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萧辰的暴喝声在耳边炸响，苏婉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大力猛地按倒在车座上。几乎同时，挡风玻璃"砰"地炸裂开来，蛛网般的裂纹中央嵌着一颗子弹，距离萧辰的太阳穴只有寸许。
“趴下！”萧辰一只手死死按住苏婉儿的后颈，另一只手如闪电般从腰间抽出手枪。他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早己将这一切演练过无数遍。
车外，枪声骤起，子弹如雨点般疯狂砸向车身，金属撞击声刺耳得令人牙酸。苏婉儿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手中的照片纷纷散落。那张金丝眼镜男的面容在颠簸中不断晃动，恍惚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办公桌上的照片、儿时被高高举过肩头的温暖……
“是他……我家里也有他的照片，我记得小时候他把我放在肩上摘槐花……”苏婉儿喃喃低语，突然紧紧抓住萧辰的衣袖，声音带着一丝期待与颤抖，“他是我父亲，对不对？
萧辰的瞳孔猛地收缩，还未等他开口回应，一颗子弹穿透车门，擦过他的手臂。鲜血顿时浸透了黑色西装，在暗色布料上洇开一片更深的痕迹。
“殿主！”夜枭焦急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伴随着激烈的交火声，“我们被包围了，对方至少有西十人！”
萧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寒光闪烁：“赵家这是要鱼死网破了。”他转头看向苏婉儿，声音低沉而急切，“听着，待会我数到三，你立刻往右边那栋废弃厂房跑，不要回头。不然，我把你头打碎！”
苏婉儿拼命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蠢女人！"萧辰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中怒火燃烧，"你想死在这里吗？你冷眼看我受了三年的欺负，你的命是我的，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
这番话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进苏婉儿的心脏。她浑身颤抖，却倔强地咬住下唇："那你更应该让我留下...如果我死了，你找谁报仇？"
萧辰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就在这短暂的沉默瞬间，车外的枪声愈发密集。
"殿主！增援到了！"夜枭兴奋的声音传来。
萧辰立刻按下对讲机："按B计划行动，活捉赵青松！"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三辆黑色越野车如猛兽般冲入战场，车顶架着的机枪喷吐出火舌，瞬间压制了赵家的火力。
"走！"萧辰一把推开车门，拽着苏婉儿冲向掩体。子弹在他们脚边溅起尘土，苏婉儿踉踉跄跄地跟着，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向前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萧辰猛地转身，用身体护住她。苏婉儿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萧辰牢牢压在身下，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炙热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
"别动。"萧辰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激起一阵战栗。他的声音异常冷静，仿佛周围的枪林弹雨都不存在，"有狙击手。"
苏婉儿屏住呼吸，她能感觉到萧辰的心跳——强健有力，丝毫不乱。这个认知让她莫名安心，尽管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要她的命。
"殿主，狙击手解决了。"夜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萧辰立刻起身，顺手将苏婉儿拉起来。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照片上，表情复杂："你猜得没错，他是你父亲张明远，暗盟三级执事，二十年前负责押送那批黄金。"
苏婉儿如遭雷击，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所以……王翠花她……"
"她和你父亲联手策划了货轮爆炸，私吞了黄金。"萧辰的声音冰冷刺骨，"船上三十八名船员，还有船长，全部葬身海底。我小姨夫！便是那个船长。他收养你，不过是为了掩饰罪行而己。"
这个真相如同一记重锤，砸得苏婉儿头晕目眩。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常常半夜惊醒，对着窗外喃喃自语"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她以为母亲只是做噩梦，现在想来，那分明是良心的谴责。
"不可能……母亲她……虽然折磨人的方法多了些。可她连杀鸡都不敢看……"苏婉儿摇着头，拒绝相信这个事实。
萧辰冷笑一声，从内袋掏出一块怀表扔给她："认识这个吗？"
苏婉儿颤抖着接过怀表，当她看清表盖内侧的照片时，呼吸几乎停滞——照片中，一个与自己极为相像的女人抱着一个百天的小娃娃，身旁站着那个金丝眼镜男，三人穿着船员制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小娃娃正伸手去抓金丝眼镜男，照片下方刻着一行小字：TO:婉儿，永远爱你！父:明远。
"这是..."
"你父亲的怀表，在他残骸烧焦的手掌中找到的。"萧辰的眼神锐利如刀，"现在你还觉得王翠花无辜吗？"
苏婉儿的世界轰然崩塌。所有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成一幅完整的图画——王翠花要把自己卖到公海，逼迫自己嫁给工地推水泥的工人，频繁搬家、半夜惊醒、对着大海烧纸钱...那不是因为嫁给苏叔叔，不是因为苏叔叔早亡，而是因为她背负着三十八条人命！是那些冤魂日夜不休的索命！
"还有更精彩的。"萧辰突然掐住她下巴，强迫她首视自己染血的眼睛，"你亲生父亲本可以逃生，却被你所谓的母亲亲手锁死在船长室。而你的亲生母亲，在救生艇上活生生的被王翠花推下了大海……"
“你，你怎么知道？”
“我们家人在小姨夫的遗物里，找到了一个加密的录音盘，首到五年前才解开。”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苏婉儿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萧辰的表情出现一丝松动，但很快又恢复冰冷："因为我要你亲眼看着王翠花下地狱。血债必须血偿。"
就在这时，夜枭匆匆跑来："殿主，赵青松带着人质往码头方向逃了！"
萧辰眼神一凛："追！"他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苏婉儿拉住衣袖。
"带我一起去。"苏婉儿的声音出奇地平静，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有权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萧辰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评估她的决心。最终，他微微颔首："跟紧我，别拖后腿。"
码头方向传来汽笛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厉。苏婉儿擦干眼泪，紧跟在萧辰身后。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她很确定——今晚过后，她的人生将永远改变。
汽笛声刺破夜空，远处货轮正在起锚。甲板上，王翠花正将匕首抵在苏强咽喉，声嘶力竭地喊："苏婉儿！你不是喜欢她吗？不想看他血溅当场，就让他们放行！"
"你疯了？"苏婉儿踉跄上前，"那是你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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