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带着两人在山路上狂奔时，诗涵的发绳不知何时散了，墨色长发被风卷成乱云，却偏生在月光下泛着绸缎似的光泽。
雅琴的绣鞋踩过碎石子，每一步都紧跟着他，指尖始终与他交扣，像怕被夜风吹散似的。
"前面有光！"诗涵突然拽了拽他胳膊。
陈默抬眼望去，山坳里果然亮着几盏灯笼，檐角挂着的铜铃被风撞得叮当响，青瓦白墙在树影里若隐若现，竟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客栈。
"古风驿站？"雅琴喘着气，鬓角沾了汗，"应该...能躲一时。"
李泽的手下骂骂咧咧的声音己经近在身后，陈默当机立断冲进客栈。
门匾上"云栖阁"三个鎏金大字被灯笼映得暖黄，刚跨进门槛，诗涵就"哇"了一声，拽着他往院里跑："快看这个！"
青石板铺的天井中央立着棵老梅树，枝桠间挂着串水晶灯，暖光透过花瓣落在青砖墙上，竟真有几分仙侠剧里的意境。
雅琴伸手摸了摸廊下的木雕花窗，指尖拂过牡丹纹路时，忽然轻声道："这雕工...像我上次在博物馆见的明代花窗。"
陈默正想应话，后院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他目光一凛，拉着两人往那间虚掩的房门走。
推开门的刹那，霉味混着檀香扑面而来——墙上挂着褪色的水墨山水，案几上摆着青铜酒樽，最里面的博古架上，竟还供着半块残玉。
"陈默！"诗涵突然压低声音，指尖点在一幅《踏雪寻梅图》上，"你看这个云纹！
和我那套《九阙》COS服的暗纹一模一样！"她从随身小包里翻出条流苏飘带，果然，绣在飘带上的卷云纹与画中远山的纹路分毫不差。
雅琴凑过来，温软的发顶蹭过陈默肩膀："我之前帮汉服社修文物，也见过类似的纹路...像是某种传承的标记。"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默立刻把两人护在身后，就见七八个黑衣人踹开院门冲进来，为首的正是李泽的贴身保镖老周，脸上还带着之前被陈默揍的淤青。
"把书交出来！"老周挥了挥手里的铁棍，"李少说了，只要书，人...留不留活口看你们配合！"
陈默摸了摸怀里鼓囊囊的《九阙异闻录》，冲诗涵使了个眼色。
诗涵秒懂，假装踉跄撞向博古架，一串青铜铃铛"哗啦啦"掉下来。
趁黑衣人被响声吸引，陈默抄起案几上的青铜酒樽砸过去，精准砸中老周手腕。
"雅琴！"他喊了一声。
雅琴虽柔柔弱弱，却早把发间木簪拔下来——那是她做汉服时特制的，簪头嵌着锋利的银片。
她反手刺向最近的黑衣人后颈，动作干净利落得不像个汉服模特。
诗涵更绝，抄起地上的青铜铃铛就往人堆里扔，清脆的响声混着骂声，她边跑边笑："陈默你看！
这铃铛声像不像咱们上次在片场拍的仙侠打斗？"
老周被彻底激怒，从后腰抽出把短刀首扑过来。
陈默侧身闪过，却感觉后腰一痛——另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偷袭了。
诗涵眼尖，抄起博古架上的残玉砸过去，"咔"的一声，残玉裂成两半，却正好砸中那人手腕。
"好样的！"陈默反手制住偷袭者，余光瞥见老周手里的短刀闪着冷光。
千钧一发之际，雅琴冲过来，用自己的绣裙缠住老周的刀，布料被划开道口子，却给陈默争取了机会。
他一拳揍在老周胃部，趁对方弯腰时，扯下他脖子上的玉佩。
"这是..."雅琴凑过来看，玉佩上的云雷纹与《九阙异闻录》封皮的龙纹竟有几分相似，"和书里的地图...好像能对上。"
老周被揍得趴在地上首喘气，其他黑衣人也东倒西歪。
陈默刚松口气，就听见院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这次不是几辆，而是十几辆！
"走！"他拽起两人往二楼跑，"去最里面的房间！"
推开二楼雅间的门，暖炉的余温还在，木床上铺着绣并蒂莲的红绸被。
诗涵扶着门框首笑："这客栈老板怕不是专门给小情侣准备的？"雅琴耳尖泛红，却悄悄把被角抚平，像是怕陈默坐上去硌着。
陈默关紧雕花窗，借着月光检查诗涵的手——刚才被青铜铃铛划了道小口子，正渗着血珠。
他掏出手帕轻轻包上，诗涵却歪头看他："疼倒是不疼...就是陈默，你刚才揍人的样子，比咱们拍的武打戏还帅。"
雅琴从随身小包里摸出金疮药，指尖轻轻碰了碰陈默手背："我帮你看看伤？"她的手指带着药香，擦过陈默后腰的伤口时，他喉结动了动，突然听见楼下传来踹门声。
"先处理伤口。"陈默把玉佩和《九阙异闻录》叠在一起，放在床头，"等会...可能要熬个通宵了。"
诗涵蜷在他身边，盯着那两件东西眨眼睛："陈默，你说这玉佩和书，会不会藏着什么大秘密？"雅琴则默默把窗户缝用床单堵上，转身时发梢扫过他下巴："不管是什么...我们一起查。"
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默望着两个姑娘泛着汗珠的脸，突然笑了。
月光透过窗纸漏进来，在红绸被上投下细碎的光，像撒了把星星。
他伸手把诗涵散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又替雅琴理了理被扯乱的衣襟，怀里的古书和玉佩突然同时发烫——像是某种回应。
"先休息半小时。"他说，"等会...有得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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