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袍哥北上，义薄云天

梆子声 “笃笃” 敲过三响，西市口药铺后院的月光被人影割裂成碎片。我攥着唐门铜钱的手心全是汗，盯着眼前五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为首那人敞着藏青绸衫，露出胸口碗口大的牡丹刺青，袖口盘着金链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 正是重庆袍哥会的人。

“小崽子就是汪爱国？” 那汉子嗓门像破锣，震得我耳膜发疼。他身后的兄弟个个腰插短刀，眼神扫过我腰间的汉阳造，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轻蔑。

我强撑着站首：“樊会长派你们来的？”

“老子是铁算盘周奎！” 汉子一巴掌拍在石桌上，茶碗跳起来泼了我半襟茶水，“樊胖子说了，东北的地，咱川渝汉子也有份守！” 他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皮鞋踩碎瓦砾的声响。

五把短刀 “唰” 地出鞘，刀刃映着月光泛着冷光。周奎一把将我拽到身后，绸衫下摆扫过我鼻尖，全是烟草混着烈酒的味道。墙头上冒出两个日本兵脑袋，刺刀寒光还没完全露出来，周奎腰间突然甩出九节鞭，铁链子 “啪” 地缠住其中一人脖颈，猛地一拽！那鬼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栽进院里，喉管被勒出道血窟窿。

“妈的，坏老子兴致！” 周奎啐了口唾沫，铁链子甩得 “哗啦” 响。另一个鬼子吓得要缩头，却被周奎的兄弟甩出飞刀，首插进太阳穴。尸体倒下去时，撞得墙头瓦片 “噼里啪啦” 往下掉。

我看得目瞪口呆。这些袍哥下手比唐门还狠，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周奎用铁链子擦了擦刀刃上的血，转头冲我咧嘴笑，金牙在月光下晃得人眼晕：“咋样？胖爷派来的人没给你丢脸吧？”

还没等我回话，远处突然响起密集的枪声。周奎脸色一变，扯着我就往院外跑：“肯定是唐门那帮兄弟动手了！走，去西门外坟地！”

我们七拐八绕钻进小巷，刚转过街角，就撞见十几个日本兵端着刺刀围过来。周奎二话不说，九节鞭舞得像团黑影，铁链子缠住最近的刺刀，猛地一拧！拿日本兵手腕 “咔嚓” 折断，惨叫着被拽进人群。其他袍哥大喊着 “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短刀捅进鬼子肋下，鲜血溅在青石板上。

混战中，我摸到腰间的枪，却发现根本没机会开枪 —— 双方绞在一起，子弹随时可能误伤到自己人。周奎的九节鞭突然脱手，被一个日本军官用指挥刀斩断。那军官狞笑着想刺他，我急得大喊：“当心！”

千钧一发之际，周奎猛地扯开绸衫，露出缠满炸药的胸膛：“龟儿子来啊！” 日本军官吓得脸色煞白，往后连退几步。趁这空档，周奎抓起地上的短刀，一刀捅进军官小腹，血溅了他半张脸。

“都他妈去死！” 周奎抹了把脸上的血，转头冲我们喊，“快跑！鬼子援兵快来了！”

我们边打边退，终于在巷口跟赶来支援的张麒麟会合。张麒麟看着浑身是血的袍哥，握紧周奎的手：“多谢川渝兄弟！”

周奎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金牙在火光中一闪：“说这些！樊胖子说了，等打跑了小鬼子，要在松花江畔摆流水席！” 他说完，转头看向我，伸手揉乱我的头发，“小子，看好了，这才叫爷们儿打仗！”

远处的爆炸声震得地动山摇，我攥紧了手里的枪。唐门的暗器，袍哥的短刀，还有无数个像我这样的普通人…… 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守土抗战的血性汉子。只要咱们拧成一股绳，小鬼子迟早得滚回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