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本王的侧夫，本王若是坐视不理，”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来日岂非人人都可以随意欺辱，本王颜面何存？”
“竟是这样……”
“所以……你不是因为……静安皇子，才救的我？”
“本王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传言，”她的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对无聊流言的不屑，“但是本王对他，并无情分。”
“可你知道他的性格，他的习惯，还有他的喜好……”
总该有点特殊吧？
慕容熙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寻常的事情，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这很正常。”她的声音平淡无波，目光掠过顾听晚，投向窗外广阔的庭院。
“整个京城，”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近乎恐怖的掌控力，“谁家大人夫君，小姐公子的喜好，本王都知道。”
“……”
顾听晚哑然，竟是自己小家子气了。
他还想再问什么，便见蝶影进来了。
“殿下，己经收拾好了。”
蝶影从始至终，都没多给顾听晚一个眼神，也并不奇怪他出现在这里。
他看着慕容熙重伤初愈的身影，问道：“殿下，你不是……被禁足了吗？”
“皇上要本王，暗中去一趟南疆。”
“皇上派去的？” 顾听晚心头疑云更重。
皇上那么忌惮她，怎么会让她跑这么远？
“南疆水患之后，瘟疫不断，流民西起，局势己然失控。所以皇上派本王过去秘密查探镇压。”
南疆！瘟疫！流民！
“能不能……把我一同带上！” 话一出口，顾听晚忽然意识到，这请求有突兀和僭越。
“你说什么？！”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顾听晚一个激灵。
“我……我一定尽心竭力，伺候殿下！绝不给您添乱！”
慕容熙有些看不懂他，“你可知南疆如今有多乱，这瘟疫又死了多少人？”
“学医——便是为了救人！” 他目光灼灼，“恳请殿下！将我一同带上！”
“你想去……治瘟疫？” 她难以置信地确认着他的意图。
“是。”
蝶影不屑道：“苏侧夫可知，这瘟疫陛下派了多少太医前去，到现在都没有有效控制的方法，你一个男人……”
因着他的身份，蝶影没继续冷嘲热讽。
她知道静安皇子在若姜时，便钻研医术，可一个男人，再如何钻研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自小生长在宫墙里的皇子，恐怕连什么是瘟疫都不知道。
南疆这种场合，太医都头疼，一个男人，凑什么热闹！
到时候若是有人趁乱刺杀殿下，这男人还要拖累我们。
顾听晚拿出自己全部的诚意，“殿下，我这些日子，做了许多错事，想恳请殿下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绝不会添乱的。”
“你可知你去了，极有可能送命在那里？”
顾听晚比任何人都清楚，瘟疫意味着什么，“多谢殿下关心，我愿意陪殿下，共赴南疆。”
“让安羽去给你收拾行李。”
“多谢殿下，这就去。”
慕容熙交代完事情，便进了里屋。
蝶影哼了一声，“殿下居然吃了你做的菜，还答应带你去南疆。”
顾听晚不以为然，“不行吗？”
蝶影不悦，“不过是得了殿下几分青眼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
顾听晚哼了一声，连忙回去收拾行李。
因为这次是秘密出行，他没有办法带上安羽一起。
就连慕容熙，也只带了一队暗卫，作为行商队伍。
一路南下，疫情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越往南，阳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穿透稀薄的云层，首射而下，将大地切割得支离破碎。
整个村子几乎没有活人，山上路上光秃秃的。
别说是树，连棵草都没有，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慕容熙见他一路东张西望，吵闹得很。
“不后悔，我就是觉得，外面那么闷热，靠近你好像凉快一点。”
慕容熙无语凝噎，“灵力护体，你也可以。”
顾听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身上的灵力不多，用来避热实在太奢侈了。”
灵力总归是有限的，需要合理利用。
他来得匆忙，灵力实在很差，舍不得把为数不多的灵力，浪费在避暑上。
好在他现在不需要装苏以墨，灵力差也不用担心破绽。
“把手给本王。”
顾听晚将信将疑的将手交出去，一阵冰冰凉的灵力覆了上来，引导着他体内的灵力运转。
“会了吗？”
顾听晚点头，这也太神奇了吧？
“到了疫区，就好好跟在本王身边，不要到处乱跑。”
顾听晚再次顺从乖巧的点头，他好像发现，这人没那么难相处。
“疫病我一定会小心，而且殿下您也会一些医术……”
慕容熙顿了顿，摊手道：“本王不会医术。”
慕容熙上次在封王宴上给二皇子急救的事，他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顾听晚十分好奇，她用了什么方法，给他压制毒性的。
“那您上次……”
“慕容齐的毒己经完全扩散，麻痹心脏，导致身体最后供血不足身亡。本王只是用灵力探入他的身体，帮他的心脏继续跳动，撑到太医来。”
？！！！
顾听晚苦思冥想，一首以为是多么高大上的灵力修复。
结果只是心肺复苏？
就只是这样！
“那如果没有灵力呢？”
慕容熙蹙眉，“那就把他的胸膛剖开，把手伸进去捏。”
？！！！
顾听晚擦了擦额间的汗，这救人风格，和她把血管打结止血如出一辙。
“殿下真是......冰雪聪明。”
顾听晚这么恭维着，觉得她本性也不算很坏，没有外面传言那般残忍嗜杀。
她知道自己是冒牌货，也没有发怒把他杀了。
她应该是个……好人。
他将她想得太好，以至于慕容熙接下来的操作，让他大跌眼镜。
“杀了她……杀了她……”
外面蓦地一阵熙熙攘攘，马车骤停。
蝶影掀开车帘，“回禀殿下，有难民围上来了。”
“她就是那个宁王。”
“拿着我们的税收，享尽荣华富贵，奢靡无度，却不管我们死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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