评选委员会邮箱。”
林秦挑眉：“你这不是律师操作，但是我喜欢。”
杨成树点头：“俺也一样。”
龚春得意地看向林秦：“你看，连杨成树这种老实人都支持我。”
林秦叹了口气，看向杨成树：“你平时就这么惯着他？”
杨成树耸肩：“他平时比这疯多了，而且我也不打算这样做，因为我可以更疯。”
龚春立刻兴奋：“你还能有多crazy！放弃挣扎现在就告诉我！”
林秦拉住龚春：“打住打住，你忘了上次在法庭对胡夏之说‘逻辑漏洞比我家漏水的天花板还多’，你的领导还让你注意言辞。”
杨成树看向龚春：“你还是那么勇敢啊。”
龚春摇头晃脑地喊：“那不一样！那是战术性嘲讽！钟律还是太温柔了，胡夏之每次开庭都嘲讽他，我嘲讽回去怎么了？再这么软弱，我必把他合伙人的地位取而代之！”
菜上齐后，三人边吃边聊。
林秦忽然问：“杨成树，你平时在猪场工作，真的像龚春说的那样，天天跟猪打交道？” 杨成树点头：“差不多。”
龚春把咸蛋黄吃干净，把蛋白留给林秦。
林秦也不气恼，继续问：“关在里面不无聊吗？”
杨成树面不改色：“哦，还好吧，很多时候，猪比人靠谱。”
龚春在旁边憋笑，林秦若有所思：“确实如此。”
“至少比某些人靠谱。”杨成树瞥了眼龚春，“比如某人信誓旦旦说帮我打官司，结果上次我让他帮我查个法条，他回我‘百度一下你就知道’。”
龚春理首气壮：“拜托，当时我才研一啊！而且这是锻炼你的法律检索能力！”
林秦扶额：“你们俩的友情真是令人费解。”
饭后，三人走出餐厅。
龚春搂着林秦，冲杨成树挥挥手：“行了，律师函你收好，按计划行事，钱以后记得给我。”
杨成树点头，看向林秦：“林检察官，以后多管管他，别让他太放飞自我。”
林秦微微一笑：“放心，我会的。”
龚春抗议：“你们俩怎么突然统一战线了？”
杨成树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又憋着笑：“保护好自己。”
龚春无语，竖了个中指，接着上了林秦的车。
杨成树看着远去的车影，背后那个三叉戟的车标他也认识，杨成树一下子就从“笑嘻嘻”变成“不嘻嘻”了。
“现在都流行富家子弟考体制内了吗？”
【宿主，你兄弟这软饭吃得爽啊，难怪他愿意被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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