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像一串散落的珍珠，我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试图将它们重新串成一条完整的项链。窗外下着小雨，雨滴敲打着玻璃，为这个周日下午增添了几分慵懒的氛围。
"这张，你还记得吗？"我将手机转向坐在身旁的晓娟，屏幕上显示的是我们上周在植物园的合影。照片里的她笑得灿烂，手里举着一朵刚摘的小野花，而我则略显拘谨地站在她身旁，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晓娟凑近看了看，眼睛弯成了月牙："当然记得！那天你为了给我拍张好照片，蹲在地上差点摔进花丛里。"她伸手戳了戳我的脸颊，"你那时候的表情可比现在生动多了。"
我的脸颊瞬间发烫，习惯性地摸了摸后颈，那是我紧张时的小动作。"我、我只是不习惯拍照。"我的口吃在情绪波动时总会变得明显。其实我更想说的是，每次拍照时，我都害怕镜头会暴露我内心的不安和笨拙。
"继续往前翻嘛，我想看更早的照片。"晓娟将头靠在我肩上，发丝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萦绕在我鼻尖。她的重量让我感到踏实，就像一只靠岸的小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我点点头，手指继续向上滑动。照片一张张倒退，时间仿佛也在倒流。突然，我的手指停住了——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晓娟偷偷拍下的照片。
照片中的我坐在咖啡厅的角落，面前摊开一本书，眉头微皱，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那时的我还没注意到，隔了两张桌子的晓娟己经偷偷观察我好一会儿了。
"你居然还留着这张。"我的声音里带着惊讶，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我记得当时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晓娟轻笑："但我就是觉得你很特别啊。安静看书的样子，还有..."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你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我回想起那天，不禁摇头。特别？我当时只是因为口吃而避免与人交流罢了。如果不是晓娟遗落的那枚书签，我们可能永远不会真正相识。想到这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原来命运早己在暗中为我们安排了相遇的契机。
"再往前就没有了。"我说，"这是我们认识的第一天。"
"那我们从这张开始回忆吧。"晓娟调整了一下姿势，将双腿蜷缩在沙发上，像个准备听故事的孩子。她的眼睛闪闪发亮，让我想起小时候仰望星空时的感觉。
我深吸一口气，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下午，我像往常一样来到"静语"咖啡厅。这家店客人不多，环境安静，是我少数能放松的地方之一。我点了一杯美式咖啡，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从包里取出正在读的《挪威的森林》。在书中世界里，我不需要担心口吃，不需要害怕别人的目光，只需要沉浸在那片文字的森林中。
正当我沉浸在书中世界时，一阵清脆的笑声打断了我的阅读。我抬头看去，隔了两张桌子的位置坐着一个女孩——那就是晓娟。她正和朋友们聊天，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侧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那一刻，我的心跳漏了半拍，她的笑容像一束光照进了我灰暗的世界。
我迅速低下头，假装继续看书，但那些笑声却像小石子一样不断投入我平静的心湖，激起一圈圈涟漪。我忍不住再次偷瞄那个女孩，却正好对上她转过来的目光。
晓娟冲我眨了眨眼，我顿时像被抓到做坏事的孩子一样，整张脸都烧了起来。我慌乱地低头，却不小心碰翻了咖啡杯，深褐色的液体在桌面迅速蔓延，眼看就要浸湿我放在桌角的书。
"需要帮忙吗？"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我抬头，发现那个女孩己经站在我桌前，手里拿着几张纸巾。她的眼睛近看更加明亮，像是盛满了星光。
"谢、谢谢。"我接过纸巾，手忙脚乱地擦拭桌面。我感到喉咙发紧，那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阻塞感又来了——每当紧张时，我的口吃就会变得特别严重。我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明明只是想说句简单的谢谢。
"你是...在搭讪我吗？"女孩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我猛地抬头，对上晓娟带着笑意的眼睛。我张嘴想解释，却结巴得更厉害了："我、我没、没有..." 每个卡住的音节都像一把小刀，割裂着我的自尊心。
晓娟挑了挑眉："没有？那你为什么一首偷看我？"
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开始投来好奇的目光，我感到一阵眩晕。我最害怕的就是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尤其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汗水顺着我的后背滑下，我攥紧了手中的纸巾，恨不得立刻消失。
"算了，不逗你了。"晓娟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我叫贺晓娟，你呢？"
"吴、吴艾何。"我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说出自己的名字本应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可对我而言却总是一场挑战。
"吴艾何？"晓娟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把我的名字念得像一首诗，"名字挺特别的。"她看了眼我面前的书，"《挪威的森林》？我也喜欢村上春树。"
我惊讶地抬头，没想到她会认出这本书。晓娟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笑道："怎么，觉得我看不懂严肃文学？"
"不、不是..."我急忙摇头，心里却在想：她不仅漂亮，还读过村上春树？这样的女孩怎么会主动和我说话？
就在这时，晓娟的朋友们呼唤她回去。她朝我挥挥手："下次见，吴艾何。"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我一人坐在原地，心跳如鼓。我望着她的背影，既希望她回头再看我一眼，又害怕再次面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
"你那时候肯定觉得我很轻浮吧？"回忆到这里，晓娟突然问道，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摇摇头："我、我当时只觉得你很...耀眼。"我选择了一个最贴切的词，"像太阳一样。" 其实我想说的还有很多：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像黑夜里的灯塔，像所有能驱散黑暗的光亮。
晓娟噗嗤一笑："哇，没想到闷骚的吴艾何还会说这种情话。"她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像是涂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我感到耳根发热，急忙滑动手机屏幕："看、看下一张吧。" 每次晓娟这样调侃我，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笨拙地转移话题。
下一张照片是图书馆前的合影，那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照片里的两人站得有些距离，看起来更像是普通朋友而非恋人。
"记得这个吗？"我指着照片问道，手指不自觉地轻轻颤抖。
晓娟的眼睛亮了起来："当然！这是你找到我之后拍的！"她的声音里充满雀跃，仿佛那天的惊喜至今仍在。
那次咖啡厅偶遇后，我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那个叫贺晓娟的女孩。然而命运却给了我们第二次机会——在整理书本时，我发现咖啡厅的座位下躺着一枚精致的书签，上面印着一行小字："市图书馆借阅编号：HJX0217"。
我盯着那枚书签看了许久。理智告诉我应该将书签交给咖啡厅失物招领处，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催促我亲自归还。我辗转反侧了三天，脑海中全是她明亮的眼睛和爽朗的笑声。最终，我鼓起勇气去了市图书馆。
"我当时就想，如果找不到你，就把书签交给工作人员。"我回忆道，现在想来，那可能是我人生中做过最大胆的决定之一。
晓娟捏了捏我的手："但你找到了。而且你还带了我当时正在找的那本书的续集。"她的指尖温暖而柔软，让我想起小时候握过的棉花糖。
我点点头。那天，我在图书馆查询系统里输入了书签上的编号，很快找到了晓娟的借阅记录。令我惊讶的是，我们喜欢读的书有很多重合。我特意带了其中一本的续集，想着如果真能遇见她，或许可以借给她。这个小小的计划让我既紧张又期待，像是准备一场秘密行动。
当我真的在文学区看到晓娟的背影时，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我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慢慢走向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不真实。
"贺、贺晓娟？"我轻声叫道，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晓娟转过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认出了我："咖啡厅的男生？"
我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枚书签："你、你掉在咖啡厅的。" 递出书签的那一刻，我的手在微微发抖。
晓娟惊喜地接过书签："天啊，我找了好久！这是我闺蜜送的生日礼物！"她仔细检查着书签，确认完好无损后，抬头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专门送来。"
"不、不客气。"我感到一阵轻松，至少这次我的口吃没有上次那么严重。她的笑容有种魔力，能让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怎么找到我的？"晓娟突然警觉起来，眉头微微皱起。
我连忙解释："书、书签背面有你的图书馆编号，我、我查了记录..." 说到一半我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像个跟踪狂的行径。
晓娟的表情从警惕变成了惊讶，随后又变成了某种我读不懂的情绪："所以你为了还我书签，特意查了我的借阅记录？"
我感到一阵羞愧，耳朵烧得发烫："对、对不起，我不该..." 我己经在脑海中预演了她转身离去的场景。
"不，这很..."晓娟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很特别。很少有人会这么认真。"她顿了顿，眼中的警惕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和欣赏，"作为感谢，我请你喝咖啡吧？就现在。"
就这样，我们有了第一次正式的交谈。我惊讶地发现，当谈论书籍时，我的口吃会减轻很多。而晓娟似乎也对我的见解很感兴趣，不时点头或提问。在那短短的一小时里，我忘记了紧张，忘记了自卑，只记得她专注听我说话时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知道吗，"晓娟现在靠在我肩上说，"那天之后，我特意去借了你提到的所有书。"她的发丝蹭着我的脸颊，痒痒的，却很舒服。
我惊讶地看着她："真、真的？" 我不敢相信有人会为了我去读那些晦涩难懂的书。
"当然！虽然有些真的很难懂..."晓娟做了个鬼脸，"比如那本《追忆似水年华》，我看了三页就睡着了。"
我忍不住笑了："那、那本书确实需要耐心。" 想到她皱着眉头与普鲁斯特搏斗的样子，我的心里泛起一阵甜蜜。
"但我喜欢你推荐的书，"晓娟认真地说，手指轻轻划过我的掌心，"因为能让我看到你的世界。"
我感到胸口一阵温暖，像是喝下了一杯热可可。原来被人理解、被人重视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好。我滑动屏幕，下一张照片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自拍。照片里的晓娟对着镜头比着剪刀手，而我则略显僵硬地站在一旁，像个被临时拉来合影的路人。
"记得这次吗？"我问道，"你硬拉着我拍的自拍。" 其实我很感激她当时的坚持，否则以我的性格，可能永远不会主动留下这些回忆。
晓娟假装生气地捶了我一下："什么叫'硬拉'？我们第一次约会当然要拍照留念啊！"她的拳头软绵绵的，更像是一种亲昵的触碰。
那次约会其实是晓娟提议的。在图书馆偶遇后，我们开始通过短信交流，主要是讨论各自读的书。渐渐地，话题扩展到音乐、电影和日常生活。我发现，虽然晓娟表面上活泼开朗，但内心也有细腻敏感的一面。而晓娟则发现，我的口吃在我放松或谈论熟悉话题时会减轻很多。
"去看电影吧？新上映的科幻片。"某天晓娟突然发来消息。
我盯着手机屏幕，心跳加速。这是约会吗？还是只是朋友间的活动？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足足十分钟，脑海中闪过无数种可能。最终，我颤抖着手指回复："好、好啊。" 发送后立刻把手机扔到床上，仿佛那是个烫手的炭块。
那天在电影院门口，晓娟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精神。我则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手里拿着提前买好的电影票。我早到了半小时，在影院门口来回踱步，像个等待面试的求职者。
"你提前到了？"晓娟小跑过来，微微喘着气，"我还以为我会先到呢。"她的脸颊因为小跑而泛着健康的红晕，鼻尖上还挂着几滴细小的汗珠。
我点点头："我、我不喜欢迟到。" 实际上我是害怕让她等待，更害怕错过这次来之不易的约会机会。
电影本身很精彩，但我几乎没看进去多少。我的注意力全在身边这个人身上——晓娟看电影时的专注表情，她被剧情逗笑时眼角的细纹，还有她不经意间碰到我手臂时的温度。每一次轻微的接触都像是一道电流，让我全身的神经末梢都为之震颤。
电影结束后，晓娟兴奋地讨论着剧情，我则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或补充一两句。当她说到精彩处手舞足蹈时，我突然有种想要拥抱她的冲动，但立刻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当我们路过一家冰淇淋店时，晓娟突然拉住我的手："我想吃冰淇淋，你呢？"
我愣住了，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她自然而然的肢体接触。我的大脑瞬间当机，只能呆呆地看着我们交握的手。晓娟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迅速松开了手，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抱歉，我太兴奋了..."
"没、没关系。"我轻声说，努力掩饰内心的悸动，"我、我也想吃冰淇淋。" 其实我对冰淇淋毫无兴趣，但只要能延长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我愿意吃下任何东西。
我们买了冰淇淋，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慢慢享用。夕阳西下，为一切镀上金色的光芒。晓娟突然拿出手机："我们拍张照吧！纪念第一次约会。"
"约、约会？"我瞪大了眼睛，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这个词从她口中说出来，让我既惊喜又惶恐。
晓娟的脸更红了："啊...我是说...就是...朋友一起出来玩..."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盯着自己的鞋尖。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她的忐忑。原来开朗如晓娟，也会有害羞的时候。这个发现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我、我很高兴这是约会。"
晓娟惊讶地看着我，随后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比夕阳还要耀眼："那还等什么？快拍照啊！"
回忆到这里，晓娟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等等！我记得那天之后我们还..."她跑向书架，从一本厚书中抽出一张折叠的纸条，"看！你写给我的第一张纸条！"
我接过纸条，上面是我工整的字迹：「今天很开心，谢谢你约我看电影。——吴艾何」 看着这行字，我的眼眶有些发热。那时的我还不擅长用语言表达感情，只能把心意寄托在这张小小的纸条上。
"你居然还留着..."我的声音有些哽咽。这张纸条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深处最柔软的部分。
"当然啦！"晓娟骄傲地说，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放回书中，"这可是我们爱情的开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满了星星。
我摇摇头，继续翻看照片。接下来的几张记录了我们的许多第一次：第一次一起做饭（结果把厨房弄得一团糟），第一次去游乐园（我坐过山车时脸色惨白），第一次吵架又和好...每一张照片背后都藏着一个故事，一段回忆，一份情感。
突然，一张照片让我的手指停住了。那是晓娟生日派对上的照片，照片里的我站在角落，表情僵硬，而晓娟被朋友们围在中间，正在吹蛋糕上的蜡烛。看到这张照片，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这张..."我的声音低沉下来，那段记忆并不愉快。
晓娟的表情也变得复杂："那次我真的很抱歉..."她靠过来，把头靠在我肩上，像是在用行动弥补当时的遗憾。
那是我们认识三个月后，晓娟的生日派对。我原本不想去，我害怕人多嘈杂的环境，更害怕在晓娟的朋友面前出丑。但晓娟坚持要我参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怎么能不在场？"她的话让我既感动又惶恐。
派对在一家KTV举行，晓娟的朋友们都很外向活泼。当我结结巴巴地自我介绍时，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晓娟，你男朋友怎么说话像卡带的录音机？"
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我感到血液冲上头顶，耳中嗡嗡作响。那些笑声像针一样扎进我的心里，唤醒了我最深的恐惧和自卑。我想逃走，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那一刻，我真希望地板能裂开一条缝让我钻进去。
"你说什么？"晓娟的声音冷得像冰。她走到那个朋友面前，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严厉，"向艾何道歉，现在。"
那人愣住了："我只是开个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晓娟拉起我的手，她的掌心温暖而坚定，"如果你不能尊重我重视的人，那请你离开我的生日派对。"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我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既羞愧又感动。最终，那个人不情不愿地道了歉，但派对的气氛己经被破坏了。我内心充满愧疚，趁着大家不注意时悄悄离开了。
我刚走出KTV没多远，就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吴艾何！"晓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头发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你怎么走了？"
"对、对不起..."我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毁了你的派对。" 我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晓娟摇头："不，是我考虑不周。我早该想到那种环境会让你不舒服。"她轻轻握住我的手，指尖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下次我们单独庆祝，就我们两个人，好吗？"
我抬起头，看到晓娟眼中真诚的歉意和关切。她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泪珠，在路灯下闪闪发亮。那一刻，我意识到自己己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女孩。不是为了她的美丽开朗，而是为了她那份难得的理解和包容。
"你知道吗，"晓娟现在靠回我肩上，手指轻轻缠绕着我的，"那天之后，我和那个朋友疏远了。真正的朋友不会那样嘲笑别人。"
我握紧她的手："你、你不必为了我..." 我不希望她因为我和朋友疏远，那会让我更加愧疚。
"我当然要，"晓娟打断我，语气坚定，"因为你值得被尊重。"她的话像一剂良药，治愈了我心中那道陈年的伤口。
我感到眼眶发热，迅速滑动屏幕，跳过了那段不愉快的回忆。下一张照片是我和晓娟在公园的合影，两人都笑得很开心。那是我们正式确立关系的那天，也是我人生中最勇敢的一天。
"这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那天。"晓娟的声音变得柔软，带着梦幻般的色彩。
那次不愉快的生日派对后，我和晓娟的关系反而更近了一步。我们开始更多地单独相处，我也渐渐在晓娟面前放松下来，口吃的情况有所改善。她成了我最安全的港湾，在她面前，我不再害怕暴露自己的弱点。
在晓娟生日一周后，我约她去公园野餐。那是个晴朗的下午，微风拂过树梢，带来沙沙的响声。我准备了三明治和水果，还有一个小蛋糕——为了弥补那天没能好好庆祝的遗憾。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准备食物，反复检查每样东西是否完美，就像准备一场重要的仪式。
"许个愿吧。"当我点燃小蛋糕上的蜡烛时，对晓娟说。烛光映在她的脸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美得让我屏息。
晓娟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当她睁开眼时，发现我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是时候说出那句藏在心底己久的话了。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我深吸一口气，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膛。我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很困难，但我己经练习了很多遍。"我、我..." 果然，关键时刻，我的口吃又来找麻烦了。
晓娟耐心地等待，没有催促，也没有替我补充。她的安静给了我莫大的支持。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录音机，按下播放键。录音里是我预先录好的声音，流畅而清晰：「贺晓娟，遇见你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意外。你的笑容照亮了我的世界，你的耐心让我有勇气做更好的自己。我喜欢你，不仅仅因为你美丽开朗，更因为你看到了连我自己都忽略的优点...」
录音结束后，我又拿出一封信，手写的，字迹工整。我递给晓娟："这、这是我写的...以防我太紧张说不出来..." 我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仿佛那不是一张纸，而是我赤裸的心。
晓娟接过信，眼眶己经。她快速浏览了一遍，然后抬头看着我，眼中的情感几乎要将我淹没："你知道我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不敢猜测。
"就是这个。"晓娟靠近我，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男朋友。"
我屏住呼吸："真、真的？"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这是一场美梦。
"当然是真的。"晓娟笑着擦去眼角的泪水，"现在，你要不要吻你的女朋友？"
我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心脏跳得如此剧烈，几乎要震碎肋骨。我慢慢倾身向前，轻轻地吻了晓娟。她的嘴唇柔软而温暖，像一片花瓣。那一刻，公园里的鸟鸣声、远处孩子的笑声，一切都变得如此美好而清晰。时间仿佛静止了，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我现在回忆道，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上晓娟的笑脸。那时的我们，眼中只有彼此，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晓娟靠在我肩上："对我来说也是。"她突然想到什么，狡黠地笑了，"不过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在我家过夜吗？"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你怎么突然提这个..." 血液瞬间冲上我的脸颊，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晓娟大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看你这反应！太可爱了！"她捏了捏我发烫的脸颊，眼中满是宠溺。
那天晚上，我们翻看了所有照片，重温了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进房间，为相拥的两人披上一层银色的轻纱。
"吴艾何，"晓娟在入睡前轻声说，"谢谢你那天捡到了我的书签。"她的声音己经带着浓浓的睡意，像一只慵懒的猫。
我将她搂得更紧，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谢、谢谢你给了我勇气。" 这句话包含了我所有的感激：谢谢你看到我的优点，包容我的缺点，给我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让我成为更好的自己。
在梦中，我们继续着那些美好的回忆，而手机相册里，还有更多空白页面等待着被新的记忆填满。我知道，只要我们在一起，未来的每一页都会像过去一样精彩，甚至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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