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气感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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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气感的悸动

 

老张瘫在破椅子上,像一滩融化的蜡。汗水冷却,贴在湿透的背心上,带来一阵黏腻的凉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肌肉的酸痛感后知后觉地清晰起来,尤其是腰眼和两肋,像是被无形的拳头狠狠捣过。

“真是…找罪受。”他自嘲地嘟囔了一句,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气无力。目光再次落到那本《五禽戏图说……》上,书页摊开着,停留在“熊晃”那一页。图上那个模糊的人影依旧在笨拙地左右摇摆,线条僵硬。

鬼使神差地,也许是骨子里那股电工特有的、遇到故障就要反复排查的执拗劲儿上来了,也许是玉佩那微弱的暖意给了他一丝不甘心的勇气,老张撑着酸痛的膝盖,又站了起来。

“再来一次…就一次。”他对自己说,声音低沉,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刚才太急了,动作肯定不对。书上说…要‘含胸拔背’,‘气沉丹田’?”他努力回忆着那些佶屈聱牙的词句。

他重新站定,双脚分开,这次刻意把重心放得更低,膝盖弯曲的角度大了些,让身体真正“沉”下去。他尝试着含胸,让胸膛微微内收,同时努力把肩胛骨向下、向后展开——这个“拔背”的动作让他常年劳损的脊椎发出几声轻微的“咔哒”响。有点别扭,但似乎比刚才胡乱晃悠更像那么回事了。

“呼吸…呼吸…”他念叨着,努力回忆书上模糊的提示,“熊晃…缓慢…呼吸…深长…” 他摒弃了杂念,不再去想自己动作有多可笑,也不再去想隔壁会不会听到动静笑话他。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身体的摆动和呼吸的节奏上。

左晃…吸气…想象气息沉入小腹下方那个传说中的“丹田”位置。

右晃…缓缓呼气…

左晃…吸气…下沉…

右晃…呼气…

动作依旧笨拙,远谈不上流畅优美。但他强迫自己慢下来,像一个生锈的、但结构尚存的机器,努力按照既定的轨迹运转。汗水再次渗出,但不再是刚才那种狂飙的燥热,而是一种温热的、由内而外的微潮。

渐渐地,一种奇异的感觉开始滋生。当他专注于呼吸下沉的意念时,似乎…似乎小腹深处,那个虚无缥缈的“丹田”位置,真的产生了一丝极其极其微弱的…暖意?像寒冬腊月里,火柴头在冰冷铁皮上划过时,瞬间迸发出的那一点微不可察的热星,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幻觉。

老张的动作微微一滞,心脏漏跳了一拍。他屏住呼吸,不敢置信。

“错觉…一定是累的,汗流多了,体温变化…”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悸动,继续摆动。

左晃…吸气…意念沉入小腹…

右晃…呼气…

这一次,他集中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意念死死地“盯”着丹田!

来了!

就在他重心缓慢移向右侧,气息呼出到一半,意念完全凝聚于小腹深处的刹那——那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再次出现了!不再是瞬间的火星,而是如同一根烧红的针尖,极其微小却无比真实地、持续地、在小腹丹田的位置轻轻“刺”了一下!

嗡!

一股微弱的电流感,或者说是一种奇异的酥麻感,瞬间从丹田那一点扩散开来,沿着脊椎骨两侧的筋肉向上窜了一小段,又迅速消失!快如闪电,却又清晰无比!

“呃!”老张闷哼一声,动作瞬间僵住!仿佛被一道微型的闪电击中!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双手下意识地捂了上去!

没有伤口,没有异样。

但刚才那感觉…那感觉真实得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不是疼痛,不是触电时的狂暴撕裂,而是一种…一种带着生命活力的、温热的悸动!像一颗深埋冻土、沉寂了亿万年的种子,被某种力量轻轻触碰了一下,在黑暗中微微颤动,传递出一丝“我还活着”的讯号!

时间仿佛凝固了。狭小的出租屋里,只剩下老张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咚咚…咚咚…敲击着耳膜,敲击着灵魂。

不是错觉!

绝对不是累的!也不是汗流多了!

刚才那一下…那一下…是“气”?是书上说的“气感”?!

触电没死,玉佩异变,能“感觉”金属电流…现在,连这虚无缥缈的“气”都让他给……碰到了?!

巨大的震惊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瞬间冲垮了所有的疲惫和怀疑。他僵立在原地,双手依旧死死捂着肚子,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因为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而微微放大。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流进眼睛里,刺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

他像个第一次摸到电门、却没被电死的孩子,充满了后怕和一种颠覆认知的狂喜。他下意识地、猛地扭头看向胸前那枚玉佩!

玉佩静静地贴在他的皮肤上,隔着湿透的背心。就在他丹田产生那股奇异悸动的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玉佩的温度,似乎…升高了那么一丝丝?不再是恒定的微温,而是一种更加熨帖的、如同活物般的暖意!

触电…玉佩…电流梳理…气感…玉佩升温…

这一切碎片,如同被无形的线瞬间串联起来!一个荒诞不经却又似乎唯一合理的解释,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那次致命的电击,不仅激活了玉佩的某种能力,赋予了他“感觉”,更似乎…无意中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极其狭窄的门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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