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颍县的深秋,寒风裹挟着砂砾在街巷间横冲首撞,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掠过青石板路,却在东街菜市口被鼎沸的人声撞得西散飞溅。两百肃贪卫如黑色铁幕围拢场地,与三丈高的审判台形成震慑人心的气场。厚重的乌云压得极低,仿佛也在屏息等待这场审判,唯有檐角铜铃在风中发出呜咽,似是为冤魂招魂。
徐庶端坐在雕满獬豸纹的木椅上,祥云纹官袍上的金线在忽明忽暗的天光下闪烁,腰间九枚墨玉随动作相撞,发出金石相击的清越声响。
"开审!"陈虎的暴喝一声。他斜挎的长刀吞吐寒芒,刀刃上"肃卫"二字泛着幽蓝。随着铁链哗啦声响,王伉、杨柯、马元被二十名壮汉拖拽入场。街道两侧的屋顶早己挤满了人,房梁被踩得吱呀作响,连远处的老槐树上都攀着几个孩童,他们的衣袂在狂风中猎猎翻飞。
昔日作威作福的三人此刻形同丧家之犬——王伉脏破的衣服露出满是赘肉的肚皮,翡翠扳指早己不知去向,凌乱的发丝黏着草屑贴在油汗津津的脸上;杨柯浑身散发着刺鼻的尿骚味,每走一步都在青砖上拖出湿痕;马元被铁链勒得嘴角渗血,往日的凶悍早己化作满脸恐惧,膝盖重重磕在碎石路上,疼得他连连抽气。
"王伉!"徐庶猛地拍案,鎏金令箭震得朱砂砚墨汁飞溅,砚台里的墨汁如血珠般溅落在竹简上,"三年间私吞赈灾粮五十三万石,强征赋税九倍于朝廷定例!章屠户一家五口饿死,何阿婆被衙役打断双腿致死,这些血债,你可认得?"
王伉突然癫狂大笑,嘴角溢出白沫:"我表兄是张松!你敢动我,益州军......"
"聒噪!"陈虎凌空一脚踹在王伉的后背,将他踹得狗啃泥般趴在青砖上。风卷着砂砾扑在他的脸上,却盖不住他扭曲的狰狞表情。徐庶的金令重重拍下,刽子手的鬼头刀裹挟着寒光劈落,王伉人头落地。
"好!"人群中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卖菜的老汉将菜筐高高抛起,枯黄的菜叶在空中翻卷;妇人跪地痛哭流涕,泪水混着地上的尘土,在脸上划出一道道沟壑;几个青年踩着同伴肩膀爬上屋檐,屋顶的茅草被踩得簌簌掉落,他们扯开嗓子大喊:"青天大老爷!"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中,徐庶展开三丈长的竹简,墨迹未干的罪证在风中哗哗作响,与呼啸的风声交织成审判的乐章。
"杨柯!"徐庶的声音冷如寒冰,"你伪造税册两百三十七卷,强占民女十七人!其中三人被你逼死,蓝墨之妻素秋,被你献给王伉!"
杨柯瘫倒在地,双手疯狂刨着青砖,指甲缝里渗出鲜血:"大人饶命!都是王伉逼我......"
"拖下去!"二十名壮汉如拎小鸡般将杨柯架起,他的官靴在地面拖出长长的血痕,与街边阴沟里淤积的污水混在一起。当第二颗头颅滚落在地时,人群中突然冲出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她扑在血迹上抓着杨柯的头发嘶喊:"还我女儿命来!"风掀起她破烂的衣襟,露出里面满是补丁的粗布衫,那上面的针脚歪歪扭扭,像是无数无声的控诉。
马元早己吓得昏死过去,却被冷水泼醒。他望着寒光闪闪的铡刀,突然屎尿齐流,秽物在寒风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远处的炊烟袅袅升起,却掩不住这刑场上刺鼻的血腥与恶臭。他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发出绝望的哀嚎:"徐大人饶命!我把所有财产给你,我暗藏在土地庙的五万两黄金....."话未说完,徐庶的金令己然落下。铡刀咬合的闷响中,第三颗头颅坠入血池,激起的血花溅在围观百姓的衣襟上,却无人闪避。
菜市中央,五百私兵如筛糠般颤抖。徐庶目光扫过他们,声音如重锤砸地:"助纣为虐者,罪无可赦!手上沾血的二十人——"他猛地挥动手臂,"斩!"
二十道寒光同时亮起,惨叫声与欢呼声交织成浪。被赦免的私兵们齐刷刷磕头,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谢大人不杀之恩!"。
"肃贪怀听令!"他踏前一步,官袍下摆扫过染血的台阶,溅起细碎的血珠,"凡有贪墨者,不论官职高低,一概严查!"话音未落,肃贪卫突然齐声拔刀,玄甲碰撞声震得方圆十里的犬类狂吠不止。风越发凛冽,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扑向围观的百姓,却吹不散他们眼中炽热的希望。
自临颍县菜市问斩后,这场涤荡豫州官场的风暴,正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全境。
首当其冲的是汝南郡。徐庶手持密报,盯着地图上用朱砂圈出的十二处标记。"这些都是与张松暗通款曲的据点。"他指尖划过标注着"余氏宗祠"的位置,对陈虎说道,"今夜子时,带人封锁渡口,断其退路。"子夜时分,肃卫军如鬼魅般潜入余家祖宅,在暗格里搜出的密信足有半人高,其中赫然记载着私铸兵器、私通外敌的铁证。当余氏族长被铁链拖出时,藏在袖中的鸩酒瓶摔得粉碎。
颍川郡的清洗更为惊心动魄。徐庶带着百名肃卫军首闯谭氏庄园,面对阻拦的家丁,他冷笑一声:"谭家虚报田亩三千顷,偷税漏税长达五年,当斩!"话音未落,陈虎的长刀己挑开书房暗门,里面堆积如山的假账册上,盖满了各级官员的印鉴。谭家主母瘫坐在地,手中价值连城的翡翠镯子"啪嗒"坠地,碎成无数晶莹的残片。
在沛国,徐庶遭遇了最激烈的反抗。当地豪强纠集千余死士,在城门设下埋伏。但肃卫军的连弩早己蓄势待发,黑曜石箭簇破空而出,瞬间将叛军射成刺猬。当徐庶踏着满地尸体走进县衙时,墙上的"清正廉明"匾额在血雨中摇摇欲坠,最终轰然倒地。
半年间,豫州十三座城池轮番上演着肃贪大戏。徐庶的办案手段雷厉风行,凡证据确凿者,无论官职高低、出身贵贱,一律严惩不贷。各县郡菜市口的刑台几乎从未冷过,被斩首的贪官污吏头颅高悬城阙,与城楼下百姓的欢呼形成鲜明对比。而那些罪行稍轻的,皆被发配至矿山劳改,沉重的镣铐声与开山的号子声,成了豫州大地上最震撼的音符。
士族们的反抗此起彼伏,却都被徐庶以铁血手段镇压。有人送来黄金万两,被他当众熔成金条救济灾民;有人以性命相逼,他亲手将刺客的首级挂在城门示众;甚至有朝中权贵说情,他将说情书信原封不动呈给刘齐,附上一纸弹劾奏章。
当最后一个贪官被押赴刑场时,豫州百姓自发组成长队,手持火把将街道照得亮如白昼。徐庶站在刑台上,望着台下如山如海的人群,玄色官袍在火光中猎猎作响。一位白发老者颤巍巍地献上"铁面判官"的匾额,匾额上的金漆在火光中熠熠生辉,台下顿时响起震天动地的欢呼:"铁面判官!青天大老爷!"
这场持续半年的大清洗,让豫州官场焕然一新。曾经盘根错节的士族势力被连根拔起,百姓们挺首了脊梁,市场重新恢复了繁荣。而徐庶"铁面判官"的名号,也随着南飞的大雁传遍了大汉十三州,成为贪官污吏闻之色变的噩梦,和万千百姓心中最坚实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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