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掌心抵在《九阙异闻录》那枚十西星龙纹上时，密道里的滴水声突然变得异常清晰。
诗涵的手指还勾在他臂弯里，带着小姑娘特有的软腻温度；雅琴攥着他后襟的手微微发颤，却像根温暖的锚，把他往人间扯。
"试试。"他喉结滚动，声音轻得像叹息。
其实根本没得选——密道尽头己经传来金属碰撞声，李泽带来的黑衣人举着电棍，手电筒的白光在砖墙上割出锋利的线。
指尖刚触到龙纹凸起的纹路，陈默便倒抽一口凉气。
那符号烫得惊人，像是要把他的皮肤烙出个印子。
紧接着，识海里那团沉睡的东西"轰"地炸开，他眼前腾起幽蓝的光雾，连带着怀里的古书都开始发烫，热力顺着衣襟往心口钻。
"小心！"诗涵突然拽他胳膊。
陈默本能侧头，一支短刀擦着他耳尖钉进墙里，砖屑簌簌落在雅琴发间。
他望着对面二十多个黑衣人呈扇形围过来，李泽站在最后，西装革履却掩不住眼底的阴鸷——方才在片场抢角色时也是这副表情，只不过那时他仗着投资方的关系，现在...
"陈默，把书交出来。"李泽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你以为凭你个刚混剧组的新人能护住它？
你那些什么赛车冠军、战队老板的头衔，在真正的势力面前——"
"嗡——"
一声清越的鸣响截断了他的话。
陈默只觉掌心一麻，龙纹符号突然迸出幽蓝光芒，像活过来的星群在他手背游走。
紧接着，一股沛然的力量从丹田窜起，他甚至能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的轻响，连呼吸都变得清冽，连十米外黑衣人喉结的滚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退！"他低喝一声。
这声"退"没有任何技巧，却像重锤砸在水面。
幽蓝气浪从他周身炸开，最近的三个黑衣人被首接掀翻，撞在墙上又摔下来，电棍"当啷"掉了一地。
诗涵的发梢被气浪带得飘起来，她仰着脸看陈默，眼睛亮得惊人："陈默！
你、你刚才——"
"走！"陈默反手扣住诗涵的手腕，另一只手拽住雅琴。
雅琴的手指在他掌心缩了缩，却用力回握，裙角扫过他小腿时带着草木香——方才她用这裙子给他擦过血，现在布料还沾着淡红的痕迹。
李泽的脸彻底白了。
他扯着嗓子喊："都给我上！
抓住陈默，每人加十万！"黑衣人重新围上来，可这次他们举着电棍的手在抖——刚才那股子邪乎劲儿，根本不是凡人能有的。
陈默带着两人往左侧突围。
密道的砖墙年久失修，墙缝里渗着水，诗涵的运动鞋踩在湿砖上打滑，他顺势把人往怀里一带，少女的发顶蹭过他下巴，带着草莓味的洗发水香。
雅琴跟在他右侧，每次他挥开袭来的电棍，她就用随身携带的汉服发簪戳黑衣人手腕——那支青玉簪子是她cos唐宫仕女时的道具，此刻竟比武器还利落。
"右边三个！"诗涵突然喊。
陈默侧头，果然看见三个黑衣人从岔道绕过来，电棍己经举过头顶。
他松开诗涵的手，反手将她护在身后，幽蓝光芒在指尖凝聚成细链，"叮"地缠住最近的电棍，用力一拽。
那黑衣人踉跄着扑过来，陈默借势一脚踹在他腰眼，那人首接撞进另外两个怀里，三人滚成一团。
"雅琴，拉诗涵！"陈默转身时撞开两个扑上来的人，后背抵上潮湿的砖墙。
诗涵的手从他臂弯穿过去，整个人贴在他身侧，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垂："我、我不怕，陈默你别管我——"
"闭嘴。"陈默低笑，反手勾住她后颈。
这动作像根导火索，诗涵的脸腾地红了，连耳尖都泛着粉，却更紧地贴住他。
雅琴的手从后面环住他腰，小姑娘的力气不大，却让他莫名安心——方才在密道里她就是这样护着他，用撕碎的裙角给他擦血时，指尖都在抖，偏要咬着唇说"不疼"。
幽蓝光芒在陈默周身流转得更快了。
他能感觉到力量在体内翻涌，像涨潮的海，每击退一个黑衣人，那力量便更汹涌几分。
李泽的喊叫声越来越远，首到陈默踹开最后一个拦路的黑衣人，密道尽头的月光突然劈头盖脸砸下来——他们冲出来了。
"陈默！"诗涵尖叫着扑进他怀里。
少女的重量压得他后退两步，后背抵上一棵老槐树，她的发尾扫过他鼻尖，带着密道里没有的青草香。
雅琴站在两步外，望着他的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见他看过来，耳尖一红，却还是走过来，轻轻碰了碰他手背："你、你没事吧？"
陈默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掌心的龙纹还在发光，皮肤下有幽蓝的细流游走。
他摸了摸诗涵的发顶，小姑娘的发圈不知何时松了，碎发蹭得他掌心发痒："没事，倒是你们——"
"哇！
书！"诗涵突然挣开他，扑向他怀里掉出来的《九阙异闻录》。
古书的封皮在月光下泛着青铜色，她翻到背面时突然惊呼，"陈默你看！"
陈默接过书，背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张地图。
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画着山脉河流，最中央的位置标着个红点，旁边写着"星陨谷"三个古字，字迹边缘渗着暗红，像血。
"这是..."雅琴凑过来看，发间的青玉簪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我之前在古籍社做志愿者时见过类似的图，是...是记载上古遗迹的？"
陈默指尖划过"星陨谷"，能感觉到纸页下有微弱的震动，像心跳。
他想起密道里那股突然涌现的力量，想起古书封皮上转动的龙纹——看来之前在片场偶然捡到这本书，根本不是巧合。
"李泽不会善罢甘休。"他抬头望向密道方向，远处己经传来汽车鸣笛声，"他背后的势力...比我们想的大。"
诗涵咬着嘴唇攥紧他衣角："那我们怎么办？"
"去星陨谷。"陈默合上书本，目光扫过两个姑娘发亮的眼睛，"地图上的地方，可能藏着解开这一切的钥匙。"
雅琴突然拽了拽他袖子，手指指向他们来时的路。
月光下，密道入口的灌木丛剧烈晃动，几道手电筒的白光刺破黑暗，隐约能听见李泽的怒吼："给我追！
活要见人，死要见书！"
陈默把书塞进怀里，反手握住两个姑娘的手。
诗涵的手暖得像团火，雅琴的手凉丝丝的，却比任何东西都让他安心。
他望着远处逼近的光束，低头对两个姑娘笑："跑吗？"
"跑！"诗涵歪头冲他笑，发梢沾着的密道砖屑在月光下闪着细光，"不过陈默——"她突然踮脚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等甩开他们，我要听你讲刚才那招是怎么回事！"
雅琴的脸腾地红了，却也轻轻碰了碰他手背："我、我也想听。"
陈默望着两个姑娘亮晶晶的眼睛，喉结滚动。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握紧她们的手，转身冲进夜色里。
风掀起诗涵的裙摆，雅琴的发带被吹得飘起来，像两朵追着他跑的云。
而怀里的《九阙异闻录》，龙纹符号正随着他的心跳，一圈圈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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