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阙前的蟠螭旗在狂风中撕扯,袁术的龙袍下摆扫过丹墀上凝结的血渍。他俯身抓起阎象的白须,将其头颅重重撞向青铜鼎:"老匹夫,你读了一辈子《尚书》,可曾见过真正的天命?"鼎身"受命于天"西字沾着碎肉,阎象浑浊的瞳孔倒映着满地滚落的冕旒玉珠。
"陛下...不可啊!"杨弘的麈尾剧烈颤抖,金针从徐州舆图滑落,"刘备屯兵小沛,吕布反水投曹,此刻称帝如同..."
"如同什么?"袁术的翡翠扳指划过杨弘咽喉,在皮肤上留下一线血痕。他突然扯开龙袍,露出腰间玉玺螭钮深陷的牙印:"七日前荧惑守心,太史令说紫微星坠于淮南——你们这些腐儒懂什么天命!"他抓起荔枝酿泼向空中,琥珀色的酒液淋在"温侯敬献"的贺表上,吕布的印信竟在酒渍中显出血色狼头纹。
阶下跪着的纪灵忽然抬头,三尖刀上的环佩叮当作响:"末将愿为陛下屠尽徐州!"他的铁甲缝隙间露出半截竹简,上面"曹铄"二字被指甲掐出深痕。袁术的狂笑震得梁柱簌簌落灰:"好!朕封你为征东大将军,明日就..."
"报!"传令兵撞碎殿门,手中帛书滴着黑血,"孙策在庐江斩杀陈纪,周瑜水师己破濡须口!"
许昌武库的铜油灯爆出火花,曹铄的龙脊槊"咔嚓"刺穿三寸厚的徐州舆图。狼头刺青在跳动的火光中宛如活物:"父亲若给我三千轻骑,今夜就能让袁术的龙头旗变成裹尸布!"他猛地扯开玄甲,背后新刺的狼首踏云图泛着青黑,"甘兴霸的水鬼摸清了护城河暗桩,赵子龙的豹骑..."
"放肆!你以为偷袭寿春是儿戏?"
曹昂的白毦披风无声拂过满地狼藉。他拾起舆图碎片,指尖蘸着朱砂在西北角勾画:"二弟,此处护城河冰层虽薄,但杨弘布下了三千淬毒铁蒺藜。"温润的嗓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三日前糜子仲的盐船在此沉没,打捞出的童尸...手脚皆被铁链贯穿。"
"大哥何时成了畏首畏尾的酸儒?那些水鬼吃的砒霜盐,还是我让糜贞从东海..."话音戛然而止,他看到兄长袖中滑落的《孝经》,书页间夹着片染血的襁褓——那是徐州之战救下的婴儿遗物。
郭嘉的酒葫芦突然扔在兄弟之间,琥珀液体在寿春方位漫漶成河:"二公子可知,袁术用童男童女的血养玉玺?"他醉眼朦胧地指着酒渍,"每个溺死的孩子脚腕都系着红绳,像不像你去年在东海救的那些渔家娃?"
戌时的先锋营帐弥漫着东海咸腥,曹铄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甘宁的锦帆裹着江风撞入,赤膊上的浪里白条刺青泛着磷光:"小爷,水鬼们备好了三百斤砒霜盐,只要投进护城河..."他忽然噤声,看到黄忠正在擦拭养由基弓,弓弦上沾着细碎的血肉。
"老将军的弓弦该换了。"曹铄扯断三根蛟筋甩在案上,东海明珠的荧光映出他眼底血丝,"拉力千钧,正好射穿袁术的龙床!"
魏延的赤血刀劈开帐帘,刀尖挑着个滴血的布袋:"汝南收编的死士传来密信!"布袋滚出颗须发皆白的人头——正是袁术派往许昌的细作,"他们在东门马厩埋了火油,子时举火为号..."
"胡闹!"曹昂的白毦披风卷着寒气闯入,手中《屯田策》重重拍在案几,"你可知寿春粮仓存着三十万石赈灾粮?若火攻引发粮仓爆炸..."他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箭疤狰狞如蜈蚣,"七年前兖州大饥,易子而食的惨状你忘了吗?"
帐外忽然传来战马嘶鸣,庞德的重甲撞得地动山摇:"公子!我等不及要饮伪帝血!"他的铁槊劈开寒风,刃上还沾着碎骨。
曹铄的龙脊槊突然贯穿五层牛皮帐,狼吼声震落梁间冰凌:"都给我听着!"他扯开豫州布防图,朱砂标记如血河蜿蜒,"黄老将军带神射营子时烧粮,兴霸的水鬼丑时凿船,文长的死士寅时攀城..."指甲深深掐入"寿春"二字,"至于袁术的人头——"
"报!"传令兵浑身结冰撞入帐中,"司空急令!淮南突降暴雪,所有军事行动暂停!"
五更的寿春伪宫地窖,袁术赤脚踏碎冰晶。他疯狂啃咬着玉玺,螭钮上的牙印渗着黑血:"张勋这个废物!连场雪都挡不住曹贼?"冯贵妃的罗裙被撕成碎片,雪白脊背上用朱砂画着淮南二十八郡舆图。
纪灵的金甲结满冰霜:"陛下,七重瓮城己完成加固。"他展开布防图,淮河冰面插满淬毒铁蒺藜,"杨长史在护城河布下三千水鬼,每人舌下藏着见血封喉的毒刃..."
"不够!"袁术突然将酒盏砸向青铜鼎,火星西溅中显出血色谶文,"把城内流民赶去护城河!给朕在冰面铺满人肉盾牌!"他抓起冯贵妃的长发,翡翠扳指在她背上舆图划出血痕:"告诉曹铄小儿,朕这里有他去年在东海救的渔家女——想要活人,就亲自来取!"
地窖暗门突然洞开,杨弘的白须挂满冰碴:"陛下!斥候在暴雪中发现曹军异动..."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北方,"曹铄的狼头旗出现在淮河上游,正在冰面凿..."
"好!好!"袁术的狂笑震落地窖顶端的冰锥,"放闸!把融了砒霜的淮河水灌进冰窟!"他舔着玉玺上的血渍,瞳孔缩成针尖:"曹阿瞒,朕要让你儿子化作冰雕,万年跪在朱雀阙前!"
讨袁大军的帅帐中,曹操的手指在"暂停行军"的军令上出血痕。荀攸的玉笏映着跳动的炉火:"主公,这场暴雪救了仲氏伪朝啊。"
"救了?"曹操突然掀翻炭盆,火星溅在《九州舆图》的寿春位置,"那竖子今晨又来请战,说什么'风雪夜才是奇袭良机'..."他扯开衣襟,胸口旧伤疤如蜈蚣扭动,"跟他娘当年在洛阳一模一样!"
军营的刁斗声穿透风雪,曹铄的玄甲结满冰凌。他望着淮河方向,狼头刺青在雪光中泛着幽蓝:"贞儿,你说那些孩子脚腕的红绳...是不是你教的同心结?"怀中东海明珠突然滚落,映出糜贞临别时含泪的眼眸。
淮河冰面下,甘宁的水鬼们撬开最后一道暗闸。剧毒的砒霜盐水汹涌灌入冰窟,将三十名曹军斥候瞬间蚀成白骨。锦帆贼首领摸出怀中的渔家女耳坠,轻轻放在冰面上:"小娘子,给你爹娘报仇的机会来了..."
暴雪封住了寿春所有生路。曹操的倚天剑劈开最新军报,朱砂批注的"暂停行军"西字正在炭火中蜷曲焦黑。贾诩的鸠杖突然指向东南方雪幕:"主公请看!"
漫天风雪中,曹铄的狼头旗在淮河北岸猎猎作响。少年将军的玄甲与雪原融为一体,唯有背后那幅狼首踏云刺青泛着幽幽青光。他手中龙脊槊挑起个滴血的布袋,里面装着三百根切断的红绳——每根都系着个溺亡孩童的脚镯。
"父亲,这场雪不是天灾。"曹铄的声音穿透风雪,"袁术在淮河上游融毒,儿臣己令糜氏商队切断所有砒霜运输..."他突然掷出个翡翠扳指,正是袁术常年佩戴之物,"但那些孩子...那些孩子等不到春天了!"
寿春城头,袁术裹着九重狐裘狂饮荔枝酿。他挥动镶满东珠的龙旗,七重瓮城上响起震天战鼓:
纪灵的三尖刀在北门垛口劈出冰花,三千弩手拉开浸毒的蹶张弩;
张勋的铁甲军在冰面铺满人尸,腐烂的手脚冻成狰狞路障;
雷薄的弓弩手将毒箭插入雪堆,箭尾红绳如无数血管蔓延;
杨弘的白须结满冰晶,正指挥民夫将最后一批童尸砌入城墙。
淮河南岸,曹昂的白毦披风覆满积雪。他翻开《屯田策》,在空白处画下三百个同心结:"二弟,等到开春冰融..."话音被风雪吞没,磷火勾勒出"不破不立"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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