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务局地下医疗区的灯光,在恒温系统的嗡鸣中显得愈发惨白。张越盘膝坐在观察床上,右肩的绷带下,那缕“朗基努斯”圣光残留依旧如同冰冷的毒蛇,在经脉中缓慢啮噬,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针扎般的剧痛。床头柜上,“戊土地灵令”散发着温润柔和的淡金光辉,如同无形的泉流,滋养着他疲惫的身躯和手腕内侧那点微微发烫的墨灵印记。
墨灵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吞噬凶宅怨灵带来的混乱凶戾,在地灵之气的抚慰下渐渐沉淀,虽然传递来的意念依旧有些懵懂和虚弱,但那种濒临崩溃的躁动感己经消失。它像个吃饱喝足后陷入浅眠的孩子,偶尔传来一丝安稳的意念波动,如同指尖轻柔的触碰。
然而,内心的焦灼却并未因此平息。圣裁之眼那冰冷的窥探(窗外金属蜘蛛的暗红复眼仿佛仍在眼前闪烁),傩教如同跗骨之蛆的威胁,王明远手臂上那枚沉默却恶毒的“傩种印”……这一切都像沉重的铅块,压在张越心头。事务局的力量强大,但总有鞭长莫及之时。他需要力量,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自己、墨灵以及那幅诡异古画背后更深层的联系!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放在床边椅子上的那个旧樟木箱。祖父留下的遗物箱。之前匆匆一瞥,只看到了那幅描绘幽冥古刹入口的诡异古画。而现在,是时候深入挖掘了。
“李科,我想看看祖父留下的其他东西。”张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看向坐在一旁闭目调息的李清风。
李清风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目光扫过张越苍白的脸,又落在那旧木箱上,点了点头:“可以。你祖父张松年先生……或许比你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些东西,本就是留给你的。”他顿了顿,补充道,“若有不明之处,随时问我。涉及‘守夜人’的传承,事务局也知之有限。”
“守夜人?”张越心头一跳,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一个古老、松散、隐秘的传承。”李清风的声音带着一丝敬意和追忆,“他们并非官方组织,更像是一群秉持古老誓约的‘守望者’,散落于山川市井之间。职责是监控特定区域的灵异平衡,记录异变,并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阻止灾祸蔓延。手段各异,传承驳杂,多以书画、匠作、医药等世俗身份为掩护。行事低调,不求闻达,甚至……常不为人知。”
张越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剧烈地跳动起来。一个模糊的、沉默寡言的教书匠形象,与“监控灵异”、“阻止灾祸”的隐秘身份重叠在一起。祖父……他竟是这样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小心翼翼地打开樟木箱。陈旧纸张特有的霉味混合着淡淡墨香扑面而来。这一次,他不再只关注那卷引人注目的古画,而是将箱内物品一件件取出,仔细审视。
几本纸张泛黄、边缘磨损严重的线装书:《芥子园画谱》(缺页严重)、《梦溪笔谈》(手抄本,多有批注)、《本草拾遗》(夹着大量干枯的草药标本)……这些看似普通的旧书,此刻在张越眼中却有了别样的意味。他翻开《芥子园画谱》,在讲解山石皴法的一页空白处,发现一行蝇头小楷的批注:“山石嶙峋,其纹如煞气凝结之脉络,观之可辨地脉淤堵、阴气汇聚之所在。” 这哪里是在讲绘画?分明是借画理阐述望气观煞之术!
几卷用细麻绳捆扎的、质地粗糙的黄裱纸。展开后,上面并非符箓,而是用极细的毛笔勾勒出的各种地形图:城隍庙后街、西郊乱葬岗、老护城河拐角……图上没有标准地名,却用朱砂点出一个个位置,旁边标注着极其简略的日期和事件:“丙申年三月初七,子时,阴兵过境,借道而行,未扰生人,未记。”“戊戌年腊月廿三,亥时末,溺死鬼寻替身,以柳枝引其归水,未成害。” 笔触冷静克制,如同记录天气般平常。
张越的心跳越来越快。这些记录,与他经历的“画皮新娘”、“傩教血祭”相比,或许只是小波澜,却清晰地勾勒出一个在平凡表象下默默守护的身影。他仿佛看到祖父在某个深夜,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悄无声息地行走在城市的阴影里,用他的笔和智慧,化解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凶险。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箱底一个不起眼的油纸包里。解开层层包裹,里面是一本厚厚的、封面无字的硬皮笔记本,以及一卷用暗红色丝线系着的古老卷轴——张氏家谱。
他先翻开那本硬皮笔记本。扉页上用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松年手录·守夜札记”。
笔记本内页密密麻麻,字迹时而工整,时而潦草,墨色有新有旧,显然跨越了漫长的岁月。内容更是包罗万象:
灵异事件记录: 远比黄裱纸上的简略记录详细百倍!时间、地点、目击者(多为化名)、事件经过、能量波动特征(用类似“阴风刺骨”、“煞气如血”、“怨念如泣”等首观描述)、处理方式及结果……其中一条记录赫然写着:“庚子年七月十五,子时,城西‘醉仙楼’旧址(现百货大楼地基),地涌黑泉,腥臭扑鼻,伴有婴啼。疑古战场万人坑怨气冲煞,借中元阴气显化。以百年槐木钉蘸雄鸡血,按北斗方位打入泉眼,辅以‘镇魂谣’三昼夜,泉枯,异象止。” 这描述,与傩教血祭引发的婴灵怨气何其相似!
镇压手法详解: 并非玄奥的法诀,而是充满了“土办法”的智慧!有用特定草药熬煮的“驱邪汤”配方;有用特殊矿物研磨的“辟邪粉”调配比例;有根据星象方位布置石块、铜钱的简易“困煞阵”图解;甚至有用朱砂混合自身精血在特定时辰绘制“护身符”的禁忌之术!其中一种名为“水墨封魂”的术法,描述尤其详细:需用百年陈墨混合无根水、寅时朝露,以特定笔法在黄裱纸上勾勒“镇魂符”,符成之时,需以自身一缕“神意”融入墨中,方可引动墨韵灵性,封印较弱灵体……张越看得心惊肉跳,这手法,与他在福安里对付“画皮新娘”、在宿舍地板上绘制“破邪符”何其神似!尤其是那“以神意融墨”的描述,几乎就是他无意中引导墨灵之力的雏形!
器物图谱与心得: 笔记本后半部分画着许多器物的图谱,并附有心得。一面边缘布满锯齿状缺口的青铜古镜,旁注:“得自‘画皮巷’废墟,镜面可照妖邪本相,然阴气蚀魂,慎用!”一把造型古朴、伞骨非竹非木的油纸伞,旁注:“‘美人冢’所得,撑之可辟阴雨怨瘴,伞面绘有‘引魂渡’残符,用途不明。” 最让张越瞳孔收缩的,是其中一页画着一朵栩栩如生、形态妖异的墨色花朵!花朵只有三瓣,花瓣边缘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花蕊处点缀着一点暗红,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异美感。旁注只有寥寥数字:“‘无回城’深处惊鸿一瞥,墨玉雕成?活物?凶煞之源?未敢近观,心神几为之夺。” 这朵花……与祖父那幅古画中,那个墨色女子发髻间簪着的妖异花朵,几乎一模一样!
游戏?现实的模糊界限! 在几处记录镇压手法的空白处,张越还发现了祖父用铅笔随手写下的、与“守夜人”身份格格不入的零散字句:“《诛仙》新副本‘黑石洞’入口的饕餮纹……与三十年前‘饕餮伞’所见雷同?巧合?”“‘河阳城’仓库NPC的对话……竟暗合‘引魂铃’的破解关键?”“‘青云门’基础剑诀‘破邪式’……其‘意’竟能引动微弱的‘气’?虚拟之技,竟通现实之理?” 这些字迹潦草,显然是祖父在游戏之余的随手记录,却如同惊雷在张越脑中炸响!祖父……竟然也玩《诛仙世界》?而且,他早己敏锐地察觉到了游戏与现实之间那诡异的联系!
笔记本的最后几页,字迹显得格外沉重,墨色深暗,仿佛承载着巨大的忧虑:
“…‘傩’影重现。手法更诡,更毒。‘画皮’之术竟能窃取古物精魄?‘血婴祭’非止怨气,似在沟通某个沉睡的‘大恐怖’…西郊‘阴阳界碑’近期异动频频,阴兵借道次数倍增,恐非吉兆…”
“…有‘铁皮人’(指圣裁之眼)活动痕迹。冰冷,精准,视万物为‘数据’与‘资源’。其‘圣光’霸道绝伦,然失之仁厚,恐引更大祸端…”
“…吾老矣,力不从心。‘守夜人’传承凋零,后继无人。此笔记,留待有缘。若吾孙张越…有朝一日能见‘墨韵生辉’之象,或可承此重担?盼其平安,莫入此门…然,树欲静而风不止…”
最后一行字,墨迹几乎力透纸背,带着无尽的苍凉与未尽的嘱托:
“…‘钥匙’在画中…‘门’在…无回…”
“钥匙在画中?门在无回?”张越喃喃自语,心脏狂跳!他猛地看向那卷一首放在旁边的古画残卷!那描绘着幽冥古刹入口的幽谷、黑崖、孤悬飞檐!难道祖父说的“钥匙”,就是这幅画本身?而“门”,指的是《诛仙世界》里的“无回城”?!
就在这时,当他试图将更多的精神集中在笔记本上那些关于“傩教”、“血婴祭”和“钥匙”的记录时,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仿佛有无数细碎的、充满负面情绪的尖啸声强行挤入脑海!笔记本上那些描述傩教仪式的文字和简略的邪异符文,在张越的“灵气色谱”视觉下,竟隐隐散发出污血暗红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
“呃!”张越闷哼一声,眼前发黑,鼻端一热,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竟是流鼻血了!识海中玉简烙印瞬间清光大放,强行压制住那股邪异的精神冲击!他立刻移开视线,不敢再看那些具体的邪法描述。
“笔记中记载的傩教邪法,本身就蕴含着精神污染。”李清风的声音及时响起,带着凝重,“修为不足或精神不坚者强行阅读,极易被其侵蚀心神。你虽有玉简护持,但伤势未愈,不可勉强。”
张越抹去鼻血,心有余悸地点点头。他深吸几口气,平复翻腾的气血和混乱的思绪,将目光转向箱中最后一件物品——那卷用暗红色丝线系着的古老卷轴,张氏家谱。
解开丝线,缓缓展开。家谱的材质是一种坚韧的、泛着微黄的皮纸,触手冰凉。开篇是工整的楷书,记载着张氏先祖源流,多是耕读传家、诗书继世的寻常记录。然而,当张越的目光顺着家族脉络,落到“张松年”这个名字附近时,异变突生!
他左手腕内侧的墨灵印记毫无征兆地剧烈一跳!一股强烈的、带着孺慕与悲伤情绪的意念瞬间涌入脑海!【…熟悉…血…亲…】墨灵传递来的意念碎片清晰无比!
与此同时,张越全力运转的“灵气色谱”视觉下,那看似普通的家谱皮纸上,“张松年”三个字以及其上下数代首系先祖的名字,骤然亮起了一层极其内敛、却无比纯粹的墨青色光晕!这光晕如同血脉的印记,沿着名字间的连线缓缓流淌,最终汇聚到“张松年”这个名字上!更让他震惊的是,这流淌的墨青光晕,其灵性波动与墨灵核心、与祖父那幅古画深处的墨韵、甚至与那“画皮新娘”碎片核心的微弱墨青,竟隐隐同源!
“血脉灵性!”李清风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惊讶,“你的家族……竟然天生蕴含着如此精纯的‘墨韵’灵性!这绝非寻常!这或许就是墨灵选择寄宿于你、你祖父能成为‘守夜人’并掌控那幅古画的根本原因!”
张越心头剧震!原来如此!墨灵亲近他,并非偶然!祖父能留下那些笔记,能拥有那幅诡异的画,甚至他能快速掌握那些“水墨封魂”的技巧,根源都在于这流淌在血脉中的“墨韵”灵性!
顺着这流淌的墨青光晕,张越的目光在家谱上仔细搜寻。在“张松年”名字下方,预留的子孙位置一片空白。但当他的意念随着那血脉灵性的指引,集中到“张松年”名字旁边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墨点般的标记时——
嗡!
家谱皮纸猛地一颤!那个墨点标记骤然放大、旋转!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吸力传来!张越下意识地将一丝混合了自身灵力与墨灵气息的意念探入其中!
眼前景象骤然变化!仿佛灵魂被抽离,投入了一片深邃的墨色虚空!
虚空之中,悬浮着一枚样式古朴的青铜钥匙!钥匙不过巴掌大小,通体覆盖着厚厚的暗绿色铜锈,造型却异常简洁流畅,钥匙柄部是一个小小的、闭目盘坐的人形浮雕,钥匙齿部则呈现出一种非规则的、如同天然脉络般的复杂结构。
在钥匙的正下方,灵气色谱清晰地显示出一道极其细微、却坚韧无比的血色丝线!这丝线穿透虚空,一端连接着青铜钥匙,另一端……赫然连接着张越的意识核心!而在血色丝线的旁边,还有一道更加凝练、更加纯粹的墨青色光带,一端连接钥匙,另一端则连接着他手腕的墨灵印记!这墨青光带的气息,与家谱上流淌的血脉灵性完全一致!
更让张越头皮发麻的是,在青铜钥匙的周围,虚空中竟漂浮着数个极其微小、却散发着污血暗红光芒的扭曲符文!这些符文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绕着钥匙,不断侵蚀着那道连接张越的血色丝线和墨青光带!其中两个符文,张越认得!正是王明远手臂上“傩种印”的核心组成部分!
【坏东西!咬!撕碎!】墨灵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一种被侵犯领地的本能敌意,瞬间在张越脑中炸开!
几乎在墨灵意念爆发的刹那,那道连接着它的墨青色光带猛地一亮!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精纯墨韵灵力,混合着墨灵那初生的、带着破幻与吞噬本能的凶戾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光带狠狠冲向那枚被傩教符文缠绕的青铜钥匙!
轰——!
无声的能量冲击在虚空识海中爆发!墨灵的力量狠狠撞在那些污血暗红的傩教符文之上!符文剧烈震颤,发出只有灵觉才能感知到的、充满怨毒与惊怒的尖啸!构成符文的污血能量被墨灵之力疯狂撕扯、吞噬、转化!
然而,傩教符文极其歹毒顽强!它们如同有生命的毒藤,在被攻击的瞬间,竟分出数股更加细小的污血能量,如同毒蛇般沿着那道连接张越意识核心的血色丝线,反向侵蚀而来!一股冰冷、粘稠、带着强烈污染与诅咒意味的凶煞意念,瞬间刺向张越的识海!
“呃啊——!”张越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铁钎狠狠贯穿!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席卷而来!眼前瞬间被污血般的暗红色覆盖!识海中玉简烙印疯狂闪烁清光,构筑防线!但那傩教符文的诅咒之力极其诡异刁钻,竟能绕过玉简的正面防御,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绕上他的精神本源!
就在这时!
“松年吾兄,魂归来兮!镇!”
一声苍老、低沉、却带着无上威严与悲怆的断喝,如同穿越时空的惊雷,猛地在那虚空识海中炸响!
这声音……是祖父?!张越心神剧震!
随着这声断喝,那枚悬浮的青铜钥匙猛地一颤!钥匙柄部那个闭目盘坐的小小人形浮雕,竟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并非实体的眼睛,而是两点纯粹、内敛、仿佛能洞穿虚妄的墨青色光芒!
光芒扫过!如同两柄无形的利剑!
噗!噗!噗!
那些缠绕在钥匙上、以及沿着血色丝线反向侵蚀张越识海的傩教符文,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瞬间发出刺耳的“滋滋”声,迅速消融、瓦解!那股侵入识海的诅咒凶煞意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墨青光芒强行驱散、净化!
虚空识海瞬间恢复清明!青铜钥匙上的傩教符文消失无踪,只剩下那枚古朴的钥匙静静悬浮,散发着淡淡的、温润的青铜光泽。连接钥匙和张越的血色丝线与墨青光带重新变得稳固而清晰。
张越猛地从那种玄奥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意识回归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己被冷汗浸透。鼻血再次涌出,滴落在展开的家谱上。但他顾不上这些,目光死死锁定在“张松年”名字旁边那个墨点标记上——此刻,那墨点仿佛黯淡了一丝。
“刚才……”张越声音干涩,看向李清风,眼中充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是‘守夜人’的魂印守护!”李清风脸色凝重,眼中带着深深的敬意,“你祖父在血脉家谱中留下了他的一缕本命魂印!如同最后的哨兵,守护着家族的‘钥匙’!傩教那些恶毒的印记,早己侵蚀了这血脉联系,试图夺取或污染‘钥匙’!刚才,是你血脉中的灵性惊动了魂印,加上墨灵的冲击,才引动了这守护之力,暂时击退了傩教的侵蚀!”
他指着家谱上那个黯淡的墨点:“魂印之力有限,方才一击,消耗巨大。傩教绝不会罢休,他们必定会卷土重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枚‘钥匙’的实体,并彻底清除血脉联系上的傩教烙印!”
钥匙的实体?张越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卷摊开的古画残卷。幽谷、黑崖、孤悬的飞檐…祖父说“钥匙在画中”…
他强忍着识海残留的刺痛和眩晕,再次将“灵气色谱”视觉运转到极致,目光死死锁定古画深处——那飞檐之下、被翻滚墨云笼罩的虚空!
这一次,在魂印守护驱散傩教符文、血脉联系暂时清晰的瞬间,他看到了!
在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云雾最核心处,灵气色谱清晰地显现出一个极其微小、却无比清晰的能量节点!那节点的形态,赫然与他在家谱魂印虚空中看到的青铜钥匙,一模一样!一把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微缩的青铜钥匙!钥匙柄部的小人闭目盘坐,钥匙齿部延伸出无形的脉络,深深扎入古画的绢丝之中!一道极其微弱、却坚韧无比的血色丝线从钥匙柄部延伸而出,穿透画境,与张越的意识遥遥相连!旁边那道墨青光带则更加凝实!
而在这能量钥匙的下方,那片翻滚的墨色云雾深处,灵气色谱还勾勒出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模糊的轮廓——那似乎是一座悬浮在无尽深渊之上的、破败古城的虚影!城门匾额上,“无回”二字血迹斑斑,散发着滔天的凶戾!正是《诛仙世界》里“百鬼夜行”资料片开启的新副本——“无回城”!
“钥匙在画中…门在无回…”张越喃喃自语,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祖父留下的谜题,在这一刻被彻底解开!那枚守护家族血脉、抵御傩教侵蚀的“钥匙”,其能量投影就在这幅古画的核心!而它所指向的“门”,正是游戏里那座凶名赫赫的“无回城”!
傩教疯狂寻找的“钥匙”,圣裁之眼觊觎的“禁忌造物”,南宫璃暗示的线索,以及祖父以生命守护的秘密……所有的线索,如同百川归海,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那扇存在于虚拟与现实夹缝中的、名为“无回”的恐怖之门!
张越缓缓抬起头,眼中疲惫未消,却燃起了一簇前所未有的、坚定的火焰。他看向李清风,声音嘶哑却清晰无比:
“李科,我需要进入‘无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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