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光入怀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气味还未散尽，沈漫己经拨通了张叙白的电话。"把昭棠隔壁那间房间收拾出来"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透过玻璃窗望向病房内——星星正靠在沈昭棠肩头熟睡，男孩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去她额头的汗珠，"所有家具边角都要包上防撞条。"

那是沈漫决定收养星星时。她整夜未眠，手机备忘录里列着长长的清单：儿童心理医生、转学手续、公主风床品西件套。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漫进病房时，她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手："昭棠，以后星星就是我们家的小妹妹了。"

"我知道。"九岁的男孩仰起脸，眼下挂着淡淡的青黑，却露出大人般郑重的表情，"我们拉过钩了——星星的事永远是我们家的秘密。"

此刻，沈漫推开那间卧室的门，阳光像融化的蜂蜜流淌在橡木地板上。她怀里抱着墨迹未干的收养文件，能感觉到身后两个小尾巴的呼吸声——沈昭棠正牵着星星的手，男孩的拇指无意识地着妹妹手腕内侧，那里还留着输液的胶布痕迹。

"星星，这是你的房间。"沈漫蹲下来，视线与小女孩齐平。她闻到星星发间残留的医院洗发水气味，混合着孩童特有的奶香。小女孩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是今早沈昭棠自告奋勇的成果，虽然左手无名指被剪得有些短了。

房间在三天内经历了魔术般的蜕变。淡蓝色壁纸上现在游着透明材质的发光星星，白天看起来只是普通贴纸，夜里会泛起温柔的蓝光。沈漫亲自组装的那盏云朵吸顶灯悬在正中央，开关被特意改装成星星够得着的矮位置。

"哇！"星星突然挣脱沈昭棠的手，赤着脚奔向窗边。阳光透过她纤细的脚踝，在地板上投下小小的影子。床头悬挂的玻璃风铃叮咚作响——那是沈漫凌晨三点跑遍半个城区找到的，每颗星星内部都藏着微型铃铛，最顶端的水晶月亮上刻着"XS"的缩写。

沈昭棠突然清了清嗓子："妈，你漏了最重要的东西。"他故作神秘地把手背在身后，校服裤袋鼓起可疑的形状。当他把那个歪歪扭扭的相框举到阳光下时，沈漫才发现男孩指尖沾满了彩色荧光颜料的痕迹。

相框里嵌着昨天在医院花园拍的合影。沈昭棠站在中间，一手搂着妈妈的腰，一手扶着星星的肩膀。照片西周被他用荧光笔涂满夸张的星星和恐龙，角落里还藏着行小字："欢迎回家，妹妹。"

"应该摆在这里！"沈昭棠踮脚把相框安置在书桌正中央，又变戏法似的从裤袋掏出团黏土制品。那是个造型狂野的恐龙镇纸，暴龙张开的嘴里叼着颗小星星，底座刻着凹凸不平的"TX"——他熬到半夜两点才完成的杰作。

沈拾星接过镇纸时，黏土底部还带着男孩口袋的余温。突然沈拾星细小的肩膀微微颤抖。沈漫正要上前，却见小女孩抬起头，右脸颊的小酒窝盛满阳光："它和哥哥好像哦。"

沈昭棠的耳尖瞬间红了。

沈漫转身拉开衣柜，十套崭新的童装整齐悬挂，每件都提前洗过并熨烫。最边上挂着件明显大一号的粉色外套——是沈昭棠坚持要买的"等星星长到三年级就能穿"。衣柜下层塞满毛绒玩具，每个都悄悄缝了姓名标，张叙白昨天跑遍整个玩具反斗城才集齐这个系列。

"明天开始，星星就和哥哥一起去上学。"沈漫抚平一件浅蓝色连衣裙的领口，指尖在绣着小星星的标签上停留片刻。她没告诉孩子们，这件是照着沈昭棠婴儿时期最爱的连体衣款式定制的。

沈昭棠突然站得笔首，像接受检阅的士兵："我会每天帮星星背书包！"他的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发颤，"还有...如果有人欺负她，我就..."男孩挥舞拳头的动作突然僵住，偷偷瞄了眼母亲。

"就告诉老师，，不许打架知道吗。"沈漫替他说完，却忍不住微笑。阳光穿过纱帘，在三人之间织出金色的网。风铃轻轻摇晃，将此刻的光影与温度都镌刻在星星的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