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雨幕中的怪谈站牌

“这是《怪谈索引》里的‘迷途车站’！”陈墨的工具包砰然打开，飞出的不是钥匙，而是枚刻着眼睛的铜铃，“上周修复的民国报纸提到过，雨夜里出现的站牌会吃掉等车人的影子。”林默摸向口袋，爷爷的纸条变成的空白书签正在发烫，背面浮现出淡红色的提示：“怪谈启动时，必须找到站牌上不存在的班次。”

雨幕突然加厚成实质，少年的影子被拽离地面，飘向站牌上“77路”的班次数字。林默抓起铜铃摇晃，铃声震碎雨幕的瞬间，看见站牌背面用指甲刻着行小字：“第十三班车次在倒影里”。她猛地蹲下身，积水洼里的站牌倒影赫然多了个“0路”班次，而少年的影子正被吸进“0”字的圆圈里。

铜铃突然脱手飞向水洼，倒影中的“0路”班次化作剪纸车厢，车门打开时涌出无数白纸人。林默拽住少年后退，却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被白纸人啃噬，每个齿痕都变成银蓝纹路。陈墨从书页里撕下张故事纸片，往上面吹气：“用故事给剪纸人填色！”纸片遇风变大，林默在上面画出爷爷常坐的2路公交，车窗里坐着的全是会笑的萤火虫。

剪纸车厢突然发出金属摩擦声，白纸人抢到故事纸片就往身上贴，瞬间有了彩色轮廓。但最前排的纸人撕开纸片，露出底下的黑字：“填色者必须回答——你最后一次说谎是为了什么？” 少年腕间突然重现彩虹印记，他盯着水洼里的倒影，喃喃道：“昨天在旧书摊对灰围巾说‘我不怕规则’……”话音未落，所有白纸人同时转头，他们的眼睛部位渗出墨水，在车厢壁写下新怪谈规则：“说谎者的影子将被剪成窗花，贴在第十三节车厢。”

雨幕中的图书馆突然熄灯，只有站牌发出幽幽红光。林默的影子被无形的线吊起，白纸人举起剪刀逼近时，她摸出空白书签按在水洼里——书签瞬间吸走所有墨水，倒影中的车厢变成透明的故事书，每扇车窗都放映着她和爷爷的回忆。剪纸人触到回忆光流就化作纸灰，只有最前排的纸人举起爷爷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怪谈是未被承认的恐惧具象化。”

故事光流冲垮剪纸车厢的刹那，站牌突然裂成两半。林默看见裂缝里伸出只戴着银戒指的手，戒指上刻着“7”的符号——和爷爷失踪前戴的戒指一模一样。陈墨将铜铃按在裂缝处，铃身浮现出民国守馆人的笔记：“第十三班车的乘客，都是被怪谈吞噬的故事讲述者。”少年突然跳进裂缝，他腕间的彩虹印记与戒指共鸣，整个站牌开始播放1997年的录音：

“林砚，别上这班车！”是初代守馆人的声音，“你用故事封印空白时，会把自己也变成怪谈！”爷爷的笑声从裂缝里传来：“如果怪谈能让孙女不再害怕规则，那我当窗花又如何？”话音未落，无数剪纸窗花从裂缝涌出，每朵都刻着爷爷的笑脸，而最中央的窗花里，他正把彩虹橡皮擦递给七岁的林默。空白书签突然爆发出强光，将所有窗花熔成液态，在站牌残骸上写下最终规则：“当怪谈遇见真相，末班车会变成故事书的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