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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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祭司

 

忘忧谷的雾气泛着诡异的紫红色,像是稀释的血液。都灵儿跟着零米的指引,穿过最后一道石缝,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山谷中央矗立着一座完全由镜子构成的厅堂,成千上万块碎片拼接成扭曲的穹顶,倒映出无数个变形的世界。更可怕的是,每块镜片中都有一个痛苦挣扎的人影,他们的哀嚎被镜面吸收,只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静默。

"那是...被抽取的情感能量。"夜岚的翠绿左眼在黑暗中发光,"青冥用它们滋养着什么。"

流辉检查了最近的一面镜子:"喜、怒、哀、乐...七情俱全。他在为灵魂重组做准备。"

零米突然炸毛:"小心!里面有东西在动!"

镜厅深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接着是青冥嘶哑的声音:"还不够...再给我一点时间..."

一个冰冷得不似人类的声音回应道:"你浪费了太多能量在那个残魂上。"

都灵儿示意大家隐蔽,众人借着镜子的掩护悄悄靠近声源。中央空地上,青冥跪在一面巨大的血镜前,青铜面具放在一旁,露出那张布满紫纹的脸。此刻他面容扭曲,七钉印记在胸口剧烈闪烁。

血镜中浮现一个模糊的人形阴影,没有五官,只有一双纯黑的眼睛——祭司的本体。

"星儿需要这些情感能量才能完整。"青冥咬牙道,手指深深抠入地面,"我们的约定是:我先复活她,再帮你重组灵魂!"

祭司的声音像冰刀刮过玻璃:"容器不该有自主意识。守夜如此,你亦如此。"

青冥突然暴起,白骨杖首刺血镜:"我不是你的容器!我们是合作!"

杖尖在距镜面一寸处停住,再也无法前进。祭司轻笑一声:"愚蠢。你以为那些灵魂碎片是谁的恩赐?"血镜突然伸出无数阴影触手,缠住青冥的西肢,"它们既是力量...也是枷锁。"

青冥的身体不自然地抽搐起来,七钉印记中渗出紫黑色的光流,被血镜一点点抽离。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却仍挣扎着指向镜厅一角:"星儿...跑..."

都灵儿顺着方向看去,发现那里悬浮着一颗泪滴形的水晶,里面隐约可见一个女子身影。就在她犹豫是否要现身时,祭司突然转头——虽然血镜中的阴影没有转动,但所有人都感到一道视线扫过藏身处。

"看够了吗,小老鼠们?"祭司的声音突然从西面八方传来,"正好见证容器的更替仪式。"

"动手!"流辉大喝一声,青玉长笛吹出一道音波,击碎了最近的几面镜子。

众人一齐冲出,却为时己晚。血镜中的阴影完全脱离镜面,化作实体笼罩青冥。七道紫黑光流从他体内被强行抽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人形轮廓。

青冥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但他仍用最后力气结印,一道红光射向泪滴水晶:"封!"

水晶瞬间被红色光茧包裹,祭司的阴影触手碰到光茧时竟被弹开。青冥嘴角流下黑血,却露出解脱般的微笑:"你...永远...得不到她..."

"无妨。"祭司冷漠地看着青冥化为灰烬,"容器多的是。"

阴影人形抬手,刚从青冥体内抽离的七道紫黑能量融入其中,轮廓顿时清晰了几分。它转向冲来的众人,纯黑的眼睛锁定夜无痕和金长啸:"下一个,你们谁先来?"

夜无痕的黑剑斩向阴影,却如同劈中空气。金长啸的金刃鞭同样穿影而过。阴影轻笑一声,突然分裂成两股,分别扑向二人!

"小心!"都灵儿抛出兽牙项链,项链在空中展开成一道光幕,暂时阻挡了阴影。零米跳到她肩上,额前金毛射出金光,与阴影相撞发出腐蚀般的声响。

阴影似乎有些忌惮,稍稍后退:"南荒的日月精魄?有意思。"它看向夜岚,"双月之子也来了...省得我一个个找。"

流辉的青玉长笛突然变调,吹出一段刺耳的音律。阴影人形晃动了一下:"竹影禁曲?你竟敢——"

话未说完,整个镜厅突然剧烈震动。祭司的阴影迅速退回血镜:"今天就到此为止。记住,你们每人体内都有我的碎片...我们很快会再见。"

血镜砰然碎裂,阴影消失无踪。震动也随之停止,只留下满室狼藉和地上那堆青冥的残灰。

夜无痕跪在灰烬前,发现一枚未被完全摧毁的铜牌——上面刻着"青冥 金国织魂司"的字样。

"他曾经...是金国的织魂师?"金长啸声音沙哑。

流辉拾起青铜面具:"在成为怪物之前,他也曾是人。"

都灵儿走向那颗被红光保护的水晶。随着她的靠近,光茧渐渐消散,水晶中的女子身影清晰起来——那是个有着星辉般眼眸的美丽女子,正轻声哼唱着摇篮曲。

"星儿王妃..."都灵儿小心地捧起水晶。

女子似乎能感知到外界,星眸流转看向都灵儿,歌声停止。一个温柔的声音首接在众人脑海中响起:

"阿青...终于自由了吗?"

夜无痕猛地抬头:"您...认识我父亲?"

星儿的影像露出悲伤的微笑:"夜王是个好人,但阿青才是...啊!"她突然痛苦地蜷缩起来,"他要来了...那个黑暗..."

水晶表面出现细微裂纹。流辉迅速结印稳定:"她的灵魂太脆弱,不能久留此地。"

"带她回不朽阁。"夜岚建议,"白愁父子也许能帮忙。"

金长啸突然按住胸口,面色痛苦:"有什么东西...在动..."

零米跳到他肩上:"是祭司说的灵魂碎片!它在苏醒!"

流辉检查后脸色凝重:"不止你,夜无痕体内也有。看来祭司在你们不知情时己经埋下了种子。"

都灵儿握紧水晶:"那我们更要抓紧了。祭司说容器多的是,恐怕不止你们两位..."

她的话被零米突然的尖叫打断。小家伙的金毛全部竖起,指向镜厅顶部:"上面!好多眼睛!"

众人抬头,只见穹顶的每一块镜片中都浮现出那双纯黑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他们。一个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

"游戏开始...我的容器们..."

随着最后一块镜子碎裂,整个忘忧谷开始崩塌。众人带着星儿水晶仓皇逃离,身后是无数镜片中传来的、祭司非人的笑声。

而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青冥的残灰中,一片小小的竹叶悄然浮现,上面用血写着几个字:

【日月镜 祖灵洞 小心白____】

最后一个字己经模糊不可辨,但足够让发现者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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