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晨光微露

清晨五点半的闹钟响起时，沈漫己经熨好了三套西装。她轻手轻脚地推开儿童房的门，借着走廊灯光看见两个小脑袋正挨在一起熟睡——沈昭棠不知什么时候又溜进了妹妹房间，此刻正蜷缩在星星的小床边缘，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妹妹的睡衣角。

行李箱轮子碾过实木地板的声音惊醒了沈昭棠。男孩揉着眼睛坐起来，头顶一撮呆毛："妈，现在就要走吗？"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却摸索着要下床。

"再睡会儿。"沈漫按住儿子肩膀，手指拂过他眼下的淡青色，"司机七点半会来送你们上学。"她转向仍在熟睡的星星，小女孩怀里抱着那只暴龙玩偶，睫毛在晨光中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厨房的保温饭盒上贴着便利贴，详细写着两人午餐的加热时间；玄关的收纳篮里，两把儿童伞并排放着，伞柄上分别挂着恐龙和星星的挂饰；沈漫甚至提前在沈昭棠的智能手表里设置了定位提醒，确保他不会像上次那样追着流浪猫跑过三个街区。

"星星的备用裤子放在书包夹层，你过敏的药在文具盒第二格。"沈漫蹲下给儿子整理睡衣领口，突然被一双小手环住脖子。

"妈妈要早点回来。"沈昭棠把脸埋在她肩窝，温热的呼吸透过丝绸衬衫传来。

沈漫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涌上眼眶。她抱起儿子走向主卧，从首饰盒底层取出个天鹅绒小袋："这是家里的备用钥匙，还有我的紧急联络卡。"她把袋子挂在沈昭棠脖子上，银链在男孩锁骨处闪着微光，"你己经是小男子汉了。"

回到儿童房时，星星正迷迷糊糊坐起来，暴龙玩偶歪在腿间。"妈妈？"她软糯的嗓音像沾了露水的棉花糖，朝沈漫张开双臂。睡衣领口滑向一边，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胎记——形状像片小小的花朵。

沈漫把女儿搂进怀里，嗅到她发间淡淡的牛奶沐浴露香气。这个总爱把"星"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小女孩，如今己经能完整背诵家里的地址和电话。"早餐在保温盒里，草莓牛奶要热过再喝。"她轻轻的亲星星的脸，顺手把女儿的刘海别到耳后。

沈昭棠抱着星星的幼儿园书包站在门口，己经换好了校服。他像个尽职的小管家，逐一汇报："星星的水壶灌了温水，图画作业放在文件夹第二页，备用发圈在侧袋......"

晨光透过纱帘漫进来，为三人镀上毛茸茸的金边。沈漫在玄关处蹲下，把两个孩子一起揽进怀里。她左脸颊印着星星带着奶香的吻，右脸颊是沈昭棠紧张兮兮的叮嘱："合作方要是刁难您，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打他！"

门关上的瞬间，沈漫透过猫眼看见沈昭棠正踮脚给妹妹整理衣服，男孩的手指灵活地翻飞，打出个完美的小三角。而星星仰着脸，右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衣摆，像株依赖攀援的常春藤。

沈昭棠牵着妹妹穿过附小蔷薇花墙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好响起。他把星星交给幼儿园部的林老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侧袋掏出个东西："要是想我了，就按这个。"

那是个做成恐龙形状的呼叫器，是上周科技课上焊的简易电路。沈昭棠把自己的接收器别在校服内袋，测试时被电烙铁烫出的水泡还没消。

"三年二班的沈昭棠同学，请立刻到教导处。"第三节课间广播突然响起时，沈昭棠正给自然笔记上的银杏叶贴标签。他狂奔过两个楼梯平台，差点撞翻校长办公室的盆栽。

星星抱着膝盖坐在接待椅上，小皮鞋上沾着泥点。看到哥哥的瞬间，她眼眶里打转的泪珠终于落下来："恐龙...恐龙不响了..."

沈昭棠这才注意到呼叫器被拆得七零八落，电池滚落在墙角。他单膝跪地检查线路，发现是妹妹不小心按得太用力导致接触不良。"没事，哥哥今晚回家给你修。"他把恐龙轻轻放在口袋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小女孩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块融化变形的巧克力："幼儿园发点心...给哥哥留的..."

跟在后面的林老师忍不住微笑："星星一首攥着这块巧克力，说什么都不肯吃。首到我说可以带她来找哥哥..."

沈昭棠揉了揉妹妹的发顶，语气认真：“要乖乖听老师的话，有人欺负你了要告诉我。”

“好。”星星乖乖点头。

“晚上乖乖的等我去接你，知道了吗？”

“嗯。”她伸出小拇指，和哥哥拉钩。

沈昭棠笑了，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放学带你去买草莓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