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太极助消化？宗师的另类演武（上）

晚霞给桃源村的屋脊涂上橘红。陈老放下筷子。空空的瓷碗摆在桌上，碗底光滑。他轻叹一声，长出一口浊气。那碗红烧肉入口，蕴含的【劲气】绵柔滋养，化作暖流，沿着他陈旧的经脉流转。一股热意自丹田升腾，首冲西肢百骸。他感到气血鼓荡，有力。身体的疲惫被洗去，精神焕发。他活动手腕，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骨骼深处传来酥麻。

陈老起身。他步出饭馆后门，来到小院那方铺着青石的小空地。几片枯叶随风打着旋，落在院角。他背对夕阳，双手负在身后。他深吸一口气。胸腔起伏。气息绵长。他缓缓抬脚。动作缓慢。他开始演练一套太极拳。

苏默在厨房里洗碗。哗啦啦的水声冲刷着盘碟。他侧头，朝后院瞥了一眼。陈老摆出起手式。姿势舒展。手脚画着圆弧。苏默收回目光。他掂了掂手里的盘子。一个老人家饭后活动。他没有多想。他只当陈老是在消食。

碗筷在苏默手中干净起来。陈老身形展开。动作看似与寻常老者无异。缓慢。平和。圆融。然而，苏默的耳膜捕捉到一些不同。空气中，一种微弱的气流开始流动。它不像风。更像一道无形的波纹。它沿着陈老的指尖蔓延。后院的落叶开始轻微抖动。它们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陈老周身一尺之内。几片枯黄的叶子，跟随陈老的手臂划出轨迹。它们盘旋。它们飞舞。它们没有落下。

陈老的【劲气】内敛。它不外放。不张扬。可他的周身却形成一个无形的气旋。气旋轻柔。它不狂暴。不显形。但苏默的感知能够捕捉到它的存在。陈老每一步踏出，青石板都承受一种无形却沉重的压力。他每一拳推出，空气都发出极微的震颤。那是【劲气】对空间的影响。陈老的身形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树影。砖墙。枯叶。一切都纳入他的动作之中。他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就是这片小院的中心。举手投足间，是一种宗师级别的神韵。他将武道融入了自然的律动。他将力量隐藏于平凡的姿态。

苏默倚在厨房门框上。他手里一块雪白的毛巾擦着一个晶莹的玻璃杯。杯壁上没有水痕。没有指纹。他擦得专注。他看着陈老在院子里“舞”得正酣。他的脸上露出无奈。他打了一个哈欠。嘴巴张开。露出一截舌尖。他懒洋洋地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气流。穿透夕阳。首达陈老耳中。

“老爷子，饭后百步走就够了。”苏默收回哈欠。他把擦好的玻璃杯倒扣在架子上。声音带着一丝抱怨。带着一点不满。带着一种不客气。“您这阵仗，吓着我闺女养的蚂蚁了。”他撇了撇嘴。他手指抠了抠门框。一个小小的木屑被他抠了下来。

陈老打拳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但他没有停。他嘴角上扬。一个小小的弧度。他知道苏默看出了端倪。他知道苏默察觉了自己的【劲气】波动。他没有转身。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演练中。他的呼吸变得更为绵长。他的动作变得更为流畅。他就像一个孩子。他在苏默面前卖弄自己的技艺。他在享受苏默这种“不客气”的态度。这是一种认可。这是一种欣赏。

苏默收回目光。他不再去看陈老。他将注意力转回手中的活计。他开始收拾餐桌。擦拭。摆放。他清理着桌上的残羹。他心里思考。桃源村的这些隐士高手。他们将武道融入日常。就像陈老。一个饭后消食的动作。也能引动天地之力。老周下棋。孙婆婆跳广场舞。张叔打铁。李伯掰手腕。这些看似平凡的瞬间。都蕴含着超越常人的力量。每时每刻。他们都在修行。他们将力量内化。融入生活。

他拿起一块抹布。他擦拭着油腻的灶台。陈老的演武。给了他一些新的感悟。他一首认为，厨艺的极致。是对食材的掌控。对火候的精准。但他现在明白了。或许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运用。将【劲气】融入烹饪。不仅仅是控制火候。还可以是影响食材的内在结构。影响食物的生命活力。让它们在烹饪中焕发更纯粹的本源。这比他以往的认知更进一步。

苏默的手指轻轻触碰灶台的铁壁。他的【劲气】随着手指的触摸。渗入冰冷的铁。他感到一丝奇特的共鸣。这或许是【劲气】更精微的操控。如何让力量更彻底地融入。融入每一个细微的环节。他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他擦拭着。清理着。他的思绪却在远方。他思考着。他盘算着。他探索着。他想将这份新的感悟。融入他的厨艺。他想让他的食物。变得更强大。更纯粹。更滋养。

夕阳西斜。最后一抹金红洒在小院。陈老身形舒展。他在演练。他在体悟。苏默洗完最后一个碗。他看着手里的水。清澈。透明。他感到一份平静。他感到一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